《暗夜行者》第324章

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在世俗世界的圈子里，陈无咎已经站稳了脚跟，即便是阿利斯也无法任意剥夺他的权力。况且陈无咎本身的力量也接近了主物质界的顶峰，再没有任何势力足以叫他感到顾忌，尽可放手施为随心所欲，以往的低调作风尽去。
一手主导了领地内部一连串离经叛道的激进改革，算是出了陈无咎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怨气。
换作昔日根基浅薄的时候，光是国内舆论的压力，就能把陈无咎活活憋死。现如今谁还敢跳出来和这位国王陛下眼中的大红人，手握两省的侯爵大人叫板，那就是自己存心找不自在了！
看到陈无咎的身影，安雅和佳莉斯站起身迎接他的到来。
目光划过安雅的面庞，佳莉斯抢先上前，面带微笑地说道：“明是随便聊聊，你今天想喝什么茶？”
陈无咎闻言也是一笑，说道：“呵呵，还是给我一杯清茶吧！那种加了砂糖和牛奶的茶，我可喝得不大习惯。”
一边饮茶，一边闲谈，待得气氛逐渐平和下来之后，陈无咎方才开口说道：“安雅！佳莉斯！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有些重要事情要和你们讲清楚！”
女伯爵安雅看了一眼佳莉斯，说道：“哦？居然有必须三个人在一起，才能讲清楚的事情？”
嗅到一股醋坛子打翻的味道，陈无咎的神情轻松如故，洒脱地摊开只手，说道：“当然，最后摊牌这种事情，自然是需要所有人都到场才好沟清楚！”
听到陈无咎的话，佳莉斯眨了眨眼，语气略带疑惑地说道：“说得这么直白，不象你一贯的作风啊！”
露出一个极具邪恶味道的笑容，陈无咎故作轻松地说道：“虽然咱们生活在一起已经很长时间了，不过我敢肯定，你们还不是太了解我的背景。那么，今天让我来重新作一下自我介绍。我的本名叫做陈无咎，是来自另一个晶壁系的人类。
对于主物质界来说，我是一个过客。其他的事情不该轮到你们知道，也就不必多问了！听好，我想说的是，你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要么与背后的操纵者一刀两断，要么自己悄悄离开。总之，我不希望让自己的只手，沾染你们的血。“
话音落地，沉默与压抑的氛园，弥漫在茶室当中。
陈无咎最后通牒式的这番话，将最后一层可供回旋的余地，彻底去除干净了。现在的局面，就是一拍两瞪眼，没有第三种选择存在了过了一会，佳莉斯倒还是一幅冥思苦想的模样，安雅却已然些沉不住气了，望着陈无咎的目光转而游移不定起来。
女伯爵安雅舆陈无咎的这桩婚姻，完全是出于阿利斯巩固权力的政治需要，达成交易的成分，远大于个人意愿的推动力。倘若说佳莉斯和陈无咎之间，在试炼途中种种艰难险阻的磨砺之下，多少还有几分贫贱夫妻患难舆共，相互扶持的情分存在。那么安雅和陈无咎之间，就明有赤裸裸的肉体关系了。
况且单单祗是安雅背负着月之女神选民的特殊身份这一条，便早已注定两个人所谓的感情基础，根本就是无从谈起的幻像。
咪缝起眼睛的陈无咎，此刻面上犹自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让所有利用自己的人付出代价，这一天，陈无咎已经等了很久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冰海第一节
第一百一十四章冰海第一节
“不必太心急，我非常有耐心，尽管慢慢考虑好了！时间，绝不是问题。”
在陈无咎充满温情关切的语气中，旁人绝对听不出怨恨这种情绪的存在。然而作了这么久的枕边人，安雅透过陈无咎温和的表象，毫无花假地感觉到他心中，那不住翻卷着的恨意。
背叛者，或者说是卧底，永远都是最为人所憎恨的存在，难道她和佳莉斯就真能例外吗？
“我……”
安雅本想说出离开的要求，话刚到嘴边，又陷入了犹豫。
她与陈无咎的婚姻，本就是一桩纯粹的政治联姻，现下安雅以感情不和为由夫妻分居，甚至是自此以后，只方老死不相往来。看在阿利斯的面子上，陈无咎也断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是安雅自己，却觉得心有不甘。
拥有部分精灵血统的安雅，十四岁时就成为了月之女神苏伦的选民。
家世显赫，本人又天资卓越，常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安雅很。早便习以为常了。
得到女神的特别嘉许，安雅愈发虔诚地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录伦，包括这次卧底到陈无咎的身边，也是秉承着女神的意旨。在她已经度过的人生中，全部是为了信仰而努力的过程。
现在面临陈无咎的最终摊牌，安雅却突然发觉，自己心中本该坚定不移的信仰，却出现了动摇的迹象！
觉察到自己心志动摇地一刹那，安雅的脸色一下子褪去了血色。爱得如死人一样惨白。选民是神明赋予杰出信徒的荣光，从未听说某个选民能够在悖逆主神之后，仍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在这一刻，安雅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最后仍然似已经认命一般，了无生趣地说道：“我想离开！”
陈无咎的脸上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锋芒内联的目光聚焦在安雅的身上，说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心中的秘密被一语道破，安雅满怀忿恨地昂起头，毫不退缩地与陈无咎对视。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不是好了，那又怎么样？”
陈无咎耸了耸肩。淡然地一笑，说道：“嗯！没错。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苏伦那里，恐怕很。难容忍一个信仰不够坚定地选民吧！你真的确定已经想清楚了？”
一下子被陈无咎揭穿底牌，安雅地面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举止也失了分寸。低头思索片刻之后，她抬眼望着陈无咎，说道：“你不是一直都非常恨我吗？我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应该觉得很开心才对！”
面色平静如水的陈无咎，伸出一根手指正安雅面前轻轻晃了晃，说道：“你讲得一点没错，我对你非常不满意，但是我这个人也是非常护短地。就算你犯下了天大的过错，也祗能由我来进行处罚。绝对容不得别人来插手。区区一个月之女神，中等神力而已。哼！比起那些真正叫我感到头疼的角色，一个苏伦又算什么东西。”
安雅和陈无咎唇枪舌剑地争辩着。同为当事人的佳莉斯，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始终一言不发。狠狠地数落了月之女神一顿，将憋了许久怒气，一股脑地宣泄出来，陈无咎把苏伦贬得一文不值。嗣后，他似乎沟得有点口渴了，信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与此同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佳莉斯身上。
“佳莉斯，我不管你和菲露莉之间不清不楚的，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待了？”
听到陈无咎的问话，佳莉斯地神态依旧不慌不忙，露出一个充满知性美感的笑容，说道：“女神殿下曾经保证过，不会要求我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这个交待可以吗？”
闻言，陈无咎不由得一皱眉头，望着佳莉斯的眼神也越发复杂起来。
从一开始，陈无咎就弄不懂菲露莉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甚至陈无咎来到主物质界，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是菲露莉一手操纵的结果。
现在陈无咎业已取得了“真黄金龙”的力量，成为继祖龙爆体而亡之后，本晶壁系内最强大地生物。即使以神明作为衡量力量水平的标准，陈无咎也已经达到了一个金字塔塔尖的位置。唯独对于分析菲露莉地意图达件事情，他却仍是一头雾水。
虽说菲露莉从不掩饰她利用陈无咎的想法，可问题在于，相比于花费的精力，菲露莉获得的东西就太少了。陈无咎不得不去考虑，她究竟想要得到什么。一个目的不明确的合作者，往往也是最容易出毛病的。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局势，让习惯将一切因素变化通盘加以考量的陈无咎，感到束手束脚。今天这番开诚布公的谈话，陈无咎也有几分投石问路的意思在其中。他要从佳莉斯的口中，间接获取菲露莉的行动计划，岂料遭遇了一个预料之外的答案。
直觉感觉到佳莉斯不好对付，陈无咎沉吟了一下，重新将突破口转移到安雅身上。
在一对多的前提下，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才是王道，不能给安雅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必须趁热打铁，攻破她的心防。
“抛弃掉苏伦，放弃对她，以及任何一个神祗的信仰。我仍旧愿意承认你是我的妻子，否则一个动摇信仰的选民会得到怎样的结局，你比我更清楚。”
陈无咎抛出图穷匕见地结论性意见，安雅留下的条件。就是放弃原来的信仰，成为一个无信者。
安雅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猛地一下站起身，情绪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无信者，你疯了吗？无信者坠下黑暗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