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洒黄沙红》第93章


到了门前,上了石阶,金大龙毫不犹豫地扣了那漆黑发亮的铁门环。
一阵砰砰然之后,门里急促步履响动,紧接着有人喝问道:“谁?”
金大龙忙应道:“我,有急事,快开门。”
两扇巨大朱门“隆”地一声开了,一个中等身材,脸有刀疤的黑衣汉子当门面立,他一怔,道:“你是……”
金大龙翻腕亮出了那块腰牌,道:“我是宝鸡来的,请为我通报……”
那刀疤汉子入目腰牌,“哦”地一声道:“原来是汪分坛主,请等等。”
向着门边墙上一拉,一块砖被拉了出来,里面有个空洞,空洞里挂着一个带把的绳头,他伸手进去拉了拉那根绳子,随又推上那块砖。
金大龙明白了几分,这大宅院里有机关消息一类的装置。
那刀疤汉子转了过来,笑道:“汪分坛主,今天情形特殊,不能直接进见老爷,你得先见总管。”
一声“总管”,听得金大龙心里一跳,他立即提高了警觉,表面上,他含笑点了点头:“有劳了,谢谢!”
话声刚落,步履声中起,由远而近,一人转过了背影,果然,是那白衣马脸瘦高汉子。
他一见金大龙站在门里便是一怔,随即走近问道:“什么事,怎么这位……”
那刀疤汉子忙道:“禀总管,这位是宝鸡汪分坛主。”
金大龙含笑亮出腰牌,道:“宝鸡汪毓贤见过总管。”
白衣马脸瘦高汉子愕然说道:“原来你是……不敢,没想到阁下竟是宝鸡的汪分坛主,失敬,失敬,请进,请进!”
说着,他举手往里让,随即转望刀疤汉子喝道:“上门。”
那位刀疤汉子应声上了门,这里金大龙含笑欠身:“不敢当,多谢总管。”
他明白,一名分坛主的地位,绝不比这么二位总管低,但有道是:宰相门奴七品官,对付这种人,恐怕身为分坛主的人不得不迁就点儿。
再说,礼多一点总没人会责怪的。
果然,白衣马脸瘦高汉子脸上有笑容:“汪兄你这是折煞小弟,刚才在酒肆里我不知道,也有眼无珠,汪兄千万大度包涵。”
金大龙道:“那什么话,总管这才是折煞人,以前我来过,但没见过总管,说来该怪我没有拜见,至于今天,对那两位弟兄我也没有表明身分。”
白衣马脸瘦高汉子道:“那两个东西该死……对了,汪兄,小弟姓管,双名一维,有个难听的匪号叫瘦丧门,跟随老爷多年了,以后还望汪兄多照顾。”
“好说,”金大龙道:“管兄客气,瘦丧门威震四川,从横川蜀,我久仰。”
瘦丧门管一维嘿嘿笑道:“那是汪兄抬举,那是汪兄抬举,小弟这点薄名,哪比得上汪兄当年之声扬八闽?”
敢情那汪毓贤是八闽出身么。
金大龙笑了笑,道:“小弟却难以在八闽立足。”
管一维还待再说,金大龙已然倏转话题,又道:“管兄,听刚才那位弟兄说,今天不比往日情形特殊,一时恐怕很难晋见,难道有什么事么?”
管一维点头说道:“正是,正是,汪兄不是外人,我也无须隐瞒,是夫人巡视各处分坛至此,随行还有教里多名高手,老爷一直忙着接待,一时的确很难见汪兄。”
金大龙故作吃一惊,忙道:“怎么,夫人在此,这,这……”
管一维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夫人这两天心情不大好,听说是为于附近几处分坛被挑,汪兄一举一动,可要小心点。”
金大龙忙点头说道:“多谢管兄,我省得,我省得,只是……”
眉锋一皱,道:“一时很难晋见,这可怎么办?”
管一维凝目说道:“汪兄,有急事么?”
金大龙摇头说道:“事急倒是不怎么急,不过……”
管一维道:“既然不急就好办,碍于教规,我不敢问汪兄是什么事,也不能替汪兄上报,这样吧,我在府里给汪兄安排个住处,干脆汪兄就在这儿住几天,等夫人凤驾启动后再说,汪兄看怎么样?”
话是正中下怀。
金大龙道:“好是好,我也只有感激,只是怕太麻烦……”
管一维热络地道:“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将来小弟有机会到宝鸡去,难道汪兄会任小弟露宿街头,来,汪兄,请在这边走。”
他举手往东跨院让。
金大龙从那月形门里向东跨院望了一眼,道:“管兄,这儿是……”
管一维道:“东跨院是府里下人们住的地方,我这是为汪兄,要让汪兄住进待客的西跨院,一天到晚跟夫人带来的高手碰面,见面就得躬身哈腰,那多麻烦?”
金大龙忙点头说道:“说得是,说得是,多谢管兄。”
说话间进了东跨院,金大龙抬眼打量,只见这东跨院一间上房,左右各列三间厢房,院子里种着些花木,倒也清幽,只是如今空荡的不见人影。
金大龙当即问道:“管兄,怎不见有人,弟兄们哪里去了?”
管一维笑道:“汪兄真是健忘,如今合府上下,都在忙着侍候贵宾,厨房里,大厅里忙得浑身是汗,团团转,这儿哪会有人。”
金大龙点头说道:“我怎么忘记了。”
进了上房,管一维往右让客,道:“汪兄,就请在这间套房委屈一两天吧,先请进来看看中意不中意。”
金大龙答应着目光扫向那垂着廉的东套,道:“管兄,这一间是谁……”
管一维截口笑道:“是小弟我的住处。”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原来是管兄的住处,能跟管兄住在—起,那真是太好了。”
话这么说,他心里可暗中对这位瘦丧门留了意,他怀疑管一维把他的住处安排在对面,是有什么用意。
进了西套房,管一维抬手笑道:“汪兄请看看,简陋得很,汪兄假如缺用什么,请随时招呼小弟,小弟命他们马上送来。”
金大龙说:“谢谢管兄,这儿太好了,这儿太好了,比我宝鸡分坛的住处舒服得多。”
事实如此,这西套房摆设颇为豪华气派,样样不缺,应有尽有,住在这儿当然是很舒服。
管一维笑道:“既然汪兄不嫌简陋就行,汪兄长途奔波,一定累了,请先在这儿歇歇吧,我得去照顾了,不能奉陪了。”
金大龙忙道:“管兄请便,管兄请便。”
管一维没再多说,一声失陪,转身走了。
不管累不累,歇歇养养神总是好的,管一维走后,金大龙就和衣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而他的脑海中却翻腾着很多很多的事。
这些事,包括思念柔婉多情的沈玉菁,她一家人的去处,一瓢送给他的那幅面,大漠中所产铁心木制成的腰牌,还有目前。
对金小龙那不该有的困倦,他没有在意,在认为金小龙是累了,而又嘴强牙硬不承认。
事实上他为金小龙把过脉,的确没有什么异象。
对那铁心木制成的腰牌,他有三种想法:第一,那神秘人物出身大漠。第二,这天魔教的总坛设在大漠。第三,即使以上两点不对,那神秘人物也一定跟大漠有关系,因为他对大漠很熟悉。
他想到这三点,司空神医久居塞外,这儿的事办完后问问他,也许可以问出些端倪。
他就这么想着……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潮,有人进了东跨院,金大龙就躺在床上没动,没那个必要,也许是下人们忙里偷闲回来歇歇,再不就是来拿什么东西的。
而,步履声推翻了他这两种想法,因为那阵步履声由远而近,直奔上房而来。
金大龙挺身坐上起来,这时那人已进上房,只听他在外面轻轻唤道:“汪分座,汪分座。”
声音乍听耳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金大龙当即问道;“是哪一位?”
外面那人忙应:“分座,是我,李七。”
敢情是他,他口称汪分座,想必管一维告诉他了。
金大龙忙道:“噢,原来是李七兄,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李七掀廉走了进来,两手还捧着一个长方形的大木盒,木盒里直冒热气,那是菜味酒香,一进房他便道:“分座,您怎不早说,冤得我跟刘六好苦。”金大龙笑道:“七兄,你该知道教规,现在知道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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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话,李七已把木盒放在几上,掀开了盖,里面摆着四盘精美菜肴,晕素都有,旁边还有一盘包子一壶酒。
金大龙说:“七兄,这是……”
李七嘿嘿笑道:“总管怕您路上吃不好,特意让我给您送点酒菜,您趁热快吃吧……”
金大龙道:“管总管真是太照顾了,真是……”
李七嘿嘿笑道:“也不算什么,这是大厨房里多的酒席里拔出来的,反正也没人看得出来,您快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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