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第68章


了?” 到了一处院落门口,陌久跳下马,牵着缰绳将两匹马牵到里边的马棚里,喂了些干草和水,拍了拍马臀便进了里间的屋子。 这处屋舍原是商承恩置来的歇脚别馆,占地面积不大,只有两间厢房,一间马棚,里边除了桌椅床榻,并无旁物,只这几日添置了一些诸如锅灶碗碟之类的用具。 陌久这几日吃住皆在这里,同住的还有一位老大夫。 “爷,我们几时动身?”陌久替商承恩倒了一碗茶。 “再过几日。” “哎。”陌久不再问。 商承恩端着茶碗递至嘴边,“里边怎么样了?” 陌久脸上的笑敛了下去,沉默半晌,“……大半条命都去了。” 商承恩不语,低垂的眼眸中瞧不出神色。 陌久道,“少爷,那日我们明明都走了,你怎么又折回去?” 商承恩没说话,他那日已经走出几步了,耳边却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 “……救……我。” 莫若他不信,便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样的电闪雷鸣,那样滂沱的大雨,一个已经咽了气的人如何能发出声音来?明明那样弱不可闻,竟顽强地穿透层层雨幕传至他的耳中,叫他驻足。
商承恩曾想,若不是他练过武,听觉敏于常人,也许,那缕清魄便永远消失在那茫茫尘世了。
多年之后,商承恩再想起这一幕,心口便如深扎了一柄尖锐的匕首,疼得他无法呼吸,每每那时,他总要用尽全身力气拥紧怀中的男子,一遍一遍吻着他,才能压抑住心中那抹锥心的痛。 
木门吱呀推开,陌久让了身,商承恩走进去。
房内一片安静,淡淡的阳光自木窗洒泄进来,柔和而不刺眼,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草药香,床上的男子安静地闭着双眼,面色柔和,竟似睡着了一般,唇边带着微微的弧度。
商承恩在床前停了脚步,目光静静地看着那人,大约谁也想象不出衾被之下,那人浑身的伤痕。 “那日二爷不在,没瞧见我和老大夫掰开他嘴看到的东西,他竟……生生咬下对方一块肉。”
陌久叹了一口气,“我原为他不过同别的戏子一样,趋炎附势,邀宠献媚,现在想想,当时他但凡磕头求个饶,也不至落得这般下场,大夫也说他是个硬性的人,他替他刮去烂肉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疼得昏死过去,也没出一声。”
半月后,商承德醒了,商府上下顿时忙做一团,商老爷和商夫人忙请了巫师、道公在府里设坛作法,吹牛角,锣鼓而舞,又画了吉兽凶兽零兽贴于屋舍门梁上以驱邪避祟,轰轰烈烈闹了三天。 
商承恩去瞧商承德的时候,商承德正靠在床头,秦思敏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给他喂汤药。 
见他进去,商承德挥了挥手,让秦思敏下去,秦思敏收了药碗,将房间让给兄弟俩。
商承恩在床边坐下。
商承德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说话声音透着沙哑,“他……葬在哪儿?”
商承恩眉间微动,并没有说话。
商承德苦苦一笑,连咳了几声,竟将衣襟上染了一片红。
“大哥……”商承恩皱了眉。
“不碍事。”商承德摇摇头,将喉间腥甜咽下,半晌缓了气,道,“是没寻到他么?” 商承恩低下头去。 商承德笑了笑,冲他无力地摆摆手,“出去罢,让我静一会。” 合上房门,商承恩转身,秦思敏正立在一旁。 走廊尽头,秦思敏揩了揩眼角,“他没死对不对?” 商承恩面上依旧一派冷清。 秦思敏低头,“那日叔叔同陌久说的话,我在一旁都听到了。” 眼中凝聚的湿润顺着清秀的脸滑下来,“我在嫁过来之前就听说过他们两的事,我知道承德心中只有他,但如今我既已是他的妻,便不得不求叔叔一件事,若那人当真没死,求叔叔莫要让他再出现在承德面前。”
商承恩沉默了半晌,“……嫂子放心。”
商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陌久同马夫坐在前头,商老爷、商夫人、商承德、秦思敏,连同商府一干下人皆在门口替商承恩送行。 
商夫人不舍地握着二子的手,早红了眼圈,“好好的,非要去那么远。”
“娘,孩儿会寄书信回来的。”商承恩面上难得地露了点柔和。
商夫人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包袱,塞到儿子怀里,“这些衣物带去,军营里那些破棉絮,铁壳一样,若是冻着……” 商夫人哽咽着说不下去,商老爷搂住她,拍了拍商承恩的肩膀,叹气,“多保重吧。” 商承恩点点头,目光转向商承德。 秦思敏搀扶着商承德,商承德面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只是气色已好上许多,“军队不同家里,少不得吃些苦,我已同刘伯父打了招呼,若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同他说,有他照应着总好些。” “大哥,我知道了,你也……多保重。” 商承德虚弱一笑,看了眼马车,缓缓道,“马车虽慢,却比骑马来得安全,路上莫贪急。” 话未说完,已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商承恩蹙了蹙眉,伸手替他拢了外边的袍子,“大哥,保重。”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一扬鞭子,啪地一声,车轮已滚滚地轧过青石板,商夫人攥着手绢低低地呜咽,被商老爷揽进了怀里,商承德拢着衣袍,咳嗽着看着那辆马车愈行愈远。 “咳咳……走吧。”商承德拉紧了衣领,缓缓转身。 秦思敏扶着他转身,商承德却停了脚步,转头又望向那辆马车,久久移不开视线。 “怎么了?”秦思敏抬头看他,却见他脸颊滑下一道晶莹。 商承德摇摇头,嘴边一丝孱弱的笑容,“眼睛忽然……酸得厉害。” 却不知,他心心念念之人,此时正在那辆马车之上。 一帘之隔,错过了,竟是永远。 道旁绿柳垂丝,随风缓缓摇荡,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浓烟碧柳深处,脑海中忽然浮现初见那人的情形。 雕花碧窗,锦绣白袍,那人浅浅回眸。 一眼万年。 
军营
三个月后。 营帐驻扎在距成都和卧龙不远几十公里远的山脚下,背山临水,粮草充裕。 营盘面积不大,紧簇地聚集了大小几十个营帐,加上总兵、千总、把总以及各大小官管,绿营士兵,共计一千余人。 这里地势平坦,却因两边皆有高山,正处于风口,白日冷风鼓鼓,夜间阴风呼啸。 营帐内较外头而言,暖和一些,却依旧能听得外头阵阵紧促而过的风声,营帐被刮得哗哗直响。 营帐的帐门忽而一掀,一道身影迅速蹿进来,带进一阵冷风。 帐内背对着帐门的男子低头正磕捣草药,闻声头也未抬,“轮班守卡的时候偷懒,又在营内混行走动,被管队捉到,这四十加四十,少不了你八十棍杖责。” “嘿嘿。”那人嬉皮一笑,年轻的脸庞透着稚气,“赵大哥你不说,谁能知道,我不过是来讨口水喝,这也不许不成?” 男子将捣好的草药用纸包好捆扎,写上草药名称斤两,放于抽斗内,又从药坛内取出一些药材,研磨调配,神情专注。 那年轻人绕过来,走至男子身后,望了一会子,抬头看男子,“赵大哥身子可便利些了?” 男子长得面白皮净,颦笑间自有一股风情,只是眉角却有一道丑陋的疤痕,自额间至眼角,浅色的一条,交织扭曲,隐约还能瞧出新缝合的痕迹,像一条蜿蜒的蚯蚓,在他额间肆意爬行,这道疤痕偏偏生在这样一张清秀俊逸的面颊上,不免叫人哀叹惋惜。 男子一笑,“好多了。”望了望帐外,听得几声痛哭哀嚎,不免问,“今儿又是谁受了罚?” 男子声音清朗,虽带了一丝沙哑,听在耳间却不觉难听,反多了一分异样的沉稳磁性,叫人心头舒坦。 葛冰嘿地一声跳坐到捣药的木案上,两腿前后摆着,“有人窃马潜逃,叫官管派人追到山那头捉住了,打八十军棍呢。” 说罢吐吐舌头,因着他年纪尚轻,此举不免透着灵动秀气,叫男子欣然一笑。 葛冰看他捣了一会子药,便觉无聊了,托着腮帮道,“那老太医又差使你?这些人,吃着朝廷俸禄,尽不干实事儿。” 又叹了口气,“唉……不过说起来,也不知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前头朝廷派了三路人马,由温将军挂帅,进攻促浸(大金川),两万大军打了几个月也没见进展,如今驻军木果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下来。” 男子听着帐外鼓鼓作响的风声,默默不语。 多康地区有四大绒,嘉绒乃其一,嘉绒乃藏民族群聚区,明清以来,四川西北部地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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