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尘音》第275章


手臂上了……
“肃家家长。”青葵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冲一屋子的人解释的,“他们说这与他们也有关系。他们要参加。”
“那是哪位?”青葵身旁的淅蔚悄声问,用眼睛示意那条差点压在青葵身上的小蛟。现在青龙又在寒冰室最靠近青葵又不引人注目的一角蹲成一尊雕像,身边跟着那三条黑蛟。
青葵看它一下,惊讶于淅蔚还能分清那三条小蛟。“第八。”
“大的呢?”
青葵知道淅蔚其实是问什么:“嗯,有驿伯。”
忽然青葵又听到灵识里传来声音:尘音刚才在肃宅遇见笠光,尘音说她要过来看你,现在正在路上,笠光只能接过尘音原本的事,不过来了,笠光让我们跟你说一声。
青葵转头望望龙雕,忍不住微笑:“好我知道了。”又在灵识里继续对他们说:本来也想叫她来的,现在正好我不用编借口……哈!太棒了! 
青葵对正站在一起的陌念和修篁说:“尘音就快过来了!”
【千年】结·紫荆
紫荆仙都(一)
尘音进来的时候,见寒冰室内一大堆人,吃了一惊,迅即望见青葵倚在墙壁旁一块寒冰石中央的榻上,又见往常照顾她的人都在,陌念、雾辛、修篁与倦秋甚至也坐在青葵躺着的那块巨石上,更是吓一跳,忍不住走到青葵那边:“青葵!这里在干嘛?聚会吗?”
“嗯!算是吧,他们在听思仲讲故事!我们顺便也听!”青葵很顺口地接道,冲尘音指了指陌念身边的空位:“尘!坐那儿!”
尘音鬼使神差地听了青葵的话,坐在了青葵对面。青葵可不知道她有没有发觉,今天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那么点不一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觉,思仲要说的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头。
“那是我在下界当时的师傅给我讲的,他叫宁闰。至于我师傅跟大家有什么关系,我说完后大家会知道。”思仲宁静的眼眸扫过全场,各种姿势坐在各个地方的众人,“至于为什么我师傅要跟我讲这些,我在最后会告诉大家。”思仲不是为了让尘音决定回忆前世才要讲这个故事的,他有他自己的意愿。
思仲先交代道:“那个在客栈里听对方说话的男人,就是过世之前的我师傅。”
思仲的故事,就这么平淡地,开场。
彼时——
“我至今都没有想清楚,我那一天到底应不应该在沥唐的大街上扔刀子。”
真的,我没有记错,当她开始对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开头的第一句话的的确确是这样的。
太登元年盛夏。我正坐在一家有些年头的客栈里,面前坐着一位年轻瘦高的女子,她应该比我要小几岁。她面容姣好,衣着朴素,青灰色的长襟及地,外套一件飘逸的轻纱罩衣,她带着一把匕首和一张小巧的弓,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如今时局动荡,人人自危,几乎每个来往此地的商客或旅者都会携带武器。她看似没带什么行囊,又不像是这里的当地人。她的眉宇之间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但她气度不凡,我想她若是霓裳羽衣,手执权杖,定有堪比紫荆仙都行检会中女祭司的气宇。
然而在这往西的最后一个孤零零的驿站里,无论是东去还是南下,离前一个最近的村镇都有不近的距离。使村镇与村镇彼此隔离的,是从西延绵而来的数千里沙带。她只身一人,是从何处而来,又要往何处而去?
今天是集市的日子,这座小镇异常热闹,街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马蹄声声,驼铃阵阵,吆喝声此起彼伏。我进到这家客栈里来的时候,所有的方桌前都已坐满了人,店小二东张西望,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客人,最后领着我到了角落里一张仅坐着一个人的方桌前。桌子上空空如也,看来她也是刚刚落座。
“客官,怠慢,怠慢。”店小二点头哈腰,并不肯定那座前的女子是否允许我落座。我朝她拱一拱手,以示征询,令我微微有些吃惊的是,那女子稍微打量了一下我,居然颔首同意。
我稍有诧异,再一拱手施礼。店小二殷勤地替我拉开座椅,然后问我们二人:“二位客官想来点什么?”
我看一看那女子,她也看一看我,见我谦让,她微微一笑,对这店小二,用清新悦耳的声音说道:“‘曼谣’。”
我又一惊,“曼谣”乃仙都产物,唯仙都独有,酒薄却有一股紫荆花的清香。且不说酒本身千里迢迢运到这里肯定要不少花费,就连它本身的价格也要比普通的酒要高。一个女子为何却要饮酒,且偏偏就选中“曼谣”?
“客官您呢?”店小二转向我,我拂一拂手,“你先去吧。”
“哎,任您吩咐。”小二稍稍鞠躬行礼,很快离开。
“恕我冒昧……您看起来不是本地人?”我都没来得及克制自己,就这么冲着那女子脱口而出。真失礼!而且如果我的意图被她想错了,我可真有性命之虞——
她诧异地抬起眼,清亮的目光迎上前,再度打量了我一番,原先的警惕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和的话语:“当然不是,这很容易看出来。”
我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背后不觉出了冷汗,现在却凉飕飕的。很久没遇到过这么随和的人了。
“那你是来 自'炫*书*网'——?”我又冲口而出,不禁连连暗骂自己:真是的!人家没生气就不错了,你又干这等蠢事?
“紫荆仙都……不,莲城沥唐——哦,抱歉。”她说,勉强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这时店小二手端棕色的木质托盘匆匆而来,将一瓷酒壶摆在桌子中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步履轻快而去。
她端详着酒壶,半晌,露出一丝忘情的微笑。她浅斟一盏,凑近鼻尖,轻轻地嗅着,然后突然倒进口中。
“最后一次了……”她说,有些陶醉的样子,突然回过神来,说:“不介意的话,你也请便吧。”
“谢谢。”我说,微微有些吃惊,又补充一句:“正巧,我的故乡也是莲城沥唐。”
她看了看我,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噢——不过,沥唐好几年前就毁了吧?那洪水,你知道——”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嗯,不过现在在慢慢恢复。”
她盯着我看,说:“回不到从前了。”
我重复了一遍:“回不到。”
她说:“我的家人都失散了。”
我说:“哦,真抱歉——我们家很幸运,全部人都侥幸无恙……对不起,不应该对你说这个——”
她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说:“谢谢。”
我疑惑,这个人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神经出了问题?“什么?”
她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熟悉的一切都在不断地远去。”
我产生了一种奇 怪;书;网的赞同感,实际上,自从离开沥唐,我就再也没有过的安心感觉,现在居然不期然地出现了。
我突然很想知道她的故事。每个旅者都有故事。而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地对一个人的故事这么感兴趣,也许从她的故事里,我也可以找到我自己的答案。
我至今都没有想清楚,我那一天到底应不应该在沥唐的大街上扔刀子。
那一年,承弘十五年,我七岁。
家里穷得很,草屋四处漏风,门板上小的一条缝也有一个指头粗,风常常能把我家的屋顶刮没,每到这时候,我们兄弟姐妹们就得负责去捡草回来。家里七个孩子,三姐一兄一弟一妹,我第五。大姐十五岁,兄十岁,弟五岁,妹三岁。吃不饱是常有的事,父亲常把我和弟妹叫出去:“到外面呆着去,没到天黑不许回来。”
不然就是一顿好打。没办法,家里没饭吃。母亲对此很难过,但也不能反驳父亲什么。
我常常和邻家的苟玡走上半天到沥唐镇中心去玩。郊外十几里野地,一共只有三四户人家。狗牙子家也一样穷。说到底,不穷也不会住到这地方来。
在镇上,或捡或偷,日子也这么过着。沥唐很繁华,在赶集的日子里更加热闹,沥唐是商口,常常可以看见各种各样新奇的人和事,过年过节的还可以遇到戏班子演剧。平时我们就在这里瞎逛,谁也没有料想到这会改变我们一生的命运。
我和狗牙子在大街的正中央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丝毫没有在意小贩们的目光。其实我们也知道他们在提防着我们,即使他们没有担心我们会偷他们的东西,也怕我们这帮毛孩子会踩着他们放在地上的货物。其实我会小心看着的,狗牙子也知道,不过老实说,知道归知道,小不小心就是另一码事了。
昨天和林家肉铺的阿三和细妹约好了,要到扁格码头去看商船,所以我和狗牙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路向前跑着,狗牙子突然痒了我一下,我又笑又叫,向他追过去。
“臭狗牙子!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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