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碧水凝黛情》第223章



“是。”凤天骏答应一声,领了令箭转身出去。
“倾城,你这次来,先别急着回去。你帮我照顾好玉儿。”水溶看看一身男装楚楚动人的黛玉,心中纵有万般不舍,然大战在即,亦不敢有丝毫疏忽。
“我的妹妹,我自然会保护。王爷尽管忙你的江山霸业去好了。”南宫倾城点点头,微微一笑,伸手拉住黛玉的手,转身出门。
大军在第二日往韶关逼近,而五千铁骑却在前一天晚上早早离开。战苍云领兵在前,中军护佑着水溶的战车在中,跟在大军之后的往往是些文官和伙头军,十几位军医外加主簿丁浅都在队伍里。远远望去,精兵强将如出柙猛虎,带着气卷残云的气势向山脚的那座城逼近。
昊天高远,浮云流逝,连山擎日战西风,碧色削林胜峥嵘。湛蓝蓝的苍穹下,金瓜银斧,黄钺红旄。黑压压的兵阵里,一簇军马绣旗招展,斗大的水字在空中飞舞。主将战苍云头戴狮盔,身着银甲,内衬玄色锦袍,腰系玲珑兽带,坐下嘶风汗血马。雕塑般的俊颜肃肃清清,剑眉入鬓,腰窄肩宽,挺秀有形。真是英气冲九霄,一将破三军。
而水溶则侧坐中军战车之上,一脸淡然,看着手中的一份军报。南宫倾城和黛玉坐在他的身后安然品茶。
再看那山城之上旌旗飘摇,守兵密列。城楼正中一豹头熊身的武将挥动手臂,红色的披风飒飒飞动:“水溶!”声如洪钟,浓眉倒竖,“你身为天朝皇帝亲封的亲王,不知护国护君,昭昭野心,不言自喻!今天有我韶关兵马总督敖诺在,韶州就断不容你过去!”
战苍云眯起星目,冷冷一笑,取过雀纹檀木弓,搭上箭,拉满弦。眼中寒光毕现:既然如此,留你何用!霎时一道白光飞过,正是弓开似满月,箭去似流星。待城上守兵发现不妙,已是不及。嗒!箭镞直插入雷天诺聒噪的口中,直直将他钉在身后的木墙之上。这位韶州兵马总督四肢抽搐,嘴角溢血,喉间低呜,死不瞑目的惨状让周围三魂消散、六魄离身:这就是名满天下的神箭苍云?!
第59章 勇闯陷阱计破美人
不待韶关城头的将士们招魂回醒,就只见城下主将一举银枪,万千精兵呼啸而来。云梯飞架,床弩半立。百人拉绳,只见七梢抛石车车臂一挥,重型石弹呼呼飞起。
韶关主将虽死,但太守仍在,恶名远扬的韶关太守薛世贵眯起毒蛇眼,向从官示意。不多会,只见城上士兵拉起百根绳端,随即拎起藏于城下黄土中的麻绳,绳的另一端拽起一根根尖利的马刺。一时间马嘶惨戾,骑兵纷纷落下。再看角楼之上竖起百架远射弩,一发五羽,箭矢飞过射倒数众。战苍云立马横枪,向后一瞥,后面的北静王家兵总领水啸臣心领神会,即刻命工兵搭起临车,一时间攻守胶着,不分上下。
夕阳如血,马啸秋风。巨石横飞,砸的女墙角楼残损。热油灌顶,烫的士兵皮肉焦烂。
“大人。”一名从官走到薛世贵身边,低声耳语道:“守军损失过半,再战恐怕难以支撑。”
薛世贵嘴角抽搐,枯瘦的十指紧扣椅把:没想到西北军如此善战,若不是地势陡峭,韶州怕是早被攻陷了吧。忠顺王护着皇上南下的时候曾经吩咐了,韶关在,薛世贵活,韶关丢,薛世贵死。
没有退路了!他站起身,不安地跺步,听着城上的厮杀痛叫,心跳越发不稳。半晌,他停住脚步,缓缓抬首,眼中闪出一道阴毒:有了!
连山之上,残阳倒影,雁字一行。
天边迤逦着白丝般的云彩,经晚霞的挑染,由金红转为碧紫,虽似鲜艳锦缎,却不如云下沙场的血色浓烈。
连山之脚,金戈铁马,箭飞石落,男儿染血,嘶吼再战!
就在夕阳即将谢幕的刹那,城上忽然飘起一面白旗。“降!”一名校官举着旗杆靠在城垛上,裂声高吼,“降!韶关乞降!”
战苍云思付半晌,高举右手:“慢!”
攻城缓下,早已疲惫不堪的士兵趁势退下,稍作修整。
夜色轻拢,城上点起火盆,白旗映着暗光。战苍云静视上缓缓放下的吊篮鹰一般的眼睛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很是肃杀。西北军前锋将篮中那人一把提起,飞马直到主将身前:“将军。”将那人放倒在地。
战苍云藐视下方,好似天神睥睨凡尘:“何人?”
沉沉的发问好似千斤巨石,浓烈的压迫感让那人半晌才抬起身来:“小人李凡约,乃是韶州州宰,奉韶州太守薛世贵大人之命,特来乞降。”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和一个红色绣袋,高高捧起。
战苍云接过二物,转身直奔水溶营帐,水溶看也不看来人一眼,只打开信封,借着骑卫手中的火把,一目十行快速扫过。突然深眸一沉,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看得马下那人心惊胆战。
水溶收起降书,从绣袋中拿出太守金印,笑意浓浓:“乞降吗?”
李凡约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大声答道:“是!我家大人念及嘉城数万百姓的安危,不顾将来骂名,特此向西北军北静王请降。”
“念及百姓安危?”水溶凝着冷笑,一字一句地重复,讥讽意味十足。战苍云怒目而视,和一边几位将军一起,露出鄙夷之色。
“是。”李凡约腿脚已然发颤,他掩饰性地深深一揖,“请王爷成全。”
野风呼啸,旌旗翻扯,发出怖人的怪声。天上没有星月,连山被夜幕掩起,四下悄然,穿心而来的是闷郁的黑暗。一刹那仿佛一甲子,李凡约头上已渗出冷汗。
“好。”水溶淡淡开口,一个字便让他解脱,韶州州宰轻李凡约叹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他弓着身子,谄媚地牵过水溶的坐骑,亲自给水溶牵着马,行至韶关城门下,兴奋地向城上摇了摇手:“开城门!迎北静王爷入城!”
嘎,嘎,嘎。吊桥缓落,嘭地一声,外城城门大开。战苍云脸上露出急切之色,但与水溶对视时领会水溶的眼色,便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带着众将留在营中守候。
水溶瞥眼看向两侧,水啸臣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纵人马踏夜而入。
寒风轻响,似在调笑:请君入瓮?怕是引狼入室吧。
“什么?!”黛玉听完碧落的话,手中的筷子啪啦一声落在地上,“你说王爷收下了降书,只带了几千亲兵就入城了?!”
“是……”
“投降不好么?”南宫倾城喝了口水,不解地看过来,“要再打下去,军医们明天都别睡了。”
黛玉看看不远处军医账内,望着远处忙碌的一百多名军医,叹了口气:“韶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战不过半日就弃城乞降,这分明有诈!”松开右手,碧落一脸焦急,“那可怎么办?难道王爷没看出来他们有诈?”
黛玉转身拉着南宫倾城的手,急切的说道:“不行,哥哥你要想办法进城去看看。”
“行军打仗的事情~”南宫倾城悠扬低沉的声调在暗夜中响起,“咱们兄妹还是少插手的好,省的画蛇添足,到时候反倒给王爷掣肘。玉儿以为呢?”
黛玉微愣,停住脚步,偏头望去。南宫倾城都上别着一根和田白玉如意头长簪,身系玉色竹叶暗纹披风,美目映着火色,俊美的面庞在篝火的烘托下显出几分神秘。他偏头挑眉,笑得清淡。
“言之有理。”黛玉果断地回答,语落心明:既然我都能看出这是诈降,那身经百战的北静王自是早有对策了。于是展眉轻笑,自嘲地摇了摇头,回身坐下。
“秋寒霜重,长夜漫漫。”南宫倾城递来一个馒头,“腹中有物才能静等天明。”伸出手接过微硬的面食,皮肤相触的刹那,手背上突然传来一个轻捏,“丫头,若是换做是我只身入城,你是否也会这般紧张?”
“哥哥……你我亲生兄妹,血浓于水。哥哥如何待我和王爷,我和王爷便是如何待哥哥。”黛玉凝视着南宫倾城,恳切的说道。
韶州城里灯火通明,佳肴美酒置了满桌,一身白袍的薛世贵笑得暖意:“来来来,薛某敬王爷和各位将军一杯。”
已摘下玄金头盔的水溶端坐上席,昂首视下,并未举杯。一干亲兵将领也肃肃而坐,不敢动作。
气氛有些尴尬,薛世贵垂下手臂,一脸沮丧:“王爷想必是在怀疑薛某的诚心吧。”他低垂双目,偷瞥了一下上座,“其实从王爷攻城时起,下官就如坐针毡,摇摆不定。凝神细想,若是再战下去,不但这虎踞龙蟠的名城将毁于一旦,更重要的是城内数万百姓也将受到牵连。”薛世贵眉目恳切,语调沉沉,“如今我西南一带外有回纥南疆强敌,东受南幽小国之气,是到了一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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