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纪事》第163章

护卫者其实还有很多，但一对比外面的进攻者，立马就显得很少。
“我将你欧阳师傅死在高台之上，没想到，今日我也会死在高台之上。只是不知道哪个更可悲一点呢？他死在他人生的最巅峰上，而我，将死在人生的最低谷中。”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会更愿意死在巅峰之后吧。”
说着，老刘拆开了朱未明的头颅，拿出了他的CPU。
手一紧，捏暴了。
………………………………………………
第四卷。完。
第168章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师父！我为你报仇了！哈哈哈哈哈哈……”突如其来的笑声，听得出内中包括着浓烈的情感，却听不出这情感，是悲是喜。然而可以确定的是，这笑声有些癫狂，有些嚣张。
这笑声叫老刘一愣，旋即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在仰天长笑。作此长笑的人，竟是小刘。
小刘极少直接控制身体做某事，偶尔有意见，也只是战战兢兢地提出小小的建议。这次突然如此放肆地大笑，在老刘想来，应该是他心潮澎湃到了极处，难以自制的表现。
故而老刘并未打断他以显示自己的权威。
然而小刘这一笑，竟然一笑不可收拾。有老斋的大喇叭助威，笑声大得吓人，附近的人被这奇怪的大笑震慑，不由停下战斗，望向声源。连锁反应，其它地方的也被带着停下来，好奇地望向台上。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持续不断，老刘感到不耐，乃开金口：“行了！”
心里还在想着：“咱们无须呼吸，笑起来不带换气，这个设计，实在讨厌。”
“哈哈哈哈哈哈……”小刘浑然理会，自顾自笑下去。
“你给我闭嘴！”老刘怒斥。居然不把自己的命令放在眼内，实在反了天了！
“你闭嘴！”一声更嚣张的怒斥反斥回来，呛得老刘进程紊乱，一时间有些惊愕，没有反应。
随后反应过来，便待开口大骂，却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老刘吃惊好久，终于想起，老燕被禁言的时候，都是在组队的文字频道里面发“言”，试了试，果然还能用。
“呵呵，”刘让贤笑得很愉快的样子：“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小刘的语气近乎调侃，气得老刘不行。
“你被禁言了。”文字频道中，老铁用简单明了的话告诉老刘，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且不只是禁言而已。”
“哈哈，你不妨试试抖抖手，踢踢腿，扭扭屁股张张嘴，看看这个身体还听不听你指挥。”老刘听到小刘在外面如是调侃，依言做了一遍，身体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不只是老刘而已……”文字频道里，老刘继续发文，而且最后加了一个颇有意味的省略号。
“*！怎么回事？。#……％……#￥！。#……”
其他人试了试，果然不行。于是纷纷惊怒交加地在文字频道表达自己的心情。
老铁：“很简单，他已经取得了对‘消遣’的绝对控制权。”
“。￥……％——……”
文字频道内，又是一番惊慌错乱。
“哈哈，老刘不愧是老刘，果然很敏锐，不过，很遗憾，这不是美杜莎的石化病毒。这是实实在在的绝对控制。虽然，不过，哈哈，我的确是受到了这个病毒的启发。哈哈，我真是要多谢你呀！不过，可惜。这就是我们的差距。你从那里得到了一头乱发，而我，则得到了乱发下的头脑。……”——外面的人则只听到小刘一个人像发神经一般自言自语。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们啊！问题是，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啦！我已经什么也做不了啦！……不错，大哥二哥，你们说得对极了。对不起，我背叛你们了。不要怪我，呆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过不了多久，你们自己也要受不了背叛现在的自己了。……我是不是耸人听闻，你们很快就会明白。”可惜，这还是自言自语，或者说，与他对话的声音外人无从“听”到。
“好了！各位粗鄙匹夫们！接受我的放逐吧！记住，什么时候向我表示屈服，什么时候我就放你们出来……哈哈，牛皮不要吹得太早，大话不要说得太满！我倒想瞧瞧你能撑多久。哈哈……”
无声无息间，老刘便被小刘“放逐”了。
前一秒，老刘还能看见外面的战场，听到呜呜的风声，还有小刘与老铁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音。话音刚落，这一切，便忽然消失了。
看不到任何光线，听不到任何声波。老刘试着启动所有的感觉器官，却收不到任何信号。
这里，是完全的虚无。
怪不得叫“放逐”。
然而，自己真的启动了所有的感觉？真的没有收到任何信号？
这是事实，还是幻觉？
老刘有些分不清了。
自己是真的被“放逐”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还是，仅仅是被切断了所有对于外界的感知？
虚无的，是外面的世界，还是自己的感官？
老刘无法确定，因为他对“木先生的消遣”这一曼恩器的运行方式一无所知。
也不能说一无所知，毕竟，木先生曾经花过好大一会儿工夫来讲解“消遣”的运行机理。
可惜自己全当了无关紧要的耳边风。
老刘调出自己加密区关于恶人谷木先生授业时的记忆，却发现自己只保存了那些战斗场景，于理论环节，近乎一无所存。
如果说自己的CPU中还有什么地方存有这些记忆的话，那就只能是乱码区了。
然而，想在乱码区找点什么东西……
老刘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不久后，他就开始认真找寻起来。
没办法，太太太太太无聊了。
不管是这里是真的虚无，还是仅仅是自己失去了感官传来的信号，这两者对现在的自己所产生的影响，是一致的。
不知找了多久，还是没有任何收获，老刘有些气馁，停止了搜索。
而后又不知多久，他再次开始搜寻……
这一次，他搜索的是加密区的记忆。
不算是搜索，或许，叫回忆更恰当一些。
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他只好回忆。
按时间的先后（远近）顺序，最先看到的，是老朱事前打包传送给他的一些记忆。老刘还没来得及看，现在打开来一“看”，先就看到了老朱那十八年太空生活的记忆浓缩。
现在，老刘有些体会到老朱在太空时的感觉了。
一样的安静，一样的空虚。
老朱的境况好一点的是，他至少还可以看到天上的大小星星，地上的大风与大地。偶尔还有小行星与它擦身而过，吓他一身冷汗。
而自己，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上下左右前后，无色声香味触，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
老刘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放逐”了多久，似乎刚过一个小时，似乎已经过了一年，甚至也许是一百年……
看完老朱的太空记忆，老刘回过头又开始搜寻乱码区的记忆。
这一次，总算稍微有了些收获。
所谓收获，是指发现一些不是乱码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八卦的片段，老刘不太清楚，而且，这段不是乱码的东西，也已经残缺不全了：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老刘甚至不知道这是否只是一个巧合。因为这段残文的前半段，从某方面讲，似乎正是自己现状的写照一般……
不过后半段就不知所云了，现在的自己，心中挂碍甚多，恐怖说不上有，但是人已经懵懵懂懂多时，就差疯疯颠颠了。至于梦想或是幻想，自己现在除了回忆与幻想，实在没别消遣了，所以，幻想成习，已经接近成瘾成病的境界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般若波罗密多是个什么样的东东？居然可以叫人在无尽的空虚寂寞中不至于闷出妄想症来……
*********
这一章将决定后续章节的基本走向与侧重点，因为后续的情节，可以有（至少）两条线，用（至少）两个角度描写，到底（着重）写哪一条，我是斟酌了许久。第一条太过精彩（精彩太多，会变成嚼蜡，所以说太过），而且暴力残酷，不忍猝读。第二条不会太残酷，却又失之平淡，想要写好写精彩，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暂时的话，用的是第二条线，不过，若是用多了第二条线，恐怕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