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月》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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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风是个小人，诡诈。
这是龙谷对轩辕墨风的评价。
那辰少渊呢？曾经有部下小心翼翼的问。
他就是个流氓，嗜杀。
多年的交战让龙谷对轩辕墨风和辰少渊的印象极差，差到咬牙切齿。假如那两个得知自己被如此评价，不知道会是作何感想。
“对了，听说最近老是有一支骑兵来去无踪的帮助我们，查清楚来历了没有？”龙谷眼神一凛，转头问道。
秦霜摇了摇头：“这些人全部带着盔甲，看不清楚长相。另外他们的行动非（霸…提供下载…）常快，突袭完就会立刻撤退，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查清楚。”
“怪了，”龙谷有些纳闷，“我的人全在明面上，我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们和北曜有深仇大恨。”
秦霜从大殿出来，抬头看了看天，面色有些阴暗。跟着赤皇的时间不长不短，有一年了。这一年他出生入死，为的就是获取他的信任。要知道，龙谷是个心思不定、翻脸无情的人，伴君如伴虎，他只能好好表现。
最近出现的那支神秘的骑兵，那样熟悉的阵型，还有冲锋在前的那个人的身姿，他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的。
你回来了？为什么你会帮助赤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霜回到自己的府邸，他的妻子上前迎接，乖巧的为他端茶。他应付了几句，便走到自己的书房。
他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自嘲的笑笑。
为了赢得彻底的信任，他接受了龙谷的赐婚。大婚之夜看见那娇艳如花的新娘，他心中没有一丝的喜悦，只有颓败，苦涩。
不对。他的手端起一壶酒，却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别动，”低低的声音在他耳后传来，脖子上的刀冰凉刺骨，“敢动我就杀了你。”
秦霜笑了，笑的很真实，很释然。
“我就等着你杀了我，”他的手指攥紧了酒盏，轻易的泄露了他心中的波动，“倒是你在这里出现，很危险。”
“谁怕。”女子修长的身影绕到他的面前，从他手上拿过酒杯，一仰而尽。
“我说，你不好好陪你的夫人，”龙真坐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在这里喝个什么闷酒。”
秦霜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算精致却别有一番风情的脸。一年的相隔似乎没有将她改变分毫。
“你说我为什么。”他心中的苦闷似乎找到了缺口，在血液中流淌。
龙真笑笑：“不会是想我？没出息。”
秦霜的话一下子哽住了，他恨恨的看着龙真，眼睛有些红。
“好了好了，还是老样子，说说就扛不住了，”龙真收回玩笑，“我收到轩辕墨风的信，他很快就来了。他希望我们能和他配合，把龙谷钓出来。”
“他怎么想？”让龙真的骑兵混到赤域军中，当时这个想法就让秦霜惊诧了半天，眼下他倒想看看轩辕墨风还想干什么。
“龙谷想占据北塞，要挟北曜不是一天两天。但是以往有辰少渊坐镇，他有心无力，现在辰少渊没了，七色旗的军力大减，同时轩辕墨风一路风尘仆仆，车马劳顿，想必也不能马上调整。我们只要让龙谷相信，轩辕墨风刚刚入北塞的那一天，趁着交接混乱，不但可以攻破守军，更能生擒轩辕墨风。这个诱惑肯定会吸引他，让他不惜动用所有兵力，孤注一掷。”
“龙谷一直对轩辕墨风恨之入骨，这倒是个好借口。”秦霜点头，“到时候我们阵前兵变反扑，然后轩辕墨风从侧翼偷袭，切断他的后路。他是这样想的吧？”
龙真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差不多吧。”
秦霜低头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好，我同意这个计划。不过，为了更顺利进行，我们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第二天，以风城为中心，一个流言以惊悚的速度传播。一时之间，赤域上下都在谈论这个让人热血激奋的事情。
那就是，当赤皇遇上轩辕墨风，谁会赢？
“混账王八蛋！”龙谷一脚踢翻了桌案，“谁在无事生非？！”
这些日子，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是北曜的“神将”轩辕墨风专门不远万里赶来北塞，说是要彻底打败赤皇。还说当年赤皇败在轩辕墨风的手下，眼下听到他来了，一定是吓得两腿发软，躲藏起来了。
“我杀他全家！”龙谷是叛乱起家，杀人是家常便饭，只是难以容忍这种蔑视他骁勇善战名望的流言蜚语。
娘的，这从哪里传出来的？
莫非又是轩辕墨风在搞鬼。我就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龙谷也不是笨蛋，很快就疑点扯到轩辕墨风头上。可是就算他想的明白，还是咽不下心中的一口气。
“皇，我看您就不要为这种无聊的流言烦恼了，”秦霜上前劝解，“属下接到密报，说是轩辕墨风在三日内就会到北塞守城。目前七色旗主力下落不明，余下的守军兵力有限，北曜增派的军队还在路上。属下会在他们交接的时候发动突袭。就算不能生擒轩辕墨风，也势必带回他的头颅。”
秦霜说的斗志昂扬，让龙谷听的心中也热血澎湃。真的灭了轩辕墨风，消消他多年的恶气，也是件快事。
“我要御驾亲征。”
＇正文 082明白＇
轩辕墨风的随部在路上。一路疾行，向北进发。
清然接收到从来没有见过的北方风光。黄沙大漠，长河落日。如此浩大荒凉，顿时觉得天地万物，空旷辽远。
望着地平线上渐渐下落的夕阳，残红如血，她心中有了一丝豪壮。难怪辰少渊就算在抱怨北塞的恶劣，也是打死不想回来。倘若在此居留多年，再回中原，看到那些人山人海，喧嚣拥挤，实在觉得太虚浮了。
夜晚宿营暂歇，为了尽可能的隐蔽行踪，每个人尽可能保持安静。一眼望去，黑暗的夜色里，只有若有若无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到刀的白光，看不沸腾的杀意。有的，只是冰川一样的沉默。这就是轩辕墨风的军队。冰冷的近乎机器的一致性，绝对的遵从。
营地的背面，是一片不大的树林，树林的旁侧，一条不宽的河流，汩汩流淌。
清然坐在树根下面，将头靠在轩辕墨风的肩膀上，静静的看着河面上渐渐泛起的淡蓝色烟雾，还有一只一只忽近忽远的小小灯笼——仿佛带着荧光的小小蝴蝶，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
“大哥曾经这样看过夜景吗？”她轻轻问了一句。
“没有，”轩辕墨风侧头看看她，“这是第一次。”
“当年你们在这里带兵，不是经常会有这样的机会？”她还有好奇。
轩辕墨风轻笑了一下，脸上带上了淡淡的黯然：“那个时候，每天看到最多的，是鲜血和死亡，没有什么机会安逸的坐着看风景。”
“这样啊，”她向他靠了靠，“我一直很向往战场的——”
轩辕墨风伸出手臂揽住了她，让她更温暖一些：“我不会让你上战场。”
清然抬起头：“为什么？凌澜不是一直跟着你们吗？难道我还不如凌澜。”
“凌澜是凌澜。你是你。总之你不能胡闹。”
看着轩辕墨风少有的严肃，清然有点不高兴了，本来就是兴高采烈的想亲临一场，体会一下横戈铁马的快意，却被轩辕墨风浇了冷水。
她沉默的坐在那里，还是决定坚持的自己的想法。
“我想去。”
“不行。”轩辕墨风回答的干脆，眼神沉定。似乎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保证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不给你们拖后腿。”她想他应该是担心她的安全。
“不行。”他似乎和她杠上了。
清然火气上来了。当然这个火气也是轩辕墨风惯出来的。
“你管我。”她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一个人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