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花》第168章


刘钦的话说到了明夏的隐疾之处。他与父亲这样一拖再拖也不是办法,顾全小家,与顾全大家下,他们不应再妥协下去。可偏偏父王一丝违逆皇帝的意思都没有,竟这般沉得住气。
“将军,把信给王爷看吧,王爷高瞻远瞩,定会想出法子来的。”
刘钦提议道,明夏狭长的黑眸一眯,却说:“有些事情,父王一直都在瞒我。”
刘钦听罢一顿,小心翼翼地问:“将军可指的是婪妃的事情?”
那日夜探皇宫,他与刘钦搅合皇帝与婪妃的邪祭。可是,他们也得知了婪妃竟是男子之身的惊人事实。可为什么,婪妃是一个男人,而皇帝留他在身边,与他进行这般邪恶的祭祀,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一提到皇帝,父王总能是讳如莫深?仿似有一个惊天的秘密被他隐秘在心,绝口不提。
“将军,将军……”
刘钦连连唤了几声,祁明夏这才从刚才的臆想中折回。他‘啊’的应了一声,抬起脸来,竟发现一夕岄站在帐内。
“夕岄?”
祁明夏微有诧异,夕岄从边国送来密函,为何又连夜赶回?
“你怎么回来了?”刘钦动了动身子,上前一拍夕岄的肩膀。夕岄却蓦地捂着刘钦所拍之地,疼的呲牙。
“你受伤了?”祁明夏一惊,也是站了起来。刘钦把掌心一番,发现自己的手掌已殷红满布,忙不迭喊道:“出什么事了?”
他边说,边还传唤了兵士请大夫前来。夕岄被明夏安抚坐下后,喘了几口粗气于是说到:“我在丰城跟踪泷克,被他发现了,我想我在丰城待不下去了,就回来了。”刘钦听罢,一咬牙:“泷克个王八羔子!”
刘钦骂是,年迈的大夫已提着药箱掀帘而入,刘钦于是关切道:
“夕岄,大夫来了,伤口给包扎一下吧。”夕岄却摇头推辞,说:“这只是皮外伤,我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将军。”
祁明夏听闻还有一事,眉头又隐隐紧了紧。夕岄说到:“王爷他,可是住在北边的帐篷?”
刘钦听夕岄说起端睿王,不禁哑然:“怎么,王爷住那,有什么不妥么?”
夕岄却眯了眯眼,郑重道:“我来时经过他帐前,见他秘密出来,向皇帝帐篷走去。为了掩人耳目,他竟还换了装。”夕岄细细回忆,端睿王身材魁梧,穿着鳞铠甲胄当真瓣不出与普通兵士的区别。
可他目光如炬,在夜下亦是熠熠生辉,夕岄多望了一眼,霎时就认了出。
“王爷他,私下去找皇帝,所谓何事?”刘钦奇怪了,王爷改头换装,定是为了躲避明夏将军的耳目。可有什么事情,他必须瞒着明夏将军,和皇帝私自洽谈呢?
这个疑惑亦是明夏心中所想,他紧了紧拳,俊庞一青一白。
“夕岄。”
缄默一刻后,祁明夏蓦地一唤。
“在?”
夕岄像是在有料到一般,默契应答。两人回视一眼后,心里都有了底,一旁的刘钦也看了出来,说到:“这太危险了,皇帝武功高深,定会发现了!”
明夏却不理,说到:“我们自会小心,但即便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夕岄也是同意,刘钦又说:“那你们也带我去。”
明夏莞尔一笑,拍拍刘钦的肩说到:“你在这,随时等消息。”
刘钦无可奈何,只得颌首领命。于是下一刻,祁明夏与夕岄则换了一身行头,从帐内跳出。此时夜深人静,两人的武功能在营地穿梭自如,不令任何人察觉。半晌之后,他们已偷偷靠近了皇帝帐营,两人避开御林军的巡查,躲在帐后,撕裂了一块粗氇氇,向里内瞧去。
里面烛火摇曳,瑟瑟的风声鼓动帐篷,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帝斜凭塌上,见来人却也一语不发,只饶有兴致的睨视面前的魁梧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硬朗,一袭黑色鳞甲,头上还带了掩面铁盔。他站定在皇帝跟前,许久后,才动了动下颌,说到:“皇上安好。”
这一声便曝露了他的身份。祁明夏心中一紧,黑眸凛然瞪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秘密(二)
更新时间:2010…4…29 14:27:11 本章字数:5611
黑眸一瞠,祁明夏揪在氇氇上的手一紧,险些就要冲了出去。好在夕岄横手一按他的肩,才镇定下来。夕岄递给他一个按兵不动的眼神,明夏喘着粗气,僵硬的转动瞳仁,两人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帐内。
“烨儿……”
端睿王沉痛的一唤,他不敢抬头。祁烨却突的尖锐大笑,仿似听见了世间最可笑的呼唤,端睿王深深闭眼,表情哀恸不已。
“烨儿!?”祁烨霍地双手一展,步步逼近,地上的人长跪不起,祁烨则饶有兴致的踱步。
“烨儿?烨儿?烨儿?”祁烨挤了挤眉眼,眸中阴鸷之极。端睿王缄默,只是紧了紧双拳,无可奈何的轻叹。祁烨却像被触动了回忆之弦,说到:
“这般陌生的词,事隔这么多年,居然又让朕听见了……哈哈……”
端睿王如刀刻斧斫的脸庞微微抽*动,他睁开眼来,缓缓抬起头:“这都是我的错,皇上,你现已是一国之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仇恨都过去了,你又何苦要如此?”
端睿王说的每个字,仿佛都在切割祁烨的神经,他一瞪潭目,又凑近几分说:“一国之君?呼风唤雨?祁渊,你可知朕为了当这一国之君,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事?这权利是我自己赢来的,你凭什么劝告我!”
祁烨半蹲下来,强迫端睿王与之对视。他锋芒毕露的黑眸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讥讽和恨意,令端睿王无法直视。
祁烨喜欢他眸间的闪烁,他分外得意:“知道朕有今天,脚下踩了多少死人么?”
端睿王不语,只是粗眉拧的更紧。
“为了让后宫孤寂凄清,朕先后害死了先皇的四大妃子:容妃,清妃,柔妃,还有雪妃?”
说到雪妃时,帐外的夕岄身子一僵,拳头霎时攥紧。
“容妃,清妃,柔妃都是死不足惜,但雪妃是个好女人。她见我孤苦无依,对我是甚好。可是越是善良的女人,越是愚昧,她死的时候正对着我说笑,那笑还僵在脸上,她就没气了……哈哈!”
夕岄的瞳眸蓦然猩红,鼻息咻咻的抓紧了腰间的剑。
祁烨却在帐内一发不可收拾的说到:“再来,朕利用了一路把自已养大的奶妈,毒死了太子。奶妈则被五马分尸,她行刑时,我躲在父皇身后偷看,大家以为我吓坏了,却没有知道朕是在笑……”
“朕在偷笑……”
端睿王的脸色已是乍青乍白,晦暗的烛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恶在这光明的边缘崛地而起,势如破竹。
“紧接着,朕又陷害祁澈的两个哥哥,让他们双双毙命!他们死后,朕便是最大的皇子,理所当然的被封为太子。然后,你的亲哥哥,朕的父皇,也被我毒死了。他死在床上,与一名十二岁的宫女极尽鱼水之欢,他死的毫无颜面。”祈烨狰狞的笑意愈演愈烈,仿佛修罗在世,阴邪之极。
“如此一来,朕的爹爹,你可要对朕刮目相看?”
他阴肆邪佞地笑,让端睿王不寒而栗。虽然他说的这些,在事隔多年后,他已一一调查清楚。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是另一番触目惊心的景象。
“皇上,本王这次来,不求皇上能原谅本王,但一切的一切不是皇上所想的那样。太多的巧合,太多的误会才会造成那般凄惨的局面,皇上,回头是岸。”他把‘回头是岸’四个字咬的极重,祁烨却嗤之以鼻。
“太多的巧合,太多的误会?”
男子一甩袖,目光已是幽深如夜。
“你把我母妃送给先皇,是误会?你让我母妃刺死明月,是误会?你再让我母妃,掐死我,也是误会?”
祁烨把这话说的极慢,仿佛说快了,连他自己的心都承受不来。端睿王胸膛起伏不定,他摇了摇头,仿佛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误会?”祁烨蹲下来,残忍的注视男子。
端睿王深吸一口气,在全身都颤抖的情况下,一字一顿道:
“不是。”
“哈哈!!哈哈!!”祁烨霍然大笑,脑海里漂浮着历历在目的往事。那些斑驳摇晃的画面,一遍遍的梦里徘徊不离,成为摆脱不去的梦魇。那时还瘦小的他,还有才刚刚会喊哥哥,会放风筝的明月。
他们全部都缩在墙角,怔然的望向那抹凄厉的身影。
女子一步步走来,她说:“孩子们,乖,一会儿就不痛了。娘疼你们,娘会轻一点的。”她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匕。在祁烨的记忆里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那把锋刃无比,森冷发光的刀,是清晰的。
“娘,娘不要……娘,月儿好怕……”
明月以稚嫩的嗓音哭求,他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时他温柔宠溺的母妃,会要拿匕首对着他的小脑袋。
“娘,娘你抱抱月儿,抱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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