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第81章

侍卫用那公式化的声音，一板一眼地应道：“回佟贵人，皇上下了旨不许任何人踏进景仁宫半步，奴才也只是奉旨办事儿。如果十三爷同婉歆格格硬闯景仁宫，让皇上知道了，奴才也不好办。”
我看了一眼侍卫，我也不会为难他们。皇上下了旨，自然是不能抗旨的。我便同十三阿哥，婉歆格格说道：“十三阿哥，婉歆格格，你们怎么来景仁宫了？皇上下过圣旨，任何人不得前来探望，你们快回去吧。”
婉歆格格用力的摇摇头，“就不回！我们今儿是来瞧您同熙格格的。”
十三阿哥也附和道：“就是！我们是来瞧您同熙妹妹的。这些年皇阿玛关着您同熙妹妹，胤祥可想您同熙妹妹了，可想见又见不着。”说着说着，十三阿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这个时候，他们还想着来景仁宫看我。真难为他们了。他们有这份心意便好，我已经非常欣慰了。只是他们若是想进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这时，小瑜听到了什么动静，也跑出来叫道：“妈妈，是谁在跟妈妈吵架呀？小瑜来保护妈妈。”
我牵着小瑜，俯下身说道：“小瑜真乖。没有人跟妈妈吵架。是婉歆格格同十三阿哥来了，侍卫不让进来。小瑜快跟十三阿哥还有婉歆格格打个招呼，问个好吧。”
小瑜看着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陌生，好奇。但小瑜还是很有礼貌地向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鞠躬说道：“十三阿哥您好，婉歆格格您好。”
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都是兴奋地看着小瑜。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都笑了，开心地笑了。或许是小瑜的“请安”惹得他们觉得好笑。说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教过小瑜宫廷规矩。只是教教小瑜日常的礼貌用语。都是一些在二十一世纪在平常不过的礼貌用语。
婉歆格格同十三阿哥又向前走几步，侍卫适时地拦着。婉歆格格又是一鞭抽过去，侍卫马上又往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熙妹妹吗？熙妹妹都长大了！不再是腻在怀里的小人儿了。”十三阿哥眼里闪过兴奋，激动地嚷道。
“哎呀，真是熙格格呢！熙格格真可爱！”婉歆格格也是推开侍卫就冲进来，还是像过去一样捏捏小瑜的小脸儿，但是小瑜却被婉歆格格着阵势吓得倒退几步。
我见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都进来，忙将她们往外推。“好了好了，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人也都瞧见了。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都回去好好生活。十三阿哥也要好好学习。”
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被我推出景仁宫。十三阿哥红着眼圈，婉歆格格也是一脸的不愿意走。“那您也要好好的，熙妹妹也要好好的。胤祥有机会再来。”十三阿哥说完便狠下心转身离开。婉歆格格也是多看几眼，也依依不舍地离去。
看着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离开，我心里也是万分不舍。虽然他们不是我的儿女，但是他们却是这紫禁城里我最想念的。
娇横的婉歆格格，经常仗着自己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宜妃的侄女，皇上御封和硕格格的女儿，在宫里高调行事。十三阿哥，母妃敏嫔出身不高，从小其他哥哥们待他感情也是一般，过去也总是怯怯地，只是后来才同四阿哥亲厚。但是无论是娇横的婉歆格格还是从前那个胆小的十三阿哥，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妈妈，您不开心吗？”小瑜扯扯我的衣袖小声问道。
“没有。小瑜怎么跑出来了？妈妈不是说读书要两耳不闻窗外事吗？”我想起小瑜忽然跑出来，便问起原因。
小瑜看了看我，小声说道：“妈妈，我没有故意听外边说什么。可是声音太大了，小瑜就出来。小瑜怕有人欺负妈妈。”
小瑜，不知道是不是宜妃那次给她留下阴影了。一听到外边声音吵，便会跑到我身边，总是说害怕有人要欺负我。我摸摸小瑜的脑袋，她的心理负担是不是太大了？我笑笑，便温和地说道：“小瑜关心妈妈，妈妈很开心。可是小瑜还小，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才能保护妈妈。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明白否？”
小瑜乖乖地应道：“然也。”
我牵着小瑜回侧殿。正殿是景仁宫正宫娘娘居住的地方。虽然现在景仁宫只有我同小瑜住，没有正宫娘娘。可是我同小瑜的活动场所也是一直都在侧殿。而且也说不好哪天皇上心情好了给我们解禁，也会安排其他娘娘住进来的。
“妈妈，为什么刚才那个十三阿哥说小瑜是熙妹妹？”
小瑜用她那稚嫩的声音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一直隐瞒她，并没有告诉她有关她身世的任何一个字。虽然今天她只是问我为什么说她是“熙妹妹”，可难免以后她不会问我她的父亲是谁。孩子总会长大的。如果长大后她知道了我不告诉她，刻意隐瞒她，她会不会怨我，恨我？她会不会也恨我带给她这样一个家？
小瑜见我不说话，又摇摇我的手，“妈妈，妈妈。”
我回过神，小瑜眼底下对“熙妹妹”的好奇，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诉她，她也会自己去寻答案。如果哪个丫头说漏了嘴，那可就不好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我把“事实”告诉小瑜吧。
“小瑜，‘熙妹妹’是十三阿哥的一个妹妹。跟你同一天出生，可是后来活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十三阿哥非常喜欢他妹妹，非常想念妹妹，而小瑜同十三阿哥的妹妹同一天出生，所以十三阿哥见着你便会想起他的妹妹。”
善良的小瑜听了“事实”后，也为十三阿哥感到可怜。“妈妈，十三阿哥真可怜。他的熙妹妹也很可怜。”
我轻轻地拍拍小瑜的肩膀，“是啊，小瑜知道了千万不要说出去。以后也不要再问了。”
小瑜使劲儿点头。这个谎言暂时可以骗住小瑜。可是将来呢？如果小瑜知道了真正的事实，知道了当年皇上因为一句童谣就否认了她，我不知道小瑜会有多伤心。我倒是希望，我同小瑜永远都不要离开这个景仁宫，皇上也永远不会想起我们。就让我们远离后宫的纷扰，在这里安静的生活吧。
94送礼
时间一晃便又过去了，还有几天便要过年，进入康熙三十七年。
我经常听到小瑜嘴里胡乱哼些我从未听过的小曲子，也发现小瑜喜欢将唐诗套进曲子里背，我便开始教小瑜唱儿歌。小瑜也是个颇有音乐天赋的孩子，所以学起儿歌也很快。听两三遍就能自己唱了。且小瑜也喜欢唱歌的时候给自己伴舞。虽然是她自己即兴乱跳的，但是经常逗我欢笑。我常常感谢老天爷，虽然送我来这里，让我失宠，让我遭人污蔑。但是却赐给我一个聪明伶俐，乖巧的女儿。这是否算是对我的〃补偿〃？
今天，小瑜背诵完我要求背的唐诗，又围在我身边唱歌给我听。我也会借着小瑜唱歌，跟她讲些乐理知识。〃小瑜，你知道你刚才唱的歌曲儿，是什么调式吗？大调还是小调？〃
小瑜撅起嘴巴，抬头看看我，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妈妈说气势豪迈，明朗，雄壮的是大调式，柔美，抒情的是小调。小瑜刚才唱的《樱花》比较抒情，那一定是小调！〃
我亲亲小瑜的额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你生在二十一世纪，我一定会让你系统地学习音乐。
我又接着说道：〃那小瑜还记得上回妈妈告诉你的民族五声调式吗？〃
〃宫，商，角，徴，羽。如果是七声民族调式就加清角，变徴，变宫，闰四个偏音。〃小瑜一口气回答完我的问题。还把我下一个准备问的问题也回答了。
我把小瑜抱在怀里，这段时间，我只是教她简单的自然大调小调，还有民族五声调式。虽然乐理知识有些枯燥，但是小瑜还是接受的很好。她只要掌握好这些就足够了。其余的和声大小调，旋律大小调，什么转调移调我现在都不准备教她。一来学的太专业于她会难以接受，二来没有钢琴在身边讲起来会很枯燥。她无法理解十二平均律。
玉龄端着一大堆东西走到我跟前说道：〃主子，眼下快要过年了。敏嫔娘娘那差人送了些东西来。〃
我看着玉龄手里端着的东西。好几块全新的布匹，颜色也是鲜艳。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还有其余一些过年用的物品。我一个被皇上打入冷宫且又失宠的人，也难得敏嫔还有这份心意了。不知道敏嫔差人送这些东西来会不会惹人注意，会不会有人逮住去皇上那告状？〃玉龄，东西可是你收下的？〃
玉龄跟在我身边六年，我心里想什么，有什么疑问她也都能猜的十之八九。〃回主子，东西是虽敏嫔娘娘差人送的。可人是辛者库里的一个新来的小丫头送的。眼生，没人会注意的。敏嫔娘娘还吩咐说主子您尽管放心收下。〃的2de
我摆摆手，玉龄便捧着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