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钢》第3章

“我争霸你妈！”周坤转身一脚就踢了过去，“AV，这玩意看日本AV最舒服，回去在娱乐城找几个妞，把这玩意放在床头上，边学边干。”
职介所的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哄笑。
“不行，”徐德山哭丧着一张脸道：“这只笔记本是我送给我女儿的升学礼物，你们不能拿走，钱的事情……我再想想……哎哟！”
徐德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周坤又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肋骨上。
“兄弟们，走！”周坤点了一只烟，叼着烟就向办公室门外走去。四个小弟左边两个，右边两个，耀武扬威的跟着。
砰的一声沉响，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周坤那重达一百八十斤的肥躯突然倒飞而起，横跨三米远的距离，重重的砸在一张玻璃茶几上。哗啦一声破响，地上顿时多了一地碎玻璃渣子和一只嵌满玻璃片的肥人。
来得太突然，四个小弟也是直到周坤砸破玻璃茶几摔在地上时才看清楚办公室的门外多了一个人，那人的脚正如《功夫》里面周星驰的那一神来的一脚，笔直的斜指着天空。不难想象，能把一百八十斤的周坤踢得倒飞三米远的一脚该是什么力道。
但是，让人郁闷的是，这只脚居然还套着一只脏兮兮的人字拖鞋。
周坤在呻吟，被玻璃割破的皮肤不停的涌着血，白色的地板砖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滩粘稠的红色液体，但他的四个小弟却还在用一种呆滞的目光盯着来人看。
这人的年龄也在二十出头的样子，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偏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白色镜片后面的眉毛很浓，眼珠很黑很亮，脸颊的轮廓线条稍显刚硬，下巴上留着淡淡的胡子茬。这样的他看上去有点像朴树，又有点像汪峰，除了长相斯文，他浑身都透露着一种艺术家的气质。
这时周坤哼哼唧唧的从地上支了身，颤动着声音道：“给老、老子弄死他！”
“操你X！”拿铁链的小弟醒过神来，第一个冲了上去，手中的铁链在空中一荡，嗖的就扫向了来人的脖子。
来人的脚动了一下，只是一下，也还是那样简单明了的斜踢，穿着拖鞋的斜踢。
轰的一声沉响，一道黑色的人影再次倒飞而起，横跨四米的距离，重重的砸在那张办公桌上。
办公桌没破，但拿着铁链的小弟却被办公桌弹到了墙壁上，又是一下撞击以后才砸倒在地上。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坟岗也似的死寂中。唯一发出声响的就只有周坤身上的那些伤口，血从他的伤口滴下来，溅到地板上，仿佛是雨后的屋檐。
“你、你是谁？”周坤没再敢叫小弟冲了，眼前的一幕让他联想到了某部杀手题材的电影，而眼前这个看似斯斯文文却心狠手辣的年青人正是其中的男主角。
来人从短裤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顺手丢给了周坤。
“天天送水公司优等员工……杨英雄？”念到天天送水这个名字周坤郁闷得快哭出来了，再念到杨英雄这个“霸道”的名字时，他就连撞墙自残的心都有了。
“以后要喝优质矿泉水就找我，上面有我的电话。”杨英雄的声音沙沙的，有种奇特的磁性，好像阿杜在唱歌时的声音。
周坤的额头顿时冒出了一颗黑汗，在冒出很多血以后。
“如果你们现在就滚的话，”杨英雄淡淡的说道：“我就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好、好，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哇……”一句话没说完，周坤就喷出一口血来。两个没受伤的小弟慌忙掺着他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职介所。
一片狼藉的职介所办公室里，两个男人无声的对视着。
杨英雄一如来时的平静，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内心情绪的波动，他还是那么像艺术家，虽然他还穿着拖鞋、短裤和不上镜头的垃圾广告背心。但也很难想像，这样一个秀气而斯文的人会踢出那么恐怖的两脚。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你……找我？”徐德山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眼里，杨英雄，天天送水公司优等员工杨英雄他就像是一个谜，比之埃及的金字塔还难以解读。
杨英雄四看了一下，微微皱起了他那浓黑的眉头，“送水经过这里，看见外面的广告牌，所以想来找份工作。”
“找工作？”徐德山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在他的直觉里，突然出现的杨英雄是名副其实的英雄，极有可能是便衣警察、特工或者国家机密人员，见到有犯罪事件发生，立马现身制止。
“对，送水太累，又没有假，我想跳槽，”杨英雄很平淡的说着，“对了，你是这家职介所的老板吗？现在还办公吗？”
“办、办！”徐德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兴奋的坐到了办公桌旁边，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表格。
杨英雄搬了张椅子，一屁股坐到了徐德山的对面。
“姓名？”
“你不都知道了吗？”
“哦，对、对，我们继续，”徐德山几笔写下了杨英雄的名字，又问道：“年龄？”
“二十二。”
“学历。”
“大学本科。”
徐德山的钢笔顿时扎在了手指上。
“写啊，你怎么不写了？”杨英雄有些奇怪的问。
“本科……的话，会找不到工作吗？”徐德山心里还有一个天大的疑问，那就是本科生会去送水吗？但这样的疑问，他始终没敢说出口。
杨英雄有些尴尬的挠了挠他的板寸头，“那个，我学的专业是农业。”
海市这样的工业城市没有农田，杨英雄这样的专业人才找不到工作而去送水，那确实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可是，如果是想找对口专业的工作的话，恐怕是办不到。”徐德山有些为难的说。
“没关系，随便什么工作，工资无所谓，只要舒服一点，假多一点就行。”杨英雄说。
“这样啊，保安怎么样？金银花大酒店，月薪一千八，包吃住，一月三天假。”
“不行，有可能打架的工作，我老妈知道了会揍我。”杨英雄一口拒绝。
一个一脚能将一个一百八十斤重的胖子踢得倒飞几米远的小伙子居然还怕老妈揍，只此一个拒绝的理由，徐德山的钢笔差点又扎在了手背上。他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杨英雄口中的老妈一定是孙二娘型的，要不就是梅超风型的，而杨英雄的家也极有可能是在某座大型的古墓之中……
“那就做打字员，计件制，千字五元，有空调，月假五天。”
“不行，”杨英雄又拒绝道：“太枯燥了，我这人好动，坐不住。”
徐德山有些郁闷的在一大堆用工信息里面翻了翻，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眼前一亮的说道：“海市春兰女子游泳队正缺一名保洁员，以你的身手，打扫清洁的工作那肯定是绰绰有余了，而且工资是一千，月假八天。”
“保洁员？”杨英雄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那就保洁员吧，只是，我能进去吗？”
“当然行，”徐德山笑道：“我和春兰女子游泳队的张队长是好朋友，我女儿也是通过这层关系送进去的，呵呵，当然，如果是在平时我肯定不会帮这样的忙，但就凭你刚才出手救我，我就帮你这个忙，写一封推荐信给张队长，就当是我还了你这个人情。”
“那怎么好意思呢？”杨英雄有些高兴了。
“当然，”徐德山转口说道：“介绍工作的费用你还是要交的。”
“多少？”看着徐德山那堆满笑容的肥脸，杨英雄莫名的有些心慌。
“我算算……嗯，一共是八百八十八，多吉祥的数字啊！”徐德山刚毅说完，他的面前就多了就张一百元面额的钞票。
“那二十算我感谢你的，不用找了。”杨英雄淡淡的说。
徐德山半响没回过神来，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是一出早就编排好了的戏，要不不会突然闯进周坤那帮匪徒，更不会有杨英雄这个英雄出现，当然，也不会有这酷似道具的九百大元……
今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了？
徐德山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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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的夜依旧繁华如梦，绚丽的霓虹，梦幻一般的月色，还有森林一般的建筑。这样的夜色让人沉醉，这样的环境让人迷失。
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发生在职介所里的事件，它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
跨上一辆破旧的五羊125，打燃火，杨英雄一轰油门飙进了夜幕之中，车后座还系着两只空的矿泉水水桶，它们撞击着车架，不时发出啪啪的响声。
回到市郊的租住屋已是午夜12点。杨英雄一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冰箱拿出一包统一炸酱面泡上，然后冲进简陋的浴室冲凉。
简单的吃了碗方便面，杨英雄正准备睡觉，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沙沙的脚步声，跟着“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一把军用匕首已经从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