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出来!” 徐乐舒一愣,然后听话地伸出手,方云祁表情寡淡地将一枚黑色耳钉放在上面,映着天花板所投射的暖黄色灯光,泛起迷离的光晕。徐乐舒定睛细看,竟是团综最后一集互送礼物时,他曾送给自己的礼物,当时他分明说,另一只弄丢了…… “本来我想……”方云祁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乐哥,对不起,让你苦恼啦!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额,你……” 徐乐舒看着方云祁转身离去的背影,慢慢握紧双手,耳钉的尖刺扎进肉里,好像直扎入他的心,鲜血喷涌,痛感鲜明—— 我做错了吗? 第130章 当我唱起这首歌(大结局) 几杯下肚,靳若言倒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黑色的屏幕,脸上的表情好似用签字笔画出来的,线条生硬缺乏变化,色彩单调丧失生机。 元非有些担心,轻拍靳若言的脸:“哥哥,你没事吧?” 靳若言机械般地眨了眨眼,倏然间,好似一滴露珠落在叶子上,洗涤表面的灰尘,唤醒原本的颜色,那混沌不清的灰色瞳仁变得透彻黑亮:“元非,我想唱歌!” “呀?什么?” 靳若言好似从陈旧僵化的平面画跳进欢脱闹腾的卡通片,嘴巴瘪成一条线,眼角使劲地往下耷拉,泪水滑落脸颊,连耳朵都来凑热闹,红彤彤,软塌塌,做出世界上最委屈的表情:“元非,我真的好想唱歌呀!!!呜呜呜……” 元非:“……” 当你已经长大,而身边人却越活越回去,怎么办? 事实证明,现在遭的罪,就是过去欠下的债。背着这个醉鬼,元非只能在脑袋中反复回忆以前靳若言对自己的疼爱,才不至于将他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他实在不知道靳若言是什么癖好,吵吵闹闹让自己带他回公司,好不容易躲过粉丝的围堵,又和保安大叔解释老半天,才搀着他摇摇晃晃地进入练习生时代考核用的那间练习室。 已经是半夜两点半,走廊里黑黢黢地,没有一个人。 元非将他放在地板上,大汗淋漓:“好啦,我们回来啦!哥哥……” “我要唱歌!我要唱歌!我要唱歌……”靳若言侧躺在地板上,酒精麻痹神经系统致使他吐字不清,加上哭唧唧的一遍遍重复,如同玩具店里撒泼打滚的熊孩子。 元非一阵头痛,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嘴欠,招惹这么个麻烦的主,没办法,他又屁颠屁颠地跑到其他的练习室,搬来简易的音响,调音之后,将话筒递给靳若言:“喏,哥哥,你唱吧!” You"ve gotta help me;I"m losing my mind 我有点冲昏了头,你需要帮帮我啊 Keep getting the feeling you wanna leave this all behind 然而你却选择将这一切抛诸脑后 Thought we were going strong 还以为我们会坚若磐石 I thought we were holding on 我们会锲而不舍 Aren"t we 难道不是么? 靳若言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唱起单向乐队的《history》,酒精的作用好似一瞬间消散,温润的嗓音如同清泉般汩汩流淌,没有伴奏,却用单纯的音符串联起组合走过的点点滴滴。 和歌词一样,他们是举世瞩目的男团组合,是众星捧月的当红偶像,他们间的美好时光如此珍贵,但,他们经历过,或者说一直在经历着流言蜚语,争论敌对。 从六人到四人,他们以为拥有的是天长地久,却在失去后,捧着破碎的心,重新振作,他们未到尽头,不会轻易放弃,他们还要创造更多的奇迹! 难道不是吗? You and me got a whole lot of history 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弥足珍贵的回忆啊 We uld be the greatest team that the world has ever seen 世界瞩目的团体,众星追捧的明月就是我们! You and me got a whole lot of history 我们之间的美好时光如此珍贵 So don"t let it go we can make some more we can live forever 别轻易放弃,我们能创造不朽的奇迹 All of the rumours; all of the fights 所有的流言蜚语,所有的争论不休 But we always find a way to make it out alive 但我们总能突出重围顽强存活 Thought we were going strong 还以为我们会坚若磐石 Thought we were holding on 还以为我们能共渡难关 Are we 难道不是么? 元非静静听着,想起临近出道那会,徐乐舒和方云祁陷入冷战,靳若言和岳铭昕也看不对眼,团队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让年纪最小的他忧心忡忡,没办法,找来他最信赖的小哥哥,劝说他们不要再仇视对方! 靳若言当即对他许下承诺:这次,我们的组合定能走到最后! 为了这句承诺,靳若言到底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并不完全清楚,但他知道P。A。N占据着靳若言生命中的绝大部分,无论发生怎样的变故,他从不抱怨,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做着努力,为让组合继续走下去。 之前参演电视剧,靳若言的演技在业界饱受赞扬,加上身为偶像男团成员的高人气,片约如雪片般接踵而至,他本可以往演员之路继续发展,但正值组合回归,为了不影响正常活动,他推掉那些送上门的好剧本,亲手掐断转型演员的可能性。 每个男人都有一份深藏于心的英雄梦,对靳若言来说,守住自己、成员以及粉丝们的小小希冀,便是守住他心灵世界的青山绿水。为此,他如深山寺院的孤独老僧,压制住内心的渴望,静坐在这口以信仰为名的大钟前,日复一日,晨钟暮鼓,不敢懈怠。 随着年龄的增长,当进攻变成守护,任性变成温厚, 夏花的绚烂归于秋叶的静美,岁月的顽石磨平年少的锋芒, 战甲之下是永不容触碰的软肋, 花满枝丫,难逃离别,美人如画,终归迟暮, 脸庞爬满苍老的痕迹,头发染上时间的白霜, 但,那颗炽热的赤子之心,永远不会改变。 一曲唱罢,元非蹲在靳若言面前,真情意切地赞道:“哥哥,你唱得好厉害,还想唱什么呢?我帮你调出来……” 靳若言朦胧地将醉眼睁开,无意识地转动,吐出一个歌曲名,然后捧着话筒,满是幸福地闭上眼睛。 元非却愣怔在原地,直至腿脚发麻,才踉跄着直起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转头将歌曲伴奏调了出来。 当第一个音符从音箱中蹦出,靳若言如同触电般,身体一颤,径直地坐起身来,将沾满酒气的正装甩在地板上,两腿盘在一起,身上的白色衬衫被风鼓起来,像是航船撑起的白帆,更像是振翅的白鸽,想要出发,去追寻那远方的人。 靳若言双手捧着话筒,凑近嘴边,薄唇微启,唱出天地间最柔情的歌曲。晚风吹乱他额前的刘海,眼眸微微合起,偶尔穿过那细碎的发丝,迷离的眸光却透着爱恨交缠,痴嗔难辨的深情。 元非情绪复杂地看着他,慢慢退到门口,手放进裤兜,拿出手机,盯着那个号码许久,耳边的音乐重复着,唱的人似乎不知疲倦,深情的音符带着炽热的温度,将元非心中筑起的冰山一点点融化成水,融融日光,徐徐暖风,袅娜成轻烟,掺入眸光成为一抹柔和的色彩。 他轻笑一声,终于拨通那个号码。 岳铭昕本就在举办颁奖礼的城市,开着车焦急地寻找靳若言,一年之期已到,虽然没有想好见面后要说的话,但从他问出那个问题,他便想见他,疯狂地想要见他。 没等颁奖礼结束,岳铭昕便开始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打给徐乐舒,只听他情绪不高地说了句,不知道在哪,便挂了电话。 正在岳铭昕心烦意燥之时,一个久违的来电姓名牵起他心头的无尽波澜,几番犹豫,几番踟蹰,岳铭昕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尚未开口,对面言简意赅地来了句:“哥,如果你还在B市,能来一下公司吗?” 从解约到现在,有一年多的时间,岳铭昕未再踏进DS娱乐的大门,下面的保安将他拦下,并警惕他深夜到访的意图,所幸元非及时赶到,好说歹说,才勉强放行。 设想过与元非再见时要说的话,要表的情,但,真正面对面,却发现语言是如此匮乏,表情是如此单调。 这是他重生进公司第一个亲近的弟弟,掺着私心与他亲近,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