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第29章


朋友杜十七?”傅红雪道“我们不能去。”卓玉贞道“你不信任他?”傅红雪道“燕南飞能信任的人,我也同样能信任。”卓玉贞道“你为什么不去?”傅红雪道“天香楼是个大茶馆,杜十七是个名人,我们若去找他,中出三个时辰,公孙屠他们就会知谨的”卓玉贞叹了口气,柔声道“想不到你做事比我还细心”傅红雪回避了她的眼波,从怀里拿出个油纸包“这是我在路上买的一只熏鸡,你用不着分给我,我已经吃过东西。”卓玉贞默默地接过来,刚打开油纸包,眼泪就滴在熏鸡上。傅红雪假装没有看见“我已经去看过,附近两三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后面也没有人跟踪我们,你定要好好睡一觉,天亮时我要你去做一件事。”卓玉贞道“什么事?”傅红雪道“去打听杜十七晚上睡在哪里?我去找他的时候,绝不能让任何人见到。”卓玉贞道“我们还是要去找他?”傅红雪点点头,道“我的样子太引人注目,认得你的人本就不多,我还懂一点易容。”卓玉贞道“你放心,我也不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我能够照顾自己的。”傅红雪道“你会不会骑马?”卓玉贞道“会一点。”傅红雪道“那么明天一早你就骑马去,到了有人的地方,立刻将这匹马放定,在路上拦辆车,回来的时候,可以买匹驴子。”北方民风刚健,女人骑驴子倒也不少。卓玉贞道:“我一定会特别小心的只不过该子们……”傅红雪道“孩子们交给我,你喂他们吃饱奶之后再走,所以你今天晚上定要好好的睡。”卓玉贞道“你呢T”傅红雪道“你用不着担心我,有时我走路时都可以睡觉的”卓玉贞看着他,眼波小充满了亲情,也充满了怜惜,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博红雷却已转过身,面对着夜色深沉的大地,现在就似已睡着正午。孩子们终于睡着了,卓玉贞已去了三个时辰。傅红雪坐在坟堆后的阴影里,痴痴地看着面前的一片荒坟,已很久没有动。他心里在想什么?埋葬夜这些荒坟里的是些什么样的人?那其中有多少无名的英雄?有多少寂寞的浪子?生前寂寞的人,死后是不是更寂寞?—他死了之后,有没有人埋葬他?埋葬在哪里7—这些问题有谁能答复?没有人1傅红雪长长地吐出口气,慢慢地站起来,就看见一山岗。瘦弱面疲倦的驴子,平凡而憔悴的妇人。傅红雪看着她,心里也不禁对自己的易容术觉得很满意。卓玉贞终于安全回来,没有人认出她,也没有人跟踪她。看到傅红雪和孩予,她的眼睛里就发出了光,就像是世上所有的贤妻良母一样,她先过去吻了孩子,又拿出个油纸包“这是我在镇上买的熏鸡和牛肉,你不必分给我,我已经吃过饭了。”傅红雪默默地接过来。她的指尖轻轻触及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如果一个人已在烈日下耽了两三个时辰,如果他的手还是冰冷的,他定有心事。卓玉贞看着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在为我担心,所以我一有了消息就赶回来了。”傅红雪道“你已打听出杜十七……”卓玉贞抢着道“谁也不知道杜十七晚上睡在哪里。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肯说。”杜十七无疑是个很喜欢朋友的人,他当然应该有很多朋友。卓玉贞道“可是我打听出另一件事。”傅红雪在听着。卓玉贞道“他的朋友虽然多,对头也不少,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叫胡昆,城里每个人都知道,胡昆已准备在下个月初一之前杀了杜十七,而且好像很有把握。”傅红雪道“今天好像已经是二十八了。”卓玉贞点点头,道:“所以我心里就在想,这两天杜十七的行踪,胡昆一定知道得比谁都清楚。”你若想打听一个人,去找他的朋友,还不如去找他的仇敌。傅红雪道“你去找过胡昆?”卓玉贞道“我没有。”她微笑着又道:“但是你可以去找他,可以光明堂皇的去找他,用不着怕公孙屠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了说不定反而更好。”她笑得温柔而甜蜜,就像是条又温柔又甜蜜的狐狸。傅红雪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里立刻露出了赞赏之卓玉贞道:城里最大的茶馆不是天香楼,是登仙楼。”傅红雪道“胡昆常常到那里去?”卓玉贞道“他每天都去,几乎从早到晚都在那里,因为登仙楼就是他开的1”天黑了之后,傅红雪就将卓玉贞和她的孩子们I留在那乱石山岗上。留在那阴森、荒凉、黑暗、恐怖的乱坟间,他怎么能放心的?也许就因为那里太荒凉.太黑暗,绝对没有人想得到他会将他们留在那里,所以他才放心。他是不是真的绝对放心T不是的可是他一定要为她们安排好很多事,让他们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永远陪着她们的—世上没有任何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人与人之间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不是死别,就是生离。他忽然想到了明月心。他直在勉强控制着自已,不让白己去想她。可是在这无人的山坡上在这寂寞的静夜里,越是不该想的事,反而越容易想起来。所以他不全想起了明月心,还想起了燕南飞,想起了他们在离别时,明月心凝视着他的眼波,也想起了燕南飞那干涩的咳嗽声,和血红的剑。现在他们I的人在哪里?是在天涯?还是在烘炉里?傅红雪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已的人在哪里?是在洪炉里?还是在天涯?他紧紧握着他的刀。他只知道刀是从洪护里炼出来的他的人现在岂非也正如洪炉里的刀7
先付后杀 
胡昆站在登仙楼上的雕花栏杆旁,对所有的一切都觉得极满意。这里是个高尚而有气派的地方,装横华丽,用具考究,每张桌倚都是上好的楠木碗盏用的是江南景德镇的瓷器。到这里来品茶喝洒的,也大多是高尚而有气派的客人。虽然这里的定价比城里任何地力都至少高出一倍,可是他知道这些人都不在乎,因为“奢侈”的本身就是种享受。乎时他总是育欢站在这里,看着这些高尚而有气派的人在他胯下走来走去,让他觉得臼己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虽然他身高还不满五尺,但是这种感觉却总是能让他觉得自已比任何人都高出头。所以他喜欢达种感觉。他也喜欢高尚而有气派的事,正如他喜欢权力‘样。唯一令他觉得有点烦恼的就是那个不要命的杜十七。这个人喝起酒来不要命,赌起钱来不要命,打架的时候更不要命就好像真的有九条命一样。“就算他真有九条命,我也绝不能让他活过下个月初一,。’胡昆只可惜他并没有绝对能成功的把握。想到这件事,他总是会觉得有点心烦,幸好就在这时,他等的人已来丁。他等的人叫屠青,是他花了三万两银子专程从京城请来杀杜十‘七的人。屠青这名字在江湖中并不响亮,因为他做的事根本不允许他出他要的也不是名声,而是财富。他是个专门受雇杀人的刺客,每次任务的代价,至少是三万两。这是种古老而神秘的行业,在这一行里招摇和出风头都是绝对犯忌的事。在他们自已的圈子里,屠青却无疑是个名人,要的代价也比别人因为他杀人是从不失手的屠青身高七尺,黝黑瘦削。一双灼灼有光的眼睛锐利如鹰。他穿的衣服质料虽然高贵,剪裁合身,但颜色并不鲜艳。他的态度冷静沉着,手里提着个颜色灰暗的狭长的包袱。他的手中燥而稳定。这一切都很适合他的身份,让人觉得无论出多高的代价都是值得的胡昆对这一切显然也很满意。屠青已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下,连看都没有抬头去看眼。他的行动必须保守秘密。绝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和胡昆之间有任何关系,更不能让人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的。胡昆吐出口气,正准备回到后面的密室去小饮两杯,忽然又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陌生人走了进来,走路的姿态怪异面奇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刀。漆黑的,残酷而锋利.他的目光也像是刀锋,四下扫了一眼,就盯在屠青身上。屠青低下头喝茶。这个陌生人嘴角带着冷笑,在附近找了个位子坐下。忽然间,“克叱”一声,一张上好的捕木椅子,竞被他坐断了。他皱了皱眉,只手扶上桌于,忽然又是“克此”声,一张至少值二十两银于的楠木桌,也平空裂成了碎片。现在无论谁都己看得出他是来找麻须的I胡昆的瞳孔在收缩。—难道这个人也是杜十七从外地请来对付他的高手.他的保镖和打手已准备冲出去,胡昆却用手势阻止了他们。他已看出这个陌生人绝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购屠青既然已来了,为什么不乘这个机会先试试他的功夫?胡昆是个生意人,而且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付出每一两银子都希望能十足收回代价来。何况这个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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