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倾》第273章

夫，个人便都攒下了份家当。
当初从长乘船去的时候，还个个都瘦骨材有气无力，今回来时却是红光满面油光发亮，那大泽莽荒的油水，果真如此养人么？
混杂在人群之中的一个少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少明眸梦，闪烁着奇光芒。她东张西望，便是看到栏杆也要停下脚步细细查看，仿佛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值得驻足留意的新奇事物。
这样的一个孩，便是混杂在千万人当中，也会人一眼注意到。
“姑娘可是需要帮助？”立刻便有年轻的官吏上前搭讪。
“啊……”
女孩子的脸涨得微微有些红，或许是羞涩，也有可能是突然有陌生人打招呼让她紧张，盯着搭讪的官吏，一会儿问道：“你知道苏轼么？”
“苏轼？不认识……姑娘找他？他住哪儿？”
“写下十夜生死两茫茫的苏轼，你果然不认识？”女孩追问道。
“确实不知，此人文采很好么？”
“那写下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柳永呢，你认不认识？”
“未曾听说过……姑娘若是寻找那些能吟诗写词的才子，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大唐翰林院里，少说有几十个这样的才子呢。”年轻官吏笑道：“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愿意送姑娘去。”
“不了……多谢这位兄长。”女孩儿失望叹了口气，旋即又振作：“那卢家兄长你识得不识得，他名字叫卢瑟，个儿这么高，人很……很好看，总是很和气，看着你的时候笑眯眯的
“不认识……我认个叫卢布的……”那官吏极是失望，当孩儿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卢瑟模样时，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约，当真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只不过他算是看明白，那女孩儿只为一人赏心悦目，那一人却不是他。
“长人好多……”
望着码头密针脚的人流，孩嘟？了声，终于问道：“那么们大唐的皇帝住在哪儿，你知道么？”
“怎么这般不懂事的一个小姑娘……”听得提起天子，那官吏心中奇怪，今大唐天子声望可谓如日中天，文治武功都是大唐历代君王所无法比拟的，因此，在升斗小民心中，这位能够带来强大和富庶的年轻天子，已经成了他们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皇帝。
可自己所崇敬的皇帝在小姑娘口中，却与那些什么苏轼柳永卢瑟一般轻巧！
那官吏心中不禁有些不悦，也就没有什么心情搭讪了。见他突然转身离开，孩微微一怔，然后不解颦起眉头。但她不是生事的性子，只随着人流，出了这海关。
她走后不久，大队的西园军开了过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官员怒气冲冲走到海关官员面前，大声喝道：“大泽莽荒的特使你们有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什么特使啊。”众官员异口同声。
“是个子，很年轻，据说是大泽莽荒的公主，们没有注意到？”在那官员身，另外一人道。
“年轻女子？”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个搭讪的年轻官吏面上，那年轻官吏的脸色那间有土灰。
被大唐当作大泽莽荒“公主”的自然是姜雅歌，神裔与普通人不同，因此虽然乘船过来，却没有普通人那种排场。到了长，也不曾声张，虽然知道大原和大泽莽荒一样大，只有到了长，才明白，自己想要在这里找到卢瑟……实在是太难了。
“好多人呵……”
大唐的都城长，此时乃是天下最大的城市，长城内外人口加起来，足足超过三百万，因此，雅歌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就是无边无际的人群。在海关中觉得人已经够多了，可走到此处，才意识到，海关里出关的人只能算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不仅人多，而且人挤，尽管这些年来连年拓宽道路，可靠着海船码头的这几条街，乃是大唐最繁华的商业街道，站在这街上，人潮会裹着你不由自主向前进。雅歌便被人潮裹着，当她终于从路两旁紫嫣红的商招牌上收回眼时，却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
女孩的心就有些慌了，出使大唐的差使，是她好不容易才软磨硬泡甚至搬来了姬栩才得到的，但到大唐第一步就迷路了。
“大叔，请问们的皇帝住在哪儿？”她也明白，自己的卢家兄长在大唐不是名人，那位大唐皇帝才是，因此拉着一个店铺的主人便问。
“皇帝陛下？你有什么事情？”那位大叔胖乎乎的，还算和颜悦色，只不过先是反问道。
“我要去见他。”雅歌老老实实回答。
“呵……呵……”不仅是那个胖大叔，周围之人听得她这句话的，无不笑了起来。
“陛下可不是你这小姑娘能轻易见到的……小姑娘，怎么没有男子陪在你身边？”那位胖大叔笑眯眯地问道：“你一个道人家，抛头露面的可有些不便。”
“我……我……”雅歌觉得同样是笑眯眯的，可卢家大哥那样看着自己时自己就觉得温熙，而这位胖大叔看着时，自己却觉得身上发冷。她身原本也跟着几位随从，可是出来的时候人太多太挤，今都不知散落在何处了。她“我”了声，然后行了礼：“打扰大叔了，抱歉，抱歉！”
嘴里说着抱歉，人飞快地跑开，背后惹来一连串的笑声。
胖大叔笑眯眯的神情不见了，跟在后边追了步，这时有一个子在他身后破口骂道：“死鬼，见着人就跟着跑了么，今晚给老娘倒洗脚水！”
一个比胖大叔还要肥上一圈的女子叉腰挤出门，胖大叔讪讪地止住脚步：“我只是见她天真可喜，怕被骗子骗了，子何必生气，当初若不是我那老丈人，咱们的女儿也都这般大了！”
姜雅歌不必回头，也可以知道自己背后发生了什么，咬着唇，脸上露出笑容来。
大原的蛮子真可怕……不过，自己不害怕，因为到了这里，便可以见到卢家兄长！
四、袖手何妨闲处看（八）
“请问你们的皇帝住在哪……”
“这位大姐能不能告诉我如何见着皇帝……”
“皇帝……”
到了华灯初上，雅歌还没有找到大唐皇帝住的地方。长安城太大，她费了好半天的气力，也只是在几条街上打着转儿，初时她还不是很着急，连看带玩儿的，只觉得大原的蛮子虽然可怕，却也都和神裔一样，是有着喜怒哀惧的活人儿，而不是神裔故事传说中那般一昧的狡诈恶毒。可等到天色渐晚太阳西行，她的心也急了起来，只不过她的问题别人不是当作玩笑便是当她有些疯傻，好在她感觉敏锐，凡是别人不怀好意，她便撒腿跑开，这些普通人，哪个能追得上她。
跑到这里，身上还没有累，可心里当真累了。雅歌面上带着薄嗔，眼里也含着波光，都快要紧哭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样的甜香传过来，雅歌嗅了嗅，在大泽莽荒，她还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
一个老头儿推着辆小车，她身边停了下来，老头儿温和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从自己的小车上拿出工具，片刻之后，一个糖人摊子便开张了。老头儿动作很是熟练，雅歌盯着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飘来飘去，仿佛是在舞蹈，又象是在指挥着一支曲队。当老头儿停下手来，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糖人，老头将糖人塞到雅歌手中：“小姑娘，这是给你的。”
“我……我没钱……”歌有些怯生生地回答，她身上有比铜钱更值钱的东西，但确实没有大原人用的那些钱。
“我送你的有没有钱又有什么关系？”人的老头将摊子收好，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象你这般目光的孩子……很少见啦，不过这里却不是你久呆的地方，你还是从哪里来赶紧回哪儿去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是来找你们皇帝，但没有人愿意给我指路。”雅歌抓着散出甜香的糖人，低低地嘟囔着。
“姑娘要找我们皇帝？”
卖糖人地老头儿有回答。倒是他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雅歌回过头去。却是一个年轻男子对着她微笑。
这个男子已经注意她好一会儿了。他身边有好几个孔武有力地家伙。还有两个阴阳怪气地人物。但他笑得还算爽朗。而且雅歌觉。他地笑容里没有什么恶意。
“我父亲让我来见你们地皇帝。有重要地事情和他说！”
雅歌并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也曾经作为棘木城地特使出访过赫木城。但是。神裔之间地外交与大原人类国度地外交是两码事。因此她才会闹出这样地纰漏来。好在她还知道外事无小事。不能随便说出来。因此没有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男子笑了笑。面色非常柔和：“我们地皇帝可不是随便见地。他居住在北城地皇宫之中里有很多守卫。他每日里又要处置军国大事。哪里生灾害了。他要立刻派人去赈济。哪里生事故了要派人去调查。哪里官员统治下税收多了要派人去奖励。他每天批阅地文章有一人那么高呢。”
“皇帝真可怜。”听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