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代教育的拷问》第4章


些互不相识的朋友来述说我的苦闷,你们能理解我吗?”
我是无意中在网上看到这篇文章的。作为一位父亲,我真的很难过。后来我总在想,我们身为父母的,我们在给予下一代生命的时候,有什么权利去剥夺他们生命合理存在的方式呢?生命的色彩是各异的,人的能量有各种形式的喷发点,只要他们不违背法律和社会公德,那么任何生命都是精彩的。我们为什么要去人为的扭曲他们?因为这种人为的生命扭曲所造成的后果必将是与“仇”共舞。
2001年2月19日,北京人民大会堂,就在这一天,中国工程院院士袁隆平,从国家主席江泽民手中接过了首届“国家科学技术奖”的获奖证书和500万元奖金。袁隆平获奖的原因是众所周知的他发明了水稻杂交技术,由于这种技术的发明,从而使中国的水稻产量有了十分可观的增产,这对于一个农业大国的中国的来说其功绩无疑是巨大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在其大学毕业的表格上,其中有两项的填写让我们如今这些当教师或身为父母的人是不敢正视的:袁隆平在“爱好”一栏上填写的是“自由”,而在另一个“特长”的一栏中,这为日后的中国著名的科学家竟填写了“散漫”两字。这两栏连起来正好是“自由散漫”。如果这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那么袁隆平先生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即使是按现在学校的评判标准,那么袁先生也绝不会被视为三好学生而保送读研。然而袁隆平就是袁隆平,他就是喜欢自由散漫。有人问他:“不是说从事科学研究的人都比较严谨吗?”袁先生是这样回答的:“那就很难说了,我在实验室的时候是严谨的,但是出了实验室,那就难说了。如果一个紧匝咒匝着你,那你的思想就不能解放了,影响思路啊。什么严谨不严谨,我就喜欢自由散漫、无拘无束。”
袁隆平就是这样在自由散漫和无拘无束的生命状态中完成了他那震惊世界之科学发明的。今天我们要庆贺的是,袁隆平幸亏没有象上文所提到的这样有“文化”的父母,否则当美国经济学家布朗提出“21世纪谁来养活中国人”的世纪责问时,我们今天很有可能无人来应答。
一百棵大树离开山岗
带着森林辽阔飞翔
………邹静之
然而,我们如今每一个即将成为大树的孩子们几乎从来都是在山岗的山洞内被浇灌而生的,他们几乎从未体验过“带着森林辽阔飞翔”的心灵自由感。如今的教育,不管是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已经把人视为了一种实现某种即定目标的读书工具。受教育者本身的主体性被严重地剥夺了。于是教育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一种对灵魂的围剿和拷打。孙云晓,这位因十年前写了《夏令营中的较量》而闻名的教育工作者,如今已是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的研究员了。这位只有初中文凭的研究员,其对目前中国青少年教育的见解丝毫不亚于很多所谓的专家学者。他在一篇文章中写到:“中国的父母正在辛辛苦苦地酝酿孩子的悲剧命运,争分夺秒地制造着孩子的成长苦难。实际上我们的父母在和自己作战,用自己的奋斗来击毁自己的目标。”
的确,中国的很多父母活得真的太窝囊了。毫不夸张地说,自从他们制造出一个新的生命之后,他们的全部劳作几乎都是围绕着这个生命的成长来展开的。然而在一个自谕为具有几千年教育传统的国家里,我们现在却不知道如何去教育自己的孩子,我们更不知道如何去与一个幼小的生命去进行有效的沟通并一同成长。我们整个社会都在为脱贫致富而忙得不可开交。我们从上到下都没有把如何对青少年进行有效的教育真正放在眼里;我们只顾成年人的各种交易和权力争斗,而根本无视那一颗颗幼小的心灵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抚慰;我们有无数个高档酒店豪华舞厅卡拉OK桑拿浴房脚底按摩,而真正为青少年准备的场所却廖廖无几;我们的家长在自己的孩子幼小的时候只顾逗乐玩耍,然而到大了以后又用溺爱和专制的双重刀剑把一个个本应自由茁壮成长的生命裹成了现代的“三寸金裢”。
“爱心”导演出的悲剧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但愿人人都有爱的影踪
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最能让人感动
这是李宗盛的《真心英雄》。这首歌之所以被广为传唱,是因为它符合了每一个生命对自我前景的快乐梦想,无论是英雄还是凡人,只要活得真真切切就足以让生命灿烂而美丽。然而,现在的孩子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成为平凡人的可能,他们似乎从小就被刀驾在脖子上并被指定必须以英勇就义般地气概去成为哈佛、牛津或是北大、清华的英雄。如果成不了这样的英雄,仿佛一个人的生命就失去了意义。很多仇恨和生命就是在这样的路途中被扭曲或者消失的。然而这一切悲剧的导演者,居然都是由“爱心”所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荒诞了。像本章所叙述的故事实际上经常发生在我们的周围。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终成怨仇却血浓于水。现在就让我们来看一看下面这篇文章吧,作者是河南扶沟中学一位叫刘彦杰的高中生写给《中国青年报》的,全文如下:
某作家说父亲和儿子前世是仇人。这话,我信,而且,毫不怀疑。
我和他就是这样,见面就吵。他嫌我不争气,我怨他没本事。我真很怀念小时候,那时自我意识没觉醒,傻啦吧叽的,谁的话都相信,看父亲更像仰望一座高山,崇敬之极。父亲呢,更是把全部心血都浇在儿子身上,儿子是他理想的转化与再生。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可再大些,大约七八岁吧,就不行了,我顽劣刁横的本性渐渐显露,对父亲不再惟命是从,顶嘴抬杠成了家常便饭。有一次他气极了,抓起一根做柜子用的木棍便向我抡过来,我用手臂一挡,“咔”的一声木棍断为两半,随之,鲜血也顺着衣袖淌下来……我没动,也没哭,只是直直地站在那儿,瞪着他,他没吭声,往旁边一坐,抽烟去了。我依然站在那儿,死盯着他,直到母亲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那时候,我觉得,和他是仇人。小时候做梦,和他打架,不,是和他打仗,我带一班人马,他领一支队伍,你死我活地拼杀,醒来时,却是泪流满面……
幸好他在家的时间不长,一年到头只有俩仨月。他会做木工活儿,一开春儿,便带着锯子、斧子,拎着装在塑料袋里的被子,出发了。收麦、收秋时再回来收拾庄稼。也许我真的没良心,从来不想他回来,他一回来我便要挨罚,或站,或跪,或打,最多的是罚跪,一跪一天……
他对上学有着特别的情结。小时他上学,偷了家里两个鸡蛋去报名,竟又被奶奶赶了回来,为这事,他遗憾了几十年。所以,他便把所有希望的颜料涂在我身上,希望有一天我能照亮他的生命。
他依旧一年年地出去,只是不再年轻,身体也大不如以前灵便。我上初中时,他为了方便管教我,便在本地谋了一份事做。那活儿很苦,也很脏,饮食更不好,我很担心,担心出事。
那天晚上,我和母亲正看电视,听见有人咚咚地敲门,开门看时,是他的一个同行,说他得了阑尾炎,要住院开刀。母亲二话没说,立刻拿了家里所有的钱去医院。那时是春节前的一个月,风很大,雪很大,冰很厚,路很滑……
春节前几天,他和妈妈回来了。他明显地瘦了许多,脸很黑,头发跟蒿草似的,又脏又乱,他虚弱得很,走路时一摇三晃,说话也很吃力。我为了庆贺他回来,便做了一只塑料孔雀,他看也没看,抓过来一把扔了,说我不好好看书,尽弄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那时候下着雪,院子里一片灰白,我呆在那儿,头扭向窗外,他坐在床上叹气,母亲在堂屋里低声抽泣——那时已是晚上,没人做饭,没人烧水——那时别人家已在脆脆的爆竹声里迎接新年的到来了,我望着飞舞的雪花,望着灰暗的天空,泪流满面……
升高中时,我失败了,他气得捶胸顿足,见了我就骂。他吃饭时往往是扒上一两口便把碗扔了,吓得啄食的鸡呼地跳了起来。那个夏天的太阳很毒,他却蹲在烈日下,一蹲几个钟头,留下一堆冒着火星的烟头……第二年我又考了一次,而且考了一个很高很高很高的分数。他乐坏了,整天笑哈哈的,那一个月,他真的很幸福。
然而快乐是短暂的。
我也许真的是他的仇人,我一上高中便把他气坏了。因为我把大部分生活费都扔进了书店老板的抽屉里。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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