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葬》第209章

杜成义找了一个机会，问陈海羡关于陈嘉上的事情。自从遇到了陈嘉上之后，陈海羡的脸色一直变得非常灰白。
“那个我看真的是你的老乡，我知道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是既然可以在这里可以遇到老乡的话，何不打声招呼？我们也可以有一个照应。”杜成义很真诚地说道。
“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根本和你无关。”陈海羡突然变得粗暴起来，和之前的模样完全不同。
杜成义穷追不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承认我是自私，我是希望得到那个陈嘉上的帮助。”
陈海羡望着杜成义，一字一顿地说：“他不可能是陈嘉上，因为，因为我认识的那个陈嘉上，早，早，早就已经死了。”
陈海羡的双眼里面，流露出一些阴绿色的光芒——
有些事情，有些秘密，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每个人内心，都隐藏着一些秘密。
陈海羡那时候读初一，那一个周末，他从镇上的学校回来家乡。那个周五傍晚，西边的天空燃烧着血红的云，将整个村庄染成一片血色。
陈海羡那时候在学校迷上了足球，所以吃过晚饭之后，他带着一只刚买不久的足球到村子里面的一块被空置了很久的场地练习踢足球。
陈海羡踢着，踢着，突然远远地看到陈嘉上走过来，陈海羡突然想向这位好朋友炫耀自己的球技，便故意用力地将足球踢过去。
陈嘉上躲闪不及，而且陈海羡恰恰好踢偏了，整只足球不偏不倚刚刚好砸在了陈嘉上的脸上。
陈嘉上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没有再起来过。
陈海羡听到他的痛苦的呻吟。
“别玩了，我用力不大的，喂喂，不要装啦——”陈海羡笑着说：“这样子不可能会有什么伤害的。”
陈海羡走过去，整个人突然定住了。
陈嘉上的嘴巴张开来，满口是鲜血。
陈海羡慌了：“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流血的？”
陈嘉上没有尖叫，只是他的眼睛不断涌出眼泪。
陈海羡总算看清楚了，陈嘉上的舌头，舌头插着一支白色的牙签。
整支牙签插进了舌头里面，此刻只露出一点点末端。
原来，刚刚走过来的时候，陈嘉上刚刚吃完晚饭，叼着一支牙齿便跑过来找陈海羡了。只是，没想到陈海羡突然踢了一只足球过来，足球砸在他脸上，那支含在口中的牙签插进了舌头里面。
陈海羡完全慌了，手忙脚乱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帮你将牙签拔出来。”
陈海羡紧紧捂住牙签的末端，用力一拔——
318章：20年前，20年后，相同的伤痕
318章：20年前，20年后，相同的伤痕
陈海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陈嘉上实在太疼痛了，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突然疯狂地挣扎着，因此，陈海羡看到，陈嘉上的舌头，居然从牙签插着的那里，裂开来，裂成了两半。
鲜血汹涌而出。
陈嘉上凄厉地尖叫了一声，然后晕厥了过去。
陈海羡很想去呼救，但是又害怕，所以他就这样子一直呆呆地看着陈嘉上的嘴里不断流出血液，而且那裂开成两半的舌头，现在看起来变得很长很长。
陈嘉上到底死了没有，陈海羡不敢上前去查看，他只是觉得自己浑身在不断地发冷，浑身发抖。然后，那个时候，居然恰恰发生了一场地震。那场大地震，让村子里很多人失去了家园和亲人，所以，后来当有人发现了陈嘉上的尸体的时候，没有人怀疑，那是陈海羡的过失造成的。
后来不久，陈海羡家就搬去了城市里居住，陈海羡也再没有回过家乡。
这一段尘封的记忆，一直被埋藏在内心深处，今天突然又由于遇到了陈嘉上，而喷薄而出了。
陈海羡确信陈嘉上已经死去，但是，刚刚遇到的那一个人，长得的确是还有当年陈嘉上的样子。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海羡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他脑海之中清晰地出现了两幅血淋淋的画面：
陈嘉上裂开的舌头的裂痕，是斜斜地裂开来的。
那女孩子身上裂开来的裂痕，是斜斜地裂开来的。
呈现的弧度，居然是可以重合在一起的。
这，这——
陈海羡的冷汗在不断飙出來。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实在过于疯狂了。一条是被牙签划裂开来的伤痕，一条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劈开来的伤痕。只是形状相似罢了，这两者之间，本来是根本就不应该有什么联系的。但是，陈海羡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之中一直不断闪现着这两道伤痕，然后逐渐叠合在一起。
“你好——”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铁门外面，站着一个中年人。
陈嘉上。
老奶奶看到了，站起来，说：“啊，是你啊，怎么了？”
很明显，老奶奶也认识陈嘉上。
陈嘉上对老奶奶说了几句话，然后老奶奶开了铁门，让陈嘉上进来。
陈海羡面色又变了。
杜成义站在一旁，静悄悄地对陈海羡说：“你怎么也躲不开的，既然是这样子，你何不面对呢？解开了心结，岂不是更好？”
杜成义的话很明显起了作用。
陈海羡抬头，望着陈嘉上。
陈嘉上大步走上来，说：“陈海羡，你一定是陈海羡。我肯定没有认错你，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陈海羡，那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踢足球的。”
提及到足球，陈海羡又脸色大变，他勉强着说：“我，我不认识你。”
陈嘉上脸上并没有失望或者伤心的表情，他继续说：“不，我肯定没有认错你，陈海羡，虽然有好几十年没有再见了，但是你整体的轮廓，并没有变。”
在一旁的陈钟突然插话，说：“他的确是陈海羡。”
陈海羡终于忍不住了，说：“不可能的，我小时候的确有一个邻居叫陈嘉上，但是，这个陈嘉上已经，已经，已经在地震中死了。所以，你不可能是陈嘉上。我很肯定地告诉你，你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嘉上。”
陈嘉上一脸无辜地望着陈海羡，说：“你，你，你为什么诅咒我死呢？我，我又不是鬼，你现在没有看到吗，我活生生的啊。”
众人看着陈嘉上淳朴的脸，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大家都觉得，问题是出在陈海羡身上。
高大厨插话，说：“喂喂，陈老师，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地震之中，很多人都是被误会已经死了的，后来却发现原来生还着。你没有看电影《唐山大地震》吗，里面就有这样子的情节。”
陈海羡非常肯定地摇头，陈嘉上的确是死了，这是铁定的事实。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接受陈嘉上的亲近的，因为陈海羡非常肯定，陈嘉上的到来，肯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现在事情已经乱七八糟了，不可能再添多一个麻烦。
对于陈海羡的拒绝，大家都觉得陈海羡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没办法，这是别人的私事。陈嘉上没有办法，只得先暂且离开。
陈嘉上一走，老奶奶就说：“陈嘉上在我们村子里可是一个大好人啊，很好的。”
杜成义说：“老奶奶，陈嘉上一直是你们村庄里土生土长的吗？”
老奶奶沉思了一会儿，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众人在奶奶家吃饭，吃过饭之后，陈海羡找杜成义，在树荫底下，陈海羡将他当年犯下的错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杜成义。
说完了埋葬在内心20年的秘密，陈海羡突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起来。
杜成义听完，有些怀疑地说：“你真的确定，当年的陈嘉上真的是死了？只是裂开了舌头，理应不会死的。或许真的是后来由于地震，他又被人救活了。”
陈海羡缓缓摇头，说：“不，因为地震过后，我看到汽车拉死尸的时候，就是拉走了他。那些死尸都是经过医生确认过的。”
杜成义说：“你这样子想就不对了。你想想，难道医生就不会犯下错误吗？有可能他疏忽，或者是这个医生偷懒，根本就没有去仔细检查。而且那时候是地震，即使是地震过后，但是场面肯定也是很混乱的。所以，你应该有理由相信，陈嘉上根本就没有死。”
陈海羡说：“就算他没有死，现在他接近我，肯定也是要报仇。”
杜成义说：“你去找他，问清楚，就知道了。”
陈海羡突然又想起了陈嘉上舌头上面的那道被牙签拉裂开来的伤痕形状，他支支吾吾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将这个事情和杜成义说了。
“我知道是很荒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老是有这种猛烈的想法。”
杜成义说：“关于恶魔杀人案件，我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喂喂，你们还在那边聊啊，我们现在要出去和村庄的人联络感情，你们去不去？”朱寒站在不远处，对着杜成义和陈海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