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匪天王盖地虎》第23章


――朱先生在和我慢慢挪动着回来的路途中教我知道了诗,而我时常挂在嘴上的那句“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叫朱先生学去了。
我说:朱先生啊,你先别想着夺回你的家了,咱俩还是先到后院把肉体夺回来再说吧!我看弄不好咱俩的肉体早已经死在地下室里啦!
朱先生又环顾了自己的家一遍,说:哎呀,元宝,我要是夺回我的家啊,就是死在这里也没白活啊!
我们正说着,厢房里走出俩女的,她们出来迎接刚才从汽车下来的三个男的,那俩女的不停地向三男的鞠躬,给我感觉她们好像欠他们多少钱似的。
那俩女的穿成古代人的模样,挽着发髻,脸白而光亮,行完礼伸出手去扶那个胖子。
我说:朱先生,那俩女的怎么还穿古代人的衣服啊?咱俩是不像你说的走错空间了啊!
朱先生说:没有走错空间,她们穿的是和服,小日本的民族服装!
我说:哦,他们自己还有民族啊,那他们上咱家干啥!
朱先生只顾看房子没理我。
这时,那个叫大野的胖子边走边脱衣服,嘴里还说:噢噢噢,半年啦,都快憋死啦!
大野的状态叫我想起了我们屯子里发情的公猪交配之前的状态!我想:妈的,像大野这样的猪哪天绝种了才好!
女的回答大野,说:昨天弄来个漂亮的,大野君就好好享用吧!
说完俩女的给那个大野君放哨似的站在门口。两个瘦子跟大野说他们到车里去等!而大胖子大野自己喘着粗气进了厢房。
我心想:妈的,你看人家大野,下了汽车上女人!真是牛逼!
我建议朱先生趁着别人看不到我们的机会去看看大野先生在炕上是怎么撒野的,但是朱先生没能同意我的建议。
朱先生说:元宝啊,你太损了,看人家干那事折寿啊!我看你将来要是成了土匪的话,女的没个好了!
我跟朱先生争取,我说:看就看一次呗,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咱俩!咱俩各看各的!以后这事出去我保证不说!
朱先生说:元宝,你这个熊样的啊,人前人模狗样的,背后你怎么那么龌龊啊!
我说:哎呀,朱先生,这不是赶上了吗!况且我的龌龊的想法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怎么还说我背后龌龊啊!
朱先生瞅瞅我笑着说了实话:元宝,你以为我不想去看啊,可是我害怕啊!
我说:怕啥啊,他大野都敢干,咱俩还不敢看!
朱先生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作为魂魄一旦动了男女的心思就会魂飞魄散!
我也想起来朱先生在西山坟地的时候的确告诉过我这件事情。眼看就见到我的肉体了,我可不能因为自己升起的淫心毁了自己!
我说:朱先生要是这样,那咱们可别去看了,人家大野享受,咱俩他妈折寿,犯不上的事儿!
朱先生说:元宝,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我和朱先生不再打观赏大野“睡觉”的注意,而是急忙奔后院的地下室去了。
到了后院,朱先生长舒了一口气,说:元宝啊,造化啊,咱俩的肉体指定没被破坏!
我说:你怎么知道?
朱先生说:你看,他们还没有装修到这里呢!
我一看,的确,后院和我们走之前一个样子,那堆柴禾还在呢!
朱先生在柴禾堆周围来回地挪动。
我说:你干什么啊?
朱先生说:我在寻找到地下室的缝隙,我也在想怎么让这个地下室永远不被日本人发现!
我说: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朱先生说:没有!
这时侯,朱先生家的后墙外传来了琅琅的读书的声音。
朱先生一听到这种声音立刻站在那里不动弹了!
我仔细地听那些孩子的读书的声音,我说:这是哪的声音?
朱先生说:学堂的声音,学堂就在我家的后趟街!
我想起了朱先生在路上给我讲的《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可是这些孩子读书的声音和这些书一个也对不上号。
我说:朱先生,这些学堂的学生在读什么啊!
朱先生说:完了,元宝,他们读的都是日语啊!咱们中国的孩子都开始学他们小日本的语言了!
我说:那又怎么样啊!
朱先生说:元宝啊,你不懂啊,他们这么做是想让中国的孩子变成他们日本的孩子,让中国人变成日本人啊!
我听得出来,朱先生的语调有些异常――原来他已经泪流满面!
我说:朱先生,你不是说魂魄是不能哭的吗,小心魂飞魄散啊!
朱先生这时侯蹲在地上,捂着头痛哭起来,说:我的学堂啊,我的民族啊,我的语言啊――小日本啊,你们占领了我们的土地,淫辱我们的姊妹……
朱先生的话说的有些像诗,我想起来他和我说得那句“愤怒出诗人”的话。
我挪过去拽朱先生起来,我说:朱先生啊,你快起来吧,咱俩得回到肉体那去啊,然后再想办法把咱俩走路缓慢的问题解决了,这样才能干小日本啊!
朱先生听我这么一说,不哭了。站起来准备和我一起进他“过阴”的地下室。
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缝隙,我和朱先生挤了进去――去寻找我们久违的肉体!
第十八章 肉体(1)
我和朱先生走进地下室,然后点着了煤油灯,地下室里立刻明亮了起来。我们为即将回到自己的肉体而显得十分地兴奋。我们向摆放着肉体的大床挪去。
这时我听见朱先生大声尖叫了一声,说:啊――元宝啊――怎么的咱俩的肉体不见啦!
我一愣,往大床上一看,差一点昏过去,朱先生赶忙扶住我!
我带着哭腔说:朱先生,这回那咱们俩是死定了啊!
朱先生挪到床边坐到床上,他瞅瞅墙上还在的八卦图,也带着哭腔说:元宝,看来我只能“过阴”一次了,到阴间看看咱们的肉体究竟叫谁弄走了!
我说:你到那边能打听到吗?
朱先生说:我想应该能打听到的!
我说:什么叫应该能啊!
朱先生说:一定能!
我心情很不好,开始责怪朱先生,我说:那你就快点去打听吧,我真的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我现在特别的想家,朱先生啊,你说当初我是来找你看邪病的,病没有看好就算了,可是你总不能把我给看死了吧!
朱先生显出无奈的样子,对我说:元宝,你别上火,我马上就过阴,基本上保证你不会死!
我有些急了,说:我的命都没了,还能不上火?什么叫基本保证啊!
朱先生说:那我向你担保!我这次去一是看一看黄保长他们到底还有什么勾当,二是看一看大野这些日本人什么时候能够滚蛋,三是看看咱们俩的肉体究竟被弄到哪里去了!
我说:朱先生,你应该把“看看咱们俩的肉体究竟被弄到哪里去了”放在第一条,放在首要位置,当成最大的事儿去办!
朱先生说:恩,这回听你的!咱俩的事儿放在第一条!
我说:要是一开始你就听我的就没这事啦!
朱先生说:元宝,我过阴期间你在这等着,我到那里先把你的走路问题解决了,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先回家看看!
我说:对,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呢,你到那里得把咱们俩走路缓慢的难题解决了!
朱先生说:放心吧!元宝,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的话我开始过阴了!
我想了想,说:没问题了!
朱先生开始过阴:朱先生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些我听不明白的话。
这时侯,我看见墙上的八卦图发出八种色彩各异的光速,那些光速都集中在朱先生的脸上,使得朱先生的脸仿佛撒上了加水的颜料。我看见这时候朱先生的眼睛睁开了,直勾勾的,然后八种色彩的光速很快地被朱先生的眼睛吸收了,吸收完以后,朱先生又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八卦图里的八卦图像开始旋转起来,我看到那图像旋转,头都发晕了,我赶忙把自己的眼睛闭上!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朱先生已经平躺着悬浮在空中,然后慢慢悠悠地飘向八卦,最后八卦图发出了耀眼的金光,金光消失以后,整个地下室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等到煤油灯的光辉重新起到主导作用的时候,我看见朱先生已经不在地下室了――我猜想他可能已经进入了阴阳相通的时空的隧道。
可是这时侯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那就是:朱先生在去往阴间的路上是不是还需要挪动而去啊!――遗憾的是这个问题我没有问朱先生!
朱先生一走,我立刻产生了孤魂野鬼的感觉,地下室里幽暗的煤油灯光配合了我迷茫的心境――我有些呼吸困难!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央求朱先生和他一起到时空的隧道里走走――看来我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游览”的机会!
我想到了回家。但是瞅瞅自己僵硬的双腿,我想这得猴年马月能挪到家啊!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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