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匪天王盖地虎》第10章


我爹一听见保安队就害怕了——说来也怪,保安队本来是党国设置的保护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组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个地方的老百姓一提保安队都害怕——以前我们那个地方吓唬小孩都说:你要是不听话啊就给你送山上叫张三(狼)吃了,自从有了保安队,人们再吓唬孩子就说你要是再不听话啊就给你送保安队里去,那孩子就保准乖乖地听话了。
我爹瞅瞅我娘,说:那老蒯我就说吧!要不然保安队来了我也得说!
我娘撅起嘴:老死头子和你过大半辈子了和我说实话还得看保安队的面子?
我爹说:我求你就别提保安队了,要不我把做的事又都忘了!
我说:那爹你快说。
我爹说:那两个大神走着走着啊就说要打牌,说是时间跟趟,做法怎么也得晚上。呵呵,老蒯,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喜好,所以就去了!
我说:那你们才三个人啊?
我爹说:恩,到大神家,他们又找了一个人,那人胖乎乎的,还挺斯文呢!完了我们四个就玩上了,一直玩到天黑,那个胖子说自己要出去喝酒,我们三就往家里来了。
我娘说:你个老死头子啊,你说你平时点点煤油灯你都舍不得油,一看到玩牌你的爪子就痒!
我爹说:呵呵,那不是两码事儿吗。
说完我爹竟然叉起了腰,补充说道:该省的还是要省地!
我娘说:输死你个老不死的!
我爹好像忘了保安队的事兴奋地说:猜猜我赢多少?
我娘说:多少?
我爹说:5块大洋!
我娘一听也兴奋了,眼睛亮起来:真的?
我爹得意起来:死老蒯,那还有假,输了的话我昨晚上能回来那么早吗?
我娘说:那那5块大洋呢?你给我交出来!想存私房钱是不?跳大神那5块大洋还是我付的帐呢!
我爹眼珠子瞪起来,说:我还敢存私房钱?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跟你报账吗!
我娘一看我爹瞪眼了,把眼睛瞪的比我爹的还大,终于把我爹的眼睛瞪闭上了。
我爹把叉着腰的手放下来无奈地挥了一下,说:叫我放老羊皮袄的隔层里了,你自己去掏吧!
我娘说:老死头子吧,你把大洋搁到羊皮袄的隔层里那还叫“放”啊,那叫“藏”!
我爹和我娘眼看因为5块大洋忘记了我们谈的正事,要打起来了!
我眨眨眼睛,说:保安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我爹和我娘听完立刻不吵了。
我娘到墙上去掏羊皮袄隔层里的5块大洋,后来终于掏出了一个纸包包。我娘心满意足地打开了。
我娘这一打开不要紧,我们所有的人差一点没都吓死——哪里有什么大洋啊,那是一包给死人烧纸留下的纸灰!
我娘一下把纸灰包扔到地上。
庄小姐往我身边靠了靠,有些害怕的样子,说:天宝,怎么会这样啊?
我把自己的猜想说的很果断,我说:和死人玩牌,不赢纸灰还能赢什么!
我爹嘴巴张挺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状把我娘掉在地上的纸灰捡起来“呵呵”地笑起来,我怕她把纸灰扬的哪都是怪恶心的,我说:大状,你快把纸灰放在那里!
大状瞅瞅我并没有放下纸灰,而是把纸灰用手托了起来,这时侯刮起了一阵风,我看见纸灰打着旋飞到了空中,然后又散落了一地,白色的雪地立刻变得黑迹斑斑。
我有些生气,喊道:大状,你要干什么!
大状听到我的语气生硬,吓得跑到我娘的身后躲了起来。
我娘说:元宝,你小点声,可别把大状再吓严重了!你还嫌不乱吗!
我爹这个时候满头大汗,哆嗦成一团,说:唉唉唉唉……老蒯啊,我这是造什么孽了,怎么还和死人打上牌了!
我娘说:都怪你好这口的事儿,他们怎么没找我?你啊要是好那口,还得和死人睡觉呢!苍蝇不叮没缝的鸡蛋,你以后可要注意点!
我说:娘啊,你就别吓唬我爹了,你看他都吓啥样了!
我爹瞅瞅我说:玩也玩了,我这不还回来了吗,估计死人也不会再找我后账了,我赢了他们的纸灰钱,顶多我再给他们烧点纸钱,可是我现在害怕的是保安队啊!他们好像正在查坟是谁撅的呢!
我说:爹,你就别怕了,你这么大岁数了可得当心身体啊!要是保安队来了,我就说是我干的!
我爹听我这么一说有些感动,眼泪都流了下来,说:天宝啊,你真是爹的好儿子啊!
我说:爹,你就放心吧,有事我顶着!
我爹坚定地而充满自豪地说:恩!好儿子!
我娘看到我爹的表现气的够呛,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还真的叫元宝替你去保安队啊!
我爹刚要说什么,这时我们听见劈里啪啦的脚步声往我们家的院子里来了,脚步声之上还飘着一个声音:保安队保安队保安队保安队保安队——我们是保安队的!
我爹更加的哆嗦了。
不一会,十几个保安队的人就闯进了我家的院子。
其中一个可能是队长的胖子比比划划地开始喊:把他家给我包围起来——
队员们很快排布在我家院子的四周,各个虎视眈眈的样子,真的显得比狼还狼,我看到这阵势也是害怕,我想大家用保安队代替狼吓唬孩子,现在估计保安队都可以吓唬狼了。
一个队员向胖子汇报说:报告黄队长,包围完毕!
——胖子果然是队长。
胖子不知道为什么先发现了雪地上的纸灰,说:你们看你们看这里有纸灰,盗墓的事就是这家的人干的,没错!你们家赶快承认吧!
我爹一直盯着那个胖子没说话。
胖子见没人理会有些生气,手一举,说:这把柴刀是你们家的吧?证据确凿,你们还抵赖?我们保安队的特别痛恨盗墓的,一定要严惩不贷严惩不贷!
我一看保安队员手里晃悠的皮鞭,得,还是遭了吧,我说:是我……
我估计我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传到胖子的耳朵里呢,“是我干的”这几个字倒先传到我的耳朵里了——我爹遭了!
我说:爹——
我爹又强调了一遍:是我干的,那是我儿子,和他无关!
胖子瞅瞅我爹,莫名其妙地说:老东西,我早就知道是你干的!
我爹不说话注视着胖子好像再回想什么事情。
我娘这时走到胖子面前,说:长官,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可得听我说啊——
胖子瞪了一眼我娘,说:你个老死婆子,靠边!
大状和庄小姐这时侯都跑到我身后躲了起来。
胖子和他的一个队员说:你去把纸灰给我包起来,这也是证据,留下来,省得他们将来不认帐!
说完,胖子转悠到我身后,看看庄小姐,说:恩,人长得不错吗!
然后又看看我,说:小样,还他妈娶了两房,别他妈让她们俩抽干了你,你爹盗墓整不少钱吧?等着交罚钱吧,我估计你这俩老婆都卖了也不一定能够!
我没敢吭声。
然后,保安队的就把我爹带走了。
临走时,我爹小声地跟我说:元宝,昨晚上我好像和黄队长玩牌了……
第八章 咒语玄机
我娘哭喊着去追我爹,但是保安队的人一点没有理会,包围我家的十几个保安队员还在原地包围待命,这回我家变成了焦点,屯子里的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来观望,大家平时的生活枯燥索味,很少有徜徉在别人的痛苦中享受快乐的机会,大部分都是在自己的痛苦中羡慕着别人的快乐,所以这种事件发生以后,我家的内围包围着保安队,外围则包围着乡亲们,这使得我家的院子里密不透风,虽然是不透风,但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温暖!
我无暇思考我爹临走时小声和我说的话,只是目视着保安队的黄队长不断地挥舞着双臂,一副理大于天的样子,嘴角的语流不断的从他翕动的嘴唇流淌出来。
黄队长这时边走边喊,把大家的目光都牵到他那里去,然后他走到我家问口一个高高的土台子上,对下边的全村人高喊:盗墓是最最可耻的,人都死了这老东西还不让他们安生?我们保安队坚决不能坐视不管!
黄队长的话叫我想到了他们保安队的一些情况。比方说,在我的印象里保安队的职责其中有一项应该是打击欺负我们的胡子的,但是实际情况是,保安队对于胡子只是放过话,说:我们不允许你们胡子欺负老百姓!而实际上保安队从来没对胡子们放过枪;再比方说,乡亲们无论什么原因快变成死人的时候,谁也没看到保安队出来保护,相反他们不过来哈虎就已经不错了——所以保安队把他们所拥有的安全感更多地给予了胡子,把恐怖留给了我们。
黄队长现在给我爹订的罪就是盗墓,而据屯子里的一些人说那个坟墓的主儿要比我家还穷!——就连西山树林所有的坟都算上也没有一个富裕的坟——谁还会去那里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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