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儿传》第54章

“天狼，我听到了，我听到了，谢谢你唤醒了我。我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后羿拾起恢复原状的“落月”，仰天长啸。
“我辈天狼，无愧侠义！”
…………
无数道流星划破长空，为天狼送行。一声整齐坚定的呐喊回荡九宵。
“我辈中人，无愧侠义！”
第五十一章　有情有义大丈夫
后羿为天狼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送葬的各族人渐渐散去，只有四人还在墓前默默的伫立。后羿、嫦娥、欧阳和狐儿。
良久，后羿轻叹
“兄弟，我不会相助炎帝了。”
“是因为天狼么？”
“是的。”
“天狼说了什么？”
“行侠仗义，无愧己心。”
“噢，所以兄长不打算相助炎帝了。”欧阳点了点头。
“愧心而为，非是侠义。若助炎帝，愧对己心！”
后羿目光灼灼。
“好！兄长明断。”欧阳微微笑了笑。
后羿终于破解了心魔，堪得侠义大道。
（作者注：侠义之论多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然而若无明辨是非之心则难行侠义之事。所以落日在这里强调的是侠义之心。有心方能有所为，不知各位读者做何感，还望看后给我写些评论。谢谢。）
青草凄凄，孤坟无语。
墓前，
四人长跪不起。
后羿洒下一杯清酒。
“多谢了，天狼。”
欧阳叩拜，再洒清酒一杯。
“敬你，英雄！”
嫦娥、妲己焚香祭祷
“安息吧，侠义。”
………
祭拜完天狼，后羿和欧阳定议，将族人迁至香谷远离是非之地。一切就绪后，四人来见炎帝辞行。
炎谷，烈焰神殿
………
“后羿！枉老夫对你信任有加，而你竟临阵脱逃！懦夫！”
炎帝暴怒，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手指后羿哆嗦着再说不出话来。
大殿在炎帝的咆哮声中轰轰作响，殿中群臣纷纷伏首，望向后羿的眼光充满了不屑。一向活泼可爱的精卫也被吓的花容失色，不敢做声。
后羿尴尬的低着头，想想平日里深受炎帝的恩惠和信任，此时却也无话可说，只是以沉默表示自己的决心。
“后羿不善言谈，只怕有理也说不清。而自己跟炎帝没什么交情，还是替我这老实的兄长说几句公道话吧”。想到这里，欧阳淡淡一笑。
“陛下息怒，小民以为我兄后羿不是懦夫，亦非临阵逃脱。”
“你是何人！”
炎帝余怒不息，没好气儿的喝问道。
“在下欧阳飘逸。”
“哦？你就是欧阳飘逸，那个大闹轩辕山飞熊殿，破了九龙神火阵的欧阳飘逸？”
炎帝想起了不久前的传闻。
“正是在下。”
欧阳淡然应道。
炎帝定了定心神，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刑天曾对他说过“欧阳飘逸，此人不同凡响，不在后羿之下。”刑天的话炎帝向来是深以为然的。
“来人，给欧阳英雄看座。”
炎帝立刻换了张面孔，温和的笑着。
“谢陛下，不过，小人在我后羿兄面前愧称英雄二字，陛下既然是给英雄赐座，那么小人还是站着的好。”
炎帝开怀大笑，欧阳的言外之意他又怎能听不出来？
“好好好！给两位赐座。”
侍官连忙又加了一把椅子。
“谢陛下！”两人一同入座。
后羿阴沉着脸低头不语，欧阳则笑嘻嘻无所顾及的看着炎帝，炎帝亦是饶有兴趣的望着他。
对视片刻，炎帝道
“欧阳飘逸，你为何说后羿今日所为不是临阵逃脱，懦夫所为？”
“呵呵，在小人回答陛下所问之前，可否先问陛下几个问题？”
欧阳站起身来淡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吧。”
“谢陛下。陛下，您知我和黄帝可有恩怨？”
“不知。”
“小人和黄帝没有任何仇怨，小人只是和青龙一族有过结，对黄帝还是没有什么恶感的。”
“哦，是这样。”炎帝微微点了点头。
“那么，您可知我的兄长请我出山相助陛下您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什么？”
“不知。”
炎帝的底气略微有些不足。
“小人曾问我的兄长，为您这么做是否值得？兄长告诉我他不知道，他做事从来不想值得不值得，也弄不懂那么多是非曲直，只知道对的起自己的心就是了。您待他不薄，也比黄帝爽快，以前我兄好管闲事，仇家很多，您为他平息了不少麻烦，我兄都铭记在心。而黄帝就很滑头，他觉得黄帝不是很公正，所以不会帮助黄帝的，我兄做事情只问对不对得起自己的心…”
欧阳一口气将在香谷时后羿对他说的一番话添枝加叶的重复了一遍。
最后严肃的说道
“我兄是因为您为人正直才会助您一臂之力，才会厚着脸皮将我这么一个置身事外的人给扯了进来，陛下您说，我兄后羿会是那种临阵逃脱的懦夫吗？！”
“唔…”炎帝有些心思混乱了，吱唔着。
“是啊，有道理啊，后羿确实不是那种人啊。”群臣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着后羿今日的反常举动。大殿中一时间嗡声四起。
“落河星矢，行侠仗义！无愧于心，无愧天地！是大丈夫！岂是懦夫！！！”
欧阳突然慷慨激昂的一声大吼。顿显大义凛然之色。
后羿虎目含泪，默然无语。一个问心无愧的英雄被人贬斥为懦夫而又无法辩驳的时候是何等痛苦？！
“那今日后羿所为又如何解释？”
炎帝被欧阳一番义正严词的反驳驳斥的哑口无言，只好强提精神问道，大殿里的群臣也纷纷望着这个巧舌如簧的说客。
“嘿嘿！”欧阳一声冷笑。
“我兄肯顷力相助陛下是因为您曾经有德于天下苍生，有恩于他，今日辞别是因您失德无义！”
“欧阳飘逸！不得无礼！”火神祝融跳了出来。
“你给老子闭嘴！”
欧阳双手一背，正气凛然的呵斥祝融道。
“你这种纵凶为恶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说礼！恬不知耻！”
“你！你！你！…”
祝融气的顿时语塞，结巴起来。一个“你”字说了半天却再无下文。祝融正要发作却被刑天冷冷的一个眼神给顶了回去。祝融再猖狂也不敢在号称“战神”的刑天面前放肆。
一些对祝融不满的臣工立时窃笑起来。
欧阳施施然对炎帝躬身一礼道。
“陛下之德是因善待天下苍生，对我兄长屡施帝恩，我兄助您，理所应当。然今日陛下为了一己之私妄动刀兵，至天下生灵于战火，失义于苍生，我兄若是再助您岂不是，岂不是……那个，陛下，恕小人嘴拙，还是不要明说了吧？”
炎帝被欧阳驳斥的彻底无话可说。只好长长的叹息一声。
“悔之晚亦，就算老夫现在熄了刀兵，黄帝又岂能善罢甘休？都要打上门来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啊。算了，后羿你走吧，老夫不会为难你和族人的，去吧去吧。”
炎帝无力的挥了挥手，唏嘘不以。
“陛下，臣……”后羿声音哽咽，见炎帝不虞追究，一时间竟也心中酸楚，犹豫了起来，毕竟炎帝待他不薄，这份君臣之义到底还是不好割舍。
“后羿，你不走了吗？那太好了！”
炎帝见状，眼中一亮，顿时喜出望外，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后羿是他的心腹爱将，方才放他离去纯属无奈，其实在心里还是难受万分的。
“唉，大哥，事到临头你又反悔，真他娘的没主见啊。”
欧阳心里暗叫糟糕，连忙接过了后羿的话。
“陛下，我兄长的意思是，他虽然不再助您，却是要小人留下来助陛下一臂之力的。也算全了对你的君臣之义。”
说着，暗中碰了后羿一下。
后羿一激灵，茫然点头道
“属下正是此意。”
“哦，是这样。既如此，老夫多谢将军的美意了。”
炎帝眼光再次黯淡，颓唐的坐了回去。
“陛下，臣——后羿告退。”
“去吧，今后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来找老夫的，希望将军不要介意老夫今日所为，将军一路保重。”
说着，炎帝眼中隐隐有一丝湿润。
“陛下保重。”
后羿退出的脚步变的有如大山般沉重，多年来炎帝对他的信任，关怀，君臣和睦相处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欧阳看在眼中也是难过。
“重情重义是后羿。重情轻义是炎帝，但是炎帝毕竟也重感情啊，谁说的英雄只是难过美人关？这君臣情意一关，英雄也难过呵。”欧阳在心里叹息着。
突然，即将退出殿门的后羿又跑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炎帝面前，重重一叩首，泪流满面。
“陛下，陛下，臣不走了，不走了！臣不能为你讨伐黄帝，但是臣可以保护您的安全，有臣在一天，定然保陛下无恙！陛下。”
后羿向来见帝王不拜，天下皆知，然而今天后羿向炎帝一跪，不为其他，只为全了这份君臣情意。
炎帝老泪纵横，颤抖着扶起了后羿，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激动的念叨着“不走就好，不走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