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别样楼春》第47章


“事情顺利办完,她说累了睡一会儿,就成这样了。”阿诚也急:“烧得很厉害。要不要送医院,还是给苏大夫打电话?”
“去陆军医院吧。秋田既然配合我们今晚的行动,现在应该还没走。”
明楼说着,抱起曼春坐到了后面。
阿诚飞快地发动车子往陆军医院赶。
“曼春,醒醒。”明楼的声音急切而温柔,不断地伸手抚摸她的额角面颊。
“她从一开始声音就不对,”阿诚边开车边说:“也不知道真是藤田说的感染风寒,还是在特高课被他们折腾的。”
一句话提醒了慌乱中的明楼。他小心解开她的制服扣子,上上下下地审视起来。
“除了手腕上这些瘀痕,没有外伤。”明楼眉峰紧蹙,神色忧虑地说。
“有些酷刑是不会留下痕迹的。没有定案的情况下,日本人总不能把个堂堂特工总部的处长弄得遍体鳞伤吧。”
明楼咬了咬牙,眼中怒焰冲天。只对阿诚催促道:“再开快点。”
阿诚想着昨天没敢告诉明楼特高课去找大夫的事,心中更是慌乱惶急。一脚油门一脚闸,车子开得摇摇晃晃。
又是一个急转弯,车里的人随着惯性倾斜,要被甩出去的感觉。汪曼春在明楼怀里动了动,忽然咳嗽起来,猛地挣脱他的手,把他用力往外推。
“曼春,是我。”明楼立刻伸臂环抱住她,气声温柔:“是我,师哥在这里。”
不想汪曼春听了这话,挣扎得越发厉害。脸上竟现出惊惧之色,紧咬住唇拼命抗拒他的触摸。
“曼春?曼春你怎么了?”明楼被她弄得不知所以。
她的眼中没有焦距,眸光是昏茫而散乱的,显然并不清醒。
“大哥,”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的阿诚旁观者清一语道破:“她以为自己还在受刑呢。”
明楼霎时恍然,心疼得几欲落泪。
身为埋藏敌人内部多年的卧底,即使在神智昏沉间也不能丢弃特工本能。她怀疑这一切都是迷药所致的幻境,所以死死咬牙一声不吭,拼命地在克制对抗这种诱惑。
明楼只好放开她,任由她默默缩到离他最远的座位一角蜷成一团,半昏半醒间以从不曾有过的戒备神色对着自己。
而终究是体力不支,她很快就垂下眼又昏睡过去。
明楼这才抑制不住地再次将她拢入怀中紧抱着,把脸深深贴进她的颈窝里。
终于到了陆军医院,秋田果然还在。见此情形,好像早熟知病况一般立刻找来专科医生将汪曼春送进了急救室。
明楼和阿诚焦急地候在门口,没过多时秋田便气呼呼地出来,冲他们发脾气道:“怎么都这样了才送来?我告诉过她一有不舒服要立刻回来检查的!”
大概是确知了他们的身份,彼此由客气变成同志间的亲切,秋田一反平日的沉着冷静,也不管眼前这两人的反应径自数落着:“她心脏有问题你们知不知道?昨天都成那样了,她自己不上心,你们也不好好注意着点!现在肺部吸入水感染了,控制不好的话会很危险。”
明楼顿时脸色惨白,很多疑惑还未及问,阿诚已抢着先开了口:“肺部吸水?怎么回事?”
“在特高课的审讯室里挨了一天,你以为好过吗?”
秋田的情绪越发激动:“除了水刑就是致幻剂,反反复复从清早一直折腾到半夜!她的心肺功能承受水刑很危险,所以还专门叫我们去在一旁守着,出现了窒息和心脏停搏就急救,救回来了再接着上刑。”
明楼听到这里眼前一片昏黑,身子晃了晃。阿诚连忙扶住他担心唤:“大哥?”
他咬牙摆了摆手,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控。曼春当时一再重复特高课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会对她太过分,虽然明知那是为了安慰自己而故作轻松,但他内心里总还抱着一丝幻想。毕竟日本军部的高官里不乏她的仰慕者,而作为新政府特工总部的要员,藤田总该顾及各方面的影响。谁想他居然关起门来对她下了这么狠的手,如果秋田不说他们根本都不会知道!
明楼墨色深瞳泛起幽幽森冷。藤田芳政,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秋田接着说:“后来总算承认是误会。本来她的状况是必须住院观察的,可她非坚持要完成了任务再说。逼得我也只好跟特高课说她的身体没问题,可以正常工作。”
阿诚到这时已是泪眼模糊。想着曼春姐这一天,狠着心刑讯明台,试图说服大姐,在倾盆大雨中淋了许久,又回来跟藤田和梁仲春周旋做戏,直至最后亲手处决明台。这个计划中她要承受的确实是太多太重,现在明台脱险,她终是支持不住了。
秋田见他们如此,缓和口气叹息道:“具体情况,等她稳定下来让心肺内科的医生来告诉你们。我天亮直接给藤田芳政打电话为她告假,你们让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汪曼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陆军医院的病房里。和前几次不同,这回她的指间很温暖,被紧紧地包裹在身边这个静静睡着的人手中。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她的神志还有些模糊茫然,仔细回想了半天才彻底恢复清明。
窗外灰蒙蒙的,不知是傍晚还是凌晨。明楼只穿了衬衫和西装背心就这么睡了,会着凉的。
她心急地想为他披衣,身子才微微一动,明楼便惊醒抬头。
“曼春,”他凑过来握紧她的手焦急问:“感觉怎样?好些了没有?”
“没事。”她不以为意地冲他笑了笑,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他扶起她直接揽入自己怀中,一言不发地默默将她抱得紧到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任由他抱着。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怎样的凶险,但从他这个极少有的脆弱尽显,仿佛慌了神一般的举动中,她也大概猜出了缘由。有些吃力地喘息着,她将头贴上他的肩膀。胸口憋闷全身无力,心中却是无比安定踏实。
其实她想要的家,不过就是这个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怀抱。
她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等他的情绪慢慢平复才开口问:“我睡了多久?”
“快三天了。”明楼回答得很简单,喑哑的语声却掩饰不住颤抖,依然紧抱着她丝毫不肯松手。
“好了师哥,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对他安慰地浅浅一笑,伸手轻抚过他眼周的青痕,又摸了摸那冒出胡茬的下颌。一向注重仪表的他,这次一定是被吓坏了。
“师哥该刮胡子了。”她在他耳边吹气如兰:“还有,天冷,不许穿这么少就打瞌睡。”
这样的娇侬软语令明楼一下子红了眼眶,积攒得太满的温柔疼惜刹那间决堤。他忽地低头将脸抵在她的颈间,沉郁嗓音压抑地从她的肩侧传来:“你的心脏旧疾从16岁起就再没发作过,我以为已经不碍事了。”
“是不碍事了啊!这么多年跑来跑去的都没事。”她口气轻松地尽力抚慰:“其实我就是累了,睡足了就好了。”
“那天,真不该给你吃那个药的!”他自责地狠狠咬牙:“我怕他们万一给你请大夫来,所以只好做的真一点。我都没太考虑,你的身体。。。”
他的声音艰涩低沉,到后来就彻底哽住了。
汪曼春全没料到他突然说起这个。想必,是他心里一直存着歉疚而未曾出口。一时意外又感动,伸手环上他的脖颈连连安慰:“没事的师哥,没事的。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想它做什么,你那点药量根本是完全无害的。”
“师哥别担心了,我的身体没问题。我当初接受过药物耐受训练,成绩可比别人都好。你不要再耿耿于怀胡思乱想了,嗯?”
明楼没有言语,只是用尽全力地贴紧她。那样炽热的拥抱似乎要将他们熔化成一个整体。
汪曼春闭上眼,微微仰头,迎受着他的热烈渴求,沉醉在他鲜少流露的激情中。八年时空的间距,此刻回首竟似白驹过隙。再凝眸处,那人就在身边,从不曾远走。
直到所有的意乱情迷都终于沉淀下来,汪曼春才再次开口:“师哥,我渴。”
明楼听了,连忙斟水喂给她喝。看着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问:“饿了吧?我去给阿诚打电话,叫他给你买吃的来。”
“不饿。”
“乖,这几天就只输液了。不吃东西病怎么能好?”他疼惜地轻触那苍白清减的面颊,软语哄着:“让阿诚去浦飞路那家广东粥店买你最喜欢的鸡茸粟米粥,好不好?”
汪曼春望了眼黑乎乎的窗外,问:“现在几点了?”
“差不多七点。”明楼看了看表说。
“阿诚在哪?”
“应该还在秘书处。”
“你这几天就守在这里,没去上班?”
“是啊。”他笑了笑:“反正我们的关系现在已是铁板钉钉,无须避嫌的了。”
汪曼春闻言,不觉晕生双颊垂下眼,又有些担心问:“不会耽误什么事吧?”
“放心,日常事务阿诚都能替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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