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别样楼春》第37章


你知道的,大哥执意要做的事情,我们谁也拗不过他。结果我就那么走了,把他一个人撂在异乡的医院里,开始艰苦的复健。”
“大哥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医生们都认为是奇迹。大哥的毅力和坚强,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但即使这样,脑损伤遗留下来的头疼症是无法治愈的。你上次问我,我没敢跟你说实话。因为大哥一直严令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事,怕你受不了。其实,大哥的头疼很严重,也很频繁。天气突变、紧张、劳累、情绪激动,都会诱发得很厉害,只能靠吃止痛片撑着。你别看他平日在外面威风八面,有时候他疼得快晕过去了还不能让人察觉,就是那么死扛死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长官的白月光,总算真相大白了。
第35章 尽释
汪曼春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发疯般地往外跑。
泪水疯狂地模糊了视线,她昏茫中沿着医院长廊一路跌跌撞撞,仿佛是奔行在漫漫八年的时光里。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委屈和失望,那些深埋心中再不敢触摸的伤痕,还有那座血雨腥风中筑起的牢固坚冷的心垒,连带着她层层伪装下的暴戾阴鸷和残忍,刹那间分崩离析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无数个朝朝暮暮月月年年积攒的柔情思念。原本,是座横亘心头的冰山,越积越冷。如今却成了喷薄而出的岩浆,铺天盖地沸腾了一切。
她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冲回自己房前,呼地推开了门。
一室孤清中,明楼正紧按额头扶着沙发艰难起身。是依旧疼痛难忍吗?看不到他的眉眼,但月光下那张完美的侧脸,分明是在咬牙苦撑。
汪曼春不知道,他方才醒来时急着要出去找她,擅自调快了滴注的流速。现在药虽提前打完,心脏却很不舒服,眼前眩晕,全身都是虚软的。突然开门的声响令他一阵心悸,不自觉地蹙眉,缓缓拿开手偏头看。
汪曼春彻底崩溃,冲过去紧紧抱住他。他本就昏沉无力,她的力道又猛,脚下站立不稳,两人一起跌回沙发中。
“曼春?怎么了,曼春?”明楼惊愕担心。
但她只是将手臂收紧,再收紧,把脸深深埋进他胸口。泪,如开闸的洪,瞬时泛滥。
明楼渐渐明白。
合眼叹了口气,他情不自禁地回抱过去——这是他八年里无数次梦想着却又害怕发生的情景。而当它真的变成现实,他竟慌乱无措一如少时初见那一刻。积压太多太久的话如鲠在喉无从说起,只能紧紧地,静静地,拥她在怀。几行泪,悄然跌落,默无声息地隐没进她如丝的秀发里。
阿诚跟着赶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相拥的场面。即使在很多很多年后,他也一直记得眼前的画面——那是他一生中看到的,最美的一场团圆。
“好了曼春,别哭了。”许久之后,明楼才稳定情绪低低开口,声音里也带着哽咽。
她的泪无声汹涌,根本止不住,哭得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别哭,乖,别哭。。。”他只能徒劳地一遍遍轻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软语安慰:“都过去了,不要难过了。”
她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声嘶力竭战栗哽噎难以出声,只在喉中含混不清地反复呜咽:“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对不起。”他闭了闭眼,终于吐出这句压在心口太久太久的道歉:
“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早知道你到底还是走了这条路,我当年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这是我怎样都没有办法弥补的错,让你一个人这么多年苦苦挣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心痛得无法再说下去。他掩饰地将脸深埋进她的如云鬓发,于是就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发丝流淌,一路烧灼般地落入她的心田。
“对不起,直到现在才跟你说这句对不起。因为,我实在是不敢,也没有资格——求你原谅。”
汪曼春死死咬唇,抽泣哽咽得无法出声。只是猛烈摇头,一径收紧手臂,将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深深贴进他怀中。
明楼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幽淡气息,宿醉一般,所有的压抑和克制都于此刻尽情释放。
此情此景,他们都曾梦到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会在剧烈的心痛中醒来,发现陪伴身边的只有冷冷的空气和无尽的孤独。
而今他们终于跨越了八年的血泪情仇再度抱紧对方,坦露心扉用尽全力,契合得再没有丝毫缝隙。
“别哭了。你看,眼睛都肿了。”
等到她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用手指去拭那上面揉碎他心的泪痕。
他的眼圈也是红的,深黑瞳眸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光流彩,望她的眼光仿佛已默默凝睇千年。
她双手颤抖地抚上他的额头,指尖小心翼翼在他的发间游移摸索,声音也是发颤的:“伤在哪里?还痛么?”
“都这么久了哪还会痛!你不要听阿诚夸大其词,没事的。”
他极力将语气放得轻松,试图拉下她的手。而她已经触到了那片伤痕,指尖颤栗收缩,霎时又一次泪落如雨。
“别哭别哭,早就没事了。”他慌忙伸手为她拭泪,却根本擦不干。他索性放弃,叹息着道:“曼春,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湿了。”
她的注意被转移,泪眼模糊地去看。果见他的衬衣和背心上洇湿一片,衣领肩袖胸口,无一不被她的泪水洗劫殆尽。
“哎呀,”她有些着急,胡乱抹了下脸就要起身:“我去叫阿诚给你拿套新的来换。”
“等等,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出去见人。”他拉住她,用衣袖细细为她擦干净满脸的泪印狼藉。
“阿诚又不是外人。”她不以为意:“把衣服脱了,湿衣服黏在身上生病。”
她说着,很自然地便去解他的衬衣纽扣。
他的衣领本就敞开了一个扣子,她的手指蜻蜓点水般地触在他的锁骨间。一阵阵酥麻直撩心底,积压多年的爱意喷薄而出,素来淡定的他忽觉情难自禁。
“好了我自己来。”
在她的手继续下移前,他握住她及时制止。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极力压制着心头燃烧的烈焰。
汪曼春点头住手,整个人仍在巨大的刺激下没回过神,完全未发觉任何不妥。
明楼微微松了口气,调整呼吸掩饰尴尬。
阿诚适时地敲门进来,不待吩咐已体贴地准备好一套干净衣物递给明楼,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回他又一次斗胆自作主张,违背了他一再重申过的命令而说出了真相。心中还是忐忑难安,怕大哥责备怪罪。
“你们好好谈,我在旁边的休息室。”他垂首目不斜视地撂下这句,在他们两人都未及回话前又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出。
“看看你把阿诚给吓的!”汪曼春不由瞥他,语气略带埋怨。尽情发泄了这一番,她现在觉得口干舌燥。
“你快把衣服换好,我去泡茶。”
“他才不怕我呢。”明楼哼了一声:“这小子,主意越来越大。作为他的直接上级,抗命这毛病可是惯不得。”
他话虽如此说,却哪里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汪曼春端了茶过来,坐下来帮着他整理衬衣袖扣:“这又不是公事,什么抗命?我看你就是会欺负阿诚。”
“你就护着他吧!”明楼佯做着恼,分明一脸爱纵宠溺。
“我当然要护着他了。幸好有他。。。”
汪曼春动作微微停顿,咽住了下面的话。
如果没有阿诚,此刻的明楼恐怕正在特高课受刑。而她,至死都不会明白他这么多年隐忍的用心良苦用情至深。
现在,她是真的此生无憾了。
明楼一直注视她的眼神,这时脸色变了变,一把又将她揽入怀中。
“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忽然将头贴入她的颈窝,声音急切惶然,道出从不曾有过的哀哀求肯:
“曼春,我再不要放手,再不想分开。”
汪曼春的心都要化了。他从未流露过的脆弱柔软,轻易将她所有的坚定刹那间摧毁。
“可是。。。”她迷迷糊糊中想再重新思考,而脑中却早乱成一片。
“没有可是。”他将她抱得更紧,语调惶急:“放弃你的计划。曼春,我不能失去你!”
“我也不能失去你啊。”如同被催眠一般,她终于吐露埋藏心底以种种理由试图掩饰的最真意图。
“你不会失去我。相信我,我了解明台,他能挺住。”
他扳起她的头直视她的眼睛,神色严肃而笃定:“放弃你的计划,让明台去做。然后,我们再把他救出来。”
下了很久的决心突然间被动摇,她左右为难:“我的破绽已经露了太多。”
这是明楼最怕听到的话。他的面色瞬间苍白,连双唇都血色尽失,削白中隐隐透出青色,手指颤抖地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极力克制着眼前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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