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谋》第146章


一出道口,仿佛黑夜被猛然撕裂开一个口子,迎面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温暖和谐如三月阳春的白昼。
空气里所弥漫着的,是几乎如同花香一般可以呼吸得到的呵护的光。
(还是忙,不过忙也总不能老是拖着,偶只得顶风作案,偷偷摸摸码出一章来,差点被活捉了,好险哦。不过顶风作案的感觉好刺激…汗个……)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堪堪停在甬道的尽头,看着前面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的另一个世界。此情此景,真要叫人忘了身在何处了。
眼前本应是个地底岩洞,却至方圆数里,大得实在不同寻常。更为不寻常的是这样的地底空间里,有光,彻照着眼前的整个世界,恍如明日。那不是灯光,不是火把,也不是日光。有如月色,却温暖如三月阳春。
——光的来源,是对面一方岩壁之上,明净清澈的沏下来的不过丈余来宽的一方水帘。像给整个暗淡的密室,开了一道透明的窗。
那水却异,至顶之上还是黑沉沉如暗夜泼墨一般光泽,几乎要辨不出来,而且其中还似有什么众多的异物,不甘平静的反复冲突。稍往其下,水帘却渐渐的清澈纯润起来,再住其下,竟慢慢的色作七彩,绚丽非常,光彩流转不定。那异物也一点点慢慢安表详和起来,静静游曳其中。而至最后流入地下无尽之处时,更融成了一色纯净温暖的白光,璀璨夺目至极,仿佛只一眼就要将人吸入到纯白一色的无知无觉无喜无怒的空间里去。
水帘从高高岩顶一直飞泻而下直至无穷地底,有如玄彩飞练从天而降,无始无终。淑玉溅珠般远远一看,都觉似有水汽袅袅蒸盈,泌人心脾。这般的声势,偏是半点声息也无。
在柔和的光笼罩之下,高挑至几近遥不可及的岩顶照得一片澄清透明,让人有一种头底上的当真是浮云天宇的错识。然而更奇异的是在那样的光泽浸润下,万物竟能如在阳光普照般勃勃生长。使得广袤辽阔的野地上,满地遍生起一片淑玉般的绿玉葱茏,间以玲珑透明的艳色繁花,整齐的从甬道尽头之处展开,盈盈铺了一地,掩得眼前全无路径可寻。其间一条涓涓溪流,蜿蜒流转而过。水光一色相合,美不胜收。只见如锦霞光普照,万物将要瑞气升腾的一派气象。一眼就叫人只觉意态平和,通体舒畅。
那一脉弱水!传闻里灵魂流转的沉眠之河!竟是能够净化灵魂洗涤怨恨,当真有这般普养众生的力量。以及在此默然镇守的颛瑞残像,使恶灵不至逆冲人世,朔乱天宇。
这番变故,水滴只顾正然失神,全然不觉脚下有细微阴影窜起,直扑两人。
他却是看也不看的,手微微一动,刀锋正巧迎上了从葱茏处猛然窜出的细小黑影,从中将其劈为两半。空气中一丝细不可闻的微然厉呼。那道黑影一边消融一边跌回草木深处去。
刀势如影追去,划开阴影落下处的一片葱碧。随着光线的涌入,草底下有蛇蝎受了惊蜷着身子缩到暗处去。葱碧下的阴影阳光下冰雪般迅速消融,更深处的则有如活物般纷纷避退,缩了一缩。露出其下深深郁郁的一道沟壑来,隐隐传来水声淌淌,其中隐隐约约的夹杂着的,却是让人遍体生寒的怨怒嘶鸣。
众多模模糊糊的扭曲阴影,分明忌讳着充盈着整个石窟的朗朗柔光,只屈缩在光线投不到的地方,隐隐切齿。
受了这一小小惊动,伴着阴阴水声,四野里也开始传来悉悉簌簌的细微声响,渐渐连成了一片,竟分不出究竟是那处传来的,仿佛四下里都有什么虫类在爬动,既贪婪,又鬼鬼祟祟,没个定处。渐渐向着两人所在之处汇聚拢来。
一念之间,四周的声响更大了起来,从细微声响成一片骤雨急下,满野碧色从远及近竟如同潮水般有了丝丝翻涌,向两人立足之处拍来。
脚下已经到了甬道的尽头。以整齐的石板为交界,悉簌声响以此为界,燥动不安,却似乎不敢犯过这分界线分毫。
他微微抿上了嘴,先前隐约的忧虑几乎就化成了脱口而出的冷笑。
难怪每次来袭的怨念都湿气极重!也难怪池泽中怨灵长日蛰伏!
苍翠之下隐藏着沟壑无数,一步踏错,也就白白叫暗河里怨恨了多的的恶灵撕了去。再施阵密布着陷阱幻影重重,又秉放养无数蛇蝎毒虫。看来阻了外人闯入的万一可能。但还能借地下暗河也外界相通。弱水之地池泽溪流众多,也不见汇成大河,多是转入地下阴河。而这一片洞岩之下,分明是地下暗河汇集密布之处,然而又刚好有那么一脉弱水,流经于此。正好在暗河之中拘驭怨灵,再借着弱水压制怨念,当真是万无一失,也难怪那么怨毒的灵念,也能够一而再,再而三,毫无顾忌的驭奴。
洞天福地!还当真是洞天福地!却是被肆意作贱沦为了这般用途。
可这般的严阵以待,分明见不得人,其下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既已到此,又岂会空手而返。
游目看去,在这片翠色流苏正中,远处世挑出几方略显古朴的檐角,掩着房宇几重,有了年月的朱檐红瓦在一片生机里反而显暗。带出些陈旧苍败的气息。也是没有半点儿声息的。这么一点时间,那人分明到不了房舍之处,就算是有退蛇虫的药物,在这片繁茂低矮的花草里也无处藏身,却偏偏踪影全无。
这么说来,那人还另有通道可行。只是机关暗道必然是掩在这一片葱郁之下。然而只见眼前一片绿意下掩沟壑纵横,更有不尽的蛇虫,耳听得一片咝咝声不绝。却不容他细细去找。
眼见四下无人,念头一动,一手拎了孩子,住石岩上轻轻一点,向着一片葱茏中掠去。
水滴只见眼前一片翠色扑面而来,而枝叶间的蛇蝎更是大喜,有几条迫不及等的已是凌空跃起,张牙噬来。尚不及闭上眼,眼前却是一花,一片绿色在从面前迅速掠过。甬道出口早也远远落在身后,只觉得身子陡然一轻,瞬间浮光掠眼般已经掠到本是在原野正中的房舍之处,轻然无声的落在一处高挑的檐角之上。
两人方落到檐上,眼前的弱水的柔光仿佛有如火焰催吐,陡然间华光大盛,明晃晃一片晃眼。映照得四周万物消融一般,天地间瞬时一片无暇清明。就连那一片葱郁,似乎都在光华之下住高里窜了一窜。已是凶性大发的蛇虫竟也肯乖乖噤声,平息了下去。水滴几天来连怕带饿,饶是得了几个点心,也早是疲累不堪。只是见了他,尚有勇气支撑着。此时浴在一片光芒里,却是疲惫全无,全身说不出来的舒畅。
心里正自惊奇不已,牵着自已的手却似乎微微一颤。转眼看去,见他神色虽然镇静,脸上却一片苍白,精致容颜仿佛将在光芒之中化去一样。当下一惊,忙着要凑过来探视。却被他轻轻一拽,顺势压低了伏在檐上。
下方庭院中是小桥流水,勾梁画栋。像是个宫室花庭。也不过普通平常。只不过所植的并非一般花草,多是些稀有名贵药物,任何一株都也是难得一见的稀世灵药,竟满满的种得一个庭院比比皆是。大约托了此地弱水灵杰之气,本是光阴干湿要求极为苛刻独异的种种植物,竟也长得繁茂非常,枝叶间挂满着奇花异果。然而到底是平时里人为培植照养,一片片的自成方圆。其中留出供行走的青石小径。别是一番不同于外头草木铺天盖地疯长一气的景象。
庭中正一人全身裹在黑沉沉斗篷里。此时似乎也被弱水光华惊动,抬头四下看来。
水滴只见那人面目藏在竖起的斗笠里。虽是弱水柔光闪动照耀,也阴阴暗暗的看不到面目,只觉是冷森森的一道寒气。看着那斗篷可半点也不陌生,当下也由他按低了乖乖伏在檐上不敢稍动,生怕一个动静,叫那人见着了自己。
弱水光芒只是一盛则消。那黑沉沉斗篷之下不知是何等样人,竟有些麻木般,呆呆四下看了一遍,不觉更有何异动,倒似更为关注眼下的一院药卉,仍是怔怔的垂头去看满园艳色。
却不意一旁不知何处飞来一道藤萝,如长了眼睛一般,蛇一样的悄然无声缠上了斗篷下的脖颈。正要张口挣扎,不知何处飞来个果子,塞到口中,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那使藤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力道手法,藤蔓有如生了脚会游走一般,眨眼间滑下裹紧了他的手脚。发力一拽,早把那裹得粽子一般的连人带斗篷神不知鬼不觉拖到了一边花栏下暗处。
顷刻,一道身影依旧披了斗篷出来,只是更显得纤细些。冲檐上孩子招了招。
水滴急急的想寻个地方滑下,那琉璃瓦顶极滑,一个不慎,却是一头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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