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第22章


唐意浓笑眼微翘,拍了拍胸口说:“其实啊,我还真有点紧张,现场作画,还不知道题目,还弄什么电视直播,那个危安真的挺无聊。”
冯迟“恩”了声,“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我和他打交道这么多年,也算了解他的性子,看起来很浮躁,其实内心沉稳心计很深。”
冯迟打量着意浓,“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动了感情。”
唐意浓面色倏地变差,冷冷道:“他是一个变态。”
冯迟咳了两声,左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尽量把咳声压小。
唐意浓语气一软,“你最近好多事,天气变的快,自己注意身体。”
女孩子的心,敏感细腻,尤其面对喜欢的男人,见不得他一丁点的不好。
“好,我知道,你休息会,五点我让司机来接。”冯迟把门轻轻带上,他一走,唐意浓觉得房间一下子空了。

易和社画赛二十年如一,不论身份,不论来路,只要才华横溢,能者居上,一支笔造出一个锦绣前程。
社长危安,万分惜才,早有传言他喜欢唐意浓,而冯迟和他妹妹的情感纠葛,也是公开的秘密。
今日决赛,看的是群雄角逐,有心人,也会留意三人的微妙关系。大赛一局定输赢,两小时的现场作画,最后评委打分,高者胜出。
危家百年名誉,危安自幼学画,倒也是个奇才,更可贵的是,他将易和社的传统和商界利益结合到极致。
他今天一身黑西装,本就是冷酷的男人,今日更是不苟言笑。观众席分两大块,右边百来个位置,落座此次参赛的企业公司,而冯迟,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离比赛还有一小时的时候,观众便已满席,众商业精英一出来,镁光灯闪亮全场,从站位上也看出端倪,冯迟无形中被拥在中心,谈笑风生的模样,却始终一副淡然姿态。
直播也已提前开始,镜头有意无意的给冯迟特写,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上镜。
梁跃江进房间的时候,宋允清下意识的抓紧遥控器,手却被他按住。
“不好看么?别调台了。”梁跃江贴着她坐在沙发上,食指绕起她腮边的头发把玩,“我的画家老婆喜欢这些,我陪你。”
“你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做吧?不用陪我的,我自己随便看看。”她捏了捏小江的下巴,“我帮你买了须后水,你晚上用用看。”
“随便看看?”梁跃江笑着说:“小骗子,你盯着电视时,眼睛好亮。”
眼睛骗不了人,而她实在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宋允清想到了,冯迟也这样说过她。
“小江,你为什么不喜欢冯迟?”
他陡然警惕,随即漫不经心,“他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喜欢的?奸诈?耍心机?还是抢我的女人?”
梁跃江瞥了眼镜头里的冯迟,不屑道:“早年还让一个女人为他跳楼自杀,你以为这样的男人会好到哪去?”
宋允清没有特别的反应,她一直盯着电视,那些盛况空前的场面,诱人无数。
梁跃江也不做声了,两人沉默着,他心思一转,伸手把小清捞在了怀里,“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良久,小清轻声,“恩,他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
冯迟第五次看表时,眉头终于有了浅浅的拧迹。只有二十分钟了,意浓怎么还没来。助理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冯迟淡淡点头,倒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台上的危安似乎也有预感,华丽场地,人口密集,他目光寻觅,找不到一个人。
百名晋级赛手极看重此次比赛,有年轻人,也有岁数稍长积累一定阅历的人,张扬跋扈,志在必得,或是沉稳老练,胸有成竹,为了心中信念也好,为了锦绣前程也罢,今晚必是毫无保留的争取。
早有所闻,为了利益而暗地里耍诈,一些崭露头角的选手因为各种理由退赛,画被毁,手被伤,更甚者,有一个20出头的女孩,因为风头太盛,一天夜里被活生生砍了双手去。
易和社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宋子休的话不无道理。
助理的神色越来越不自然,“冯总,唐小姐她……我们找不到人。”
冯迟点头,“找,继续找。”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开赛后半小时内没有到,就算弃权了。”
“我只要保证她是安全的。”冯迟紧抿唇角,眉色有了担忧。他最担心的,是唐意浓此刻身在何处,清远堂竟然找不到她,这种惊恐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冯迟走出卫生间时,危安恰好走来,他有意拦住冯迟,声音紧绷的很,
“我找到她在哪了。”

“喏,这个扎马尾的是陈之偌,那个穿中山装的是顾人北,还有靠右边的,以前在我们学校教过美术课。”
梁跃江听的很认真,其实一个人都没记住,倒是在贵宾席区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影,都是平日应酬合作的老板。
“汉南今天穿的很骚包。”梁跃江摇了摇头,“昨天他还神神叨叨的问我,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你怎么回答?”
小清饶有兴趣,撑着下巴看着小江,他眉一挑,“就是想跟对方上床结婚生孩子。”
不怀好意的凑近她的唇,热气一扫,“就像我对你这样。”
宋允清笑的脸红,“你别把我弟弟教坏了。”
“你弟弟很闷骚的。”梁跃江告诉她,“我还真没见过他这么纯情的男人,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写情书。”
“小江。”宋允清正色,食指轻轻点上他的鼻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过他的情书。”
“是啊。”梁跃江笑道:“写的像商业报告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竞标。”
手机骤响打断两人谈话,笑意还在她眼角没有散去。是个陌生号码,宋允清接通,她没有什么反应,就像在听一通普通不过的电话。
梁跃江把她圈在怀里,两人贴的极近,而电话里的声音并不算小,他没有听明白具体的字句,却隐隐弄懂了对方的意思。
“你别急,好好处理,照顾好自己。”
宋允清挂了手机,而对方似乎并没有说完,电视台在插播广告,五分钟之后,大赛正式开始。
“谁打来的?”
“唐意浓。”
“有事?”
“恩。”
两人都陷入沉默,气氛一下子不对劲,依然是日夜依赖的怀抱,宋允清靠在他身上,眼睛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
她微微一动,腰间的双手似是受了巨大惊吓,倏地用力把她搂的更紧,小清吃痛,皱眉呼了一声。
梁跃江不为所动,半晌才松了手中力道,他的表情七分静默,三分隐忍。
节目切回画赛现场,简短隆重的开场白,重点在于比赛,镜头一一给足评委,而后移到百位参赛选手身上,最后是观众席,冯迟静静坐在那里,看不出异样,寡淡如常。
台前幕后,无数人都在议论,“咿?一号唐意浓呢?怎么没有就位?”
“可是冯迟在呢,刚刚电视里看到的。”
“啊?比赛都开始了,她这样算不算弃权啊?”
“不要啊,我就是想看她的。之前都买她赢呢,晦气,亏大了!”
李须臾宣布此次决赛题目,两个字———
无双。
赛时两小时,自由发挥,画风不限,听到这个题目,有人欢喜有人忧,兴奋之意浮于脸上的,危安知道,必不成大器。
他端坐在评委席上,目光扫过空荡的一号座位时,脸上有那么一丝落寞。
身旁有人问及冯迟,“清远堂怎么没见着人影?唐小姐这是?”
纵然是关切,却各有目的,这个利益世界,总有那么几分人心冷淡,隔岸观火的意味。
冯迟以笑回答,表情虽温和,但眼神没有半点温度。

电视里正在放画展,入围赛手之前的晋级作品,那幅《水墨》出现时,宋允清眼里亮腾了一下。梁跃江问:“这是你画的吗?”
她点头,“小叶把画弄脏了没办法送去参赛,我重新帮她画的。”
梁跃江想到那天两个人还起了争执,脸色更加难看,他不说话,努力压制着情绪。刚才的电话,是唐意浓,她哭声很大,梁跃江听的一清二楚,还有最后她的央求:
“小清,我求求你了,你去帮帮他好不好。”
宋允清虽没有答应,但梁跃江知道,她的内心有了动摇,她在他怀里但心不在,两人各自想法,交集不到一块去。
允清看了看时间,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梁跃江心神紧绷。电视画面又切回现场,个个埋头认真,画的不只是景,更是赌注,赌一个功成名就。
宋允清的眼神越来越动摇,梁跃江抓起遥控器“啪”的一声把电视给关了,“走,睡觉!”
她没有动,梁跃江去拉她的手,宋允清顺势站了起来,“小江,我出去一下。”
“去哪?”梁跃江冷哼,眼里是极力压抑的怒意,“唐意浓是吧?她出了意外对吧?不能去帮冯迟所以就求你去。”
“你现在是要去帮冯迟参赛?”梁跃江的怒一点一点爆发,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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