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岁月》第6章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哇的一声,抱住小雯便哭,这太不可思议了,好好的一个巩凡怎么就死了呢?
我越哭越厉害,哭巩凡也哭我自己,周围的女孩见我哭得伤心,也都不再言语,几个爱掉眼泪的也早已跟得哭得稀哗啦。
当整间休息室里的女孩哭泣声此起彼伏时,小玉姐走了进来。
“乔奇,你出来一下。”
我跟在小玉姐的身边走到一间包房,她先让我坐下,再把门先关好才说:“巩凡死了。”
“我知道。”我低下头不去看小玉姐,罪恶感却由心底而升,巩凡的死我也有责任。
“你记得昨天晚上那几个客人吗?”小玉姐蹲下来直直的盯着我。
“不记得。”我将头摇的象拨楞鼓一样,真的,除了喝酒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玉姐松了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后看着我:“今天早上在南山海雅附近发现的,她身上有咱们夜总会的牌,警察已经查过来了,知道她是这里陪酒小姐,又知道昨天晚上是和你一起陪的酒。”
“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玉姐。”我当时就慌了,如果这次被叫到警察局,那我就死定了,公安联网这么发达我妈肯定会知道。
“小玉姐,我可不可以不去公安局?我怕。”我如抓根救命草一般抱住小玉姐,只要她不送我去警察局我什么都听她的。
“起来起来,我跟你说,别怕,公安局那边老板已经找人了。你到时候实话实说,只是公关,又没出过台,相信不会为难你的。”小玉姐安慰我,也许是巩凡的死让她有些内疚吧,她对我和颜悦色了许多。
十分后早已等候已久的两个年轻的警察把我带上了警车。
“哪里人啊?”一个面目清秀书生意气的警察和蔼的问我。
“江西。”我低下头,在警察面前是再不敢撒谎的。
“去,后边坐着去。”戴眼镜的警察看起来有点凶,他将我赶到车后嘴里还骂骂咧咧着:“年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偏跑来做鸡,真够呛。”
我没回话,心里却骂着:“你他妈才堕落呢,别看穿这身衣服象个人样,还不是到夜总会找鸡的嫖客。”
小雯教我一些看男人的窍门,象这样大大咧咧不可一世的家伙肯定常去夜总会的主儿,倒是书生意气的警察看起来和蔼的多,小雯说这类男子是最专情的。
坐在警局里,还是刚才那个文质彬彬的男警察给我做笔录。
“什么名字?”
“乔奇。”
“我问你真名。”
“真名就叫乔奇。”
男警察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走廊里有人叫他的名字,韩风。
“韩警官,可以不通知我家里吗?我妈身体不好,我怕。”我站起来象他走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先坐下,不通知也可以,你但可得有什么说什么。”韩风点头让我坐下。
我马上坐回原处,心想,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只要别通知我家里。
“年龄?”
“20,不23。 ”我真是糊涂了,在夜总会里对付客人那套脱口而出。
“学历?”
“本,啊,初中。”我又撒了个谎。这个时候说本科比初中还丢人。
“干你们这行很少有人用真名的。”韩警察愣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是听清了。
“你跟夏小景认识多久了?”
“什么?”我没听懂,还不知道谁叫夏小景,他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是我,什么?卜算子?我怎么知道,行了,我正办案子呢,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韩风说完把电话挂了。
“是李之仪的卜算子吗?”我低声问道。
“你记得?”韩风看着我愣了。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古诗词,老师说诗庄词媚,诗的气势远非词所能比,我却喜欢词,李清照,辛弃疾,苏轼都是我很喜欢的诗人,尤其这首李之仪的卜算子更是背得朗朗上口。
“等会儿,嗯,你等一下。”韩风说了句等一下就出去了,他肯定是给刚才那人打电话,我猜的。
不一会儿戴眼镜那个凶巴巴的警察进来了。
“接着说吧,和夏小景认识多久了。”戴眼镜的警察一进门就没正眼看过我,拿起桌子上的笔接着记录,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给韩风背什么《卜算子》,目前为止,这个四眼儿警察是我最讨厌的人了。
“夏小景是不是巩凡?”我猜测着问。
“装什么纯净啊,你们这行有几个用真名字的,我跟你说乔奇,我只问你问题你立马回答就是了,别他妈给我扯些没用的。”戴眼镜的说话一多,我便听出来了,他是北京人。
真给首都人民抹黑,我心里愤愤。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四眼儿警察也问累了,拿了笔录让我签名。然后说:“你可以回去了,老实点儿,下次别让我逮着。”
我一句话没说,出了门先去了趟洗手间,把头发梳了梳然后离开这栋楼。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要开车准备走的韩风。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往前走。
“哎,乔奇,你去哪儿?”韩风在车里喊我。
“我回家,谢谢你。”告诉他我住的地方,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谢他,可能因为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吧。我忽然发现做了小姐的人是不能讲尊严的,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也顺着铜臭流失掉了。
“我送你吧。”他开车跟上我,示意让我上车。
“不了,我自己打车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门外走。
“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上来,我送你。”他的语气淡淡却透着几分让人不忍拒绝。
我不再坚持,上了车,一阵清香味扑鼻而来,车上的香水味道我很喜欢,柠檬香型。
“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那首卜算子?”
“是的。”韩风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我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瓶。
深圳的夜景很美,韩风把车窗打开让我尽情的呼吸清新的空气,那一刻我真的好感谢他。
“你,送完我之后要去哪里?”快到家的时候我问。
“我也不知道,去泡吧吧,有兴趣一起吗?”韩风问我。
“你说和我一起泡吧?”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送你回家。”韩风礼貌给我一个选择。
“好,我跟你去泡吧。”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手机上显示是冀哥打来的。
“你在哪里?急死我了,我现在XX夜总会,听他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你没事吧?”
刚一接听,冀哥的声音便急促的冲击耳膜。
“我没事,嗯,都跟你说了我没事,马上就回家了,现在路上,行了行了,等我回家再给你电话吧。”我不耐烦的打电话挂掉,转过脸看韩风时,他正专心致致的开着车。
“乔奇?”他在叫我。
“嗯?”
“我忽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办,这次先送你回家,改天再约吧。”韩风加大了油门向我家的方向驶去,我知道,一切的转变皆因冀哥的一个电话而起。
2003年3 月15日
今天是315 ,房东先生比较懂得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一大早就来收房租,还好,我已将那两百美金兑换成人币,拿给他一千二百块的房租再交完水电费后自己已所剩无几。昨晚冀哥打电话过来用手机聊了两个多小时,我虽然无时不刻的担心手机会欠费,还是礼貌的和他聊到挂机,因为知道他无恶心,纯粹是关心我。
下午早早的把小雯约出来想和她聊聊巩凡的事,结果她告诉我,巩凡是尸体是在南山海雅百货附近一个胡同里发现的,当时全身衣服还算整洁,只有脑部被什么东西敲破了,流了很多血才死的,“应该是遇到敲头党了。”小雯说完后还带着她的分析。
“那她家人知道吗?”
“谁知道她家是哪的,可能公安局会查出来吧,不过我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成天好赌成性,巩凡死了,我看这家伙还找谁要钱去。”小雯说这话时恨得咬牙切齿,我也有同感,尤其当我知道巩凡每次出台所得的钱都被她那不争气的男友花时时,我基本想也许巩凡的事对她来说是不幸也是种解脱。
和小雯逛了一天街,直到晚上九点才来到夜总会,再没人骂我,因为我的生意一向很好。
小小走了,几天没有生意做,她必须辗转下一处去谋生,职业还一样,她走的时候很无奈的告诉我说她什么都不会,学历低又爱花钱,天生就是做小姐的命。丽丽也走了,她老公寻到了深圳,也逼得她必须去过一种正常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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