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伊人》第42章

摄影工作室，摄影师是一个和夏凡关系不错，无视夏凡实际上就是个设计师和公司老板，并不是明星，而在微博的个人简介上堂而皇之的自称是夏凡御用摄影师，以骗取粉丝的男人。
纪伊人的婚纱是夏凡亲自做的，而季芸芸的婚纱是跟一个法国设计师订的，为这个事，Gino还特地的表示其实他并不怎么介意季芸芸的婚纱是不是夏凡的手笔，但季芸芸爷确实不是为了她跟夏凡那点过去才舍近求远，夏凡这人虽然说作品整体水平还算是比较高，但非常感情用事，比如一年前，骆佳容和季尧结婚的时候，为了骆佳容那件婚纱，基本上那一季Shine新款里打着他Shine亲自设计标签的都是从众少及其家属的衣柜里翻出来的不知道哪一年的限量旧款。
这一次，是他自己结婚，他跟纪伊人也正是热乎的时候，季芸芸不指望他能在一个月内出两件精品来。
不过Gino的一身还是夏凡出品，毕竟男人的衣服不需要什么创意，而说到手工，夏凡自认是俯视地球。
按照计划中的，是纪伊人和夏凡先拍，然后是季芸芸和Gino，接着大家随意。夏凡和纪伊人拍照主要的问题就是身高上的，夏凡有一米八六，纪伊人才一米六，于是不得不在脚下踩了个踏板。
踏板有点高，其实准确点说应该是箱子。而等到纪伊人站到箱子上，夏凡看着她，深情的说：“亲爱的，好像我们从来都没有这样接近过。”
顿时，在场的灯光，化妆，摄影师，连同坐在沙发上等季芸芸出来的Gino都笑了。夏凡用他狡黠的小眼神看着咬牙的纪伊人，像纪伊人这种女人就算是在家里也会发飙，也绝不会在外面有一丝不妥。
于是夏凡拉起纪伊人捏拳的手，捧着，慢慢展开，然后在她的手心轻轻一吻，这就是他们的第一张结婚照。
季芸芸提着都是羽毛的大裙摆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Gino正一脸严肃的看着灯光下的夏凡和纪伊人，季芸芸戴着长手套往他肩膀上一拍，说：“想什么呢？”
Gino说：“我想到小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十八岁能娶上老婆。”
季芸芸也不能坐下，站在他的边上说：“十八岁能结婚吗？！”
“我们那山里都是十八岁结婚，除非是家里太穷娶不到的，先把老婆娶回家，等到年龄再取领证。”
“你从那里出来才初中吧？那么早就想着娶老婆了。”
季芸芸很少问Gino以前的事，因为她觉得就Gino那一家子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在这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纪伊人和夏凡身上的时候，她用长长的裙摆盖住Gino的脚，伸出脚丫，顺着裤脚溜进去，在他的小腿上挠挠，她说：“跟我说说，什么时候破的处？”
然后季芸芸看见Gino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最近季芸芸已经总结出来了，一般Gino得意，或者是有什么坏心思的时候，就会推推他的眼镜，然后，她听见Gino严肃的说：“十四岁，在玉米地里。”
不然怎么说人不可貌相，季芸芸以为农村人信息不发达，教育比较落后，应该比较保守，完全错了。至少在生理上跟城里人是同步的，甚至走在更前面。
季芸芸想说的是：“有没有搞错！你买得起保险套吗？”
“我可以外射。我比较聪明，那时候学校的女生都喜欢我，还会把吃不完的中饭拿给我吃。”
季芸芸真是一直都没发现，原来她找的还是一大山里的花花公子。
…
夏凡和纪伊人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夏凡忽然踢开纪伊人脚下的箱子，然后把纪伊人打横一抱，在纪伊人的惊慌中几乎所有人都听到幸福洒落一地的声音。而等到季芸芸提着婚纱站到灯光前，Gino却好像掉进马桶里了一样，老半天才出现。
然后季芸芸发现现场所有人都在笑，并且笑的有些诡异，特别拿着粉饼站在一边准备随时补妆的小姑娘，激动的眼睛直眨巴。而夏凡和纪伊人就坐在之前Gino坐在那张沙发里，夏凡看着她，那种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其实一旦你和一个男人之间发生太多太多的事后，很多东西就都说不清道不明了。
现场除了照相的，还有一个摄影的是纪伊人特别另外叫来的，说是拍下全程以后做纪念，而那个摄影的镜头一直对着季芸芸。
接着Gino出现了，带着一束玫瑰，走到季芸芸的跟前，季芸芸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她抿着嘴，带着笑，扬着下巴，故意不看他，她说：“你干嘛？！”
“送给你。”Gino单膝跪下，将玫瑰递给季芸芸，然后拿出他的戒指，他说：“我想我还是应该向你正式求婚。”
极为难得的，季芸芸羞涩了，她还是端着脸，说：“我不是都答应你了？！”
Gino说：“你能等我把话说完再答应吗？”
于是所有人都笑了，而季芸芸扭脸：“你想清楚。没准你说完我就不答应了。”
Gino说……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Y大，你穿了一条蓝白斜纹的裙子，褐色的卷发，黑色细带的高跟凉鞋，走在Boss和伊人姐的中间，所有人都在看你，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中国女人，可你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傲慢的就像是斯嘉丽。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非分之想，直到那天你跟我说，可以成为我的女朋友，我立刻全部都想起来了。”
“我努力赚钱，因为我想着有一天我还会再碰到一个斯嘉丽，那个时候我就算是不能像瑞特一样让你过的富裕，也许我可以成为弗兰克。其实你就是我的斯嘉丽，你一直就在。”
“我向你道歉，因为本来不该要那么久，我应该更早走到你的面前，跟你说‘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不管你是不是看起来那么不好接近，不管你是不是压根不拿正眼看我，也不管你的身边是不是有别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季芸芸有些发懵，Gino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她自己也一直觉得他们就像是刚认识一样，实际上，被Gino在那个雪天从高速上Pick　up之前，她几乎对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正面接触的记忆。
而就在她还在发懵的时候，求婚进行到了尾声。
Gino　说：“谢谢你已经原谅我了。”然后拉出她的右手把戒指套上，站了起来。众人鼓掌！
季芸芸半晌后拿着手里的玫瑰抽到Gino的背上，她说：“喂！我有让你起来？有说答应你吗？”
“别！玫瑰上有刺，衣服是跟Shine定制的，结婚那天还要穿，挂坏了就完了。”
“你都没有说你爱我，也算是求婚？！”
“我爱你。”
于是在季芸芸和Gino的结婚照上，季芸芸的白手套外戴着她的订婚戒指，其实关于戒指，季芸芸早就跟Gino说过要抽空去买，但Gino说他忙，有空再说。季芸芸觉得以后如果她还信这个男人说的话她就属猪！
…
这天一直拍到下午两点，四个人一起吃了饭，然后分头回家，在车上，季芸芸看着Gino说：“你刚才是胡诌的吧，我都不记得我有穿什么蓝白的裙子。”
“那是因为你裙子太多了。”　Gino说完就被季芸芸捶了一拳。他解释说：“上次在你家我还看见了的，料子很亮，可能是缎子的，我对衣料也不了解，但肯定没记错。”
“你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经跟胖子一起开公司了吧？你看见我们有打招呼吗？我完全没印象。”
“没打招呼。那时候公司刚起步，我什么都不懂，跟着Boss打杂，他给我发薪水我都不好意思拿，一单超过五万美金，我就胆战心惊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因为Boss说他的钱都是跟朋友借的，而我们接到的客户基本都是底子不怎么干净的，我总怕有个万一做的不好，睡觉的时候被人一枪崩了。Y大有很多中国学生是全额奖学金，但我不是，我的奖学金刚够学费，原本我叔叔说他管我部分生活费，我还可以自己打工，但我一到美国，他就死了。那时候我很少出门，因为还想着下一年能拿全额奖学金，不过那一天Boss出门前说他要去见个小姑奶奶，所以我想偷偷看下，小姑奶奶是什么样的。”
Gino停了一下，说：“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Boss会让我帮他，虽然那时候他情况也不好，但因为他爸爸和哥哥都是Y大毕业的，资助Y大很多钱，学校里很多人愿意跟他做事。”
然而，他听见季芸芸说：“因为你聪明呗，无师自通，还知道没保险套就玩外射。”
正好红灯，推推眼镜，Gino笑了，然后忽然遭到季芸芸在胸口的重击，季芸芸说：“还装！胖子以前有说过，他碰见一农民没事就穿个破T恤破牛仔裤装第三世界人口跑到扑克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