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第27章


我帮你订,嗯,你身份证号是多少?”
沈恒抬起沉重的胳膊,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说:“别闹。”闹开了,闹僵了,对你没好处。
沈阅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隔着薄薄的衣服,结实而不夸张的肌肉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他忍不住就换了个体位,后脑勺枕着,仰脸看天花板,半晌,才说:“我不会回去的。”
不是撒娇,语气异常坚定。
兄弟俩就这么无言靠坐在一起,沈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穿着睡衣躺在被窝里。暗自后悔自己睡得太死,不然就可以趁沈恒把他抱上床的时候突然睁眼做个鬼脸吓他一大跳,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沈恒惊慌失措的样子——其实他真正跟沈恒接触也是上大学以后的事情,从前在老家的时候,兄弟俩一年就见一回,有时候一年一回也见不上,可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大哥的形象远远比父亲和那一任接一任的后妈来得好,他也知道这不对这不好,可他真的是把他当做唯一的亲人,执拗地要在他的身上寻找失落已久的家庭的温暖。他几乎以为他成功了。
沈恒在厨房里做早餐,煮了白粥,冰箱里有从超市买来的酱菜,等沈阅起床,他开始煎荷包蛋。
沈阅闻着香摸进厨房,想到沈恒说过的“君子远庖厨”,已经踏进来的左脚又收了回去,像往常一样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笑,一如寻常。
“还想吃什么?”沈恒把荷包蛋起锅,头也不抬地问。
沈阅接过盘子,笑道:“呵,今儿是过年还是过节啊,这么丰盛。”
他最不喜欢吃荷包蛋,小时候吃伤了,从此见着囫囵蛋类就绕道,只吃搅散了蛋黄和蛋清分不开的那种,沈恒也不是天天都将就他。
可是今天他皱着眉头吃下去了,吃完了抚着胸口给沈恒提意见:“下回别做荷包蛋,我要吃蒸鸡蛋。”
沈恒犹豫了好一会儿,答应了。
平静地吃完早饭,沈阅帮忙收拾碗筷,抢着解下沈恒腰间的围裙,霸占水池,边洗碗边哼歌,其乐陶陶。
洗完了在沈恒的指点下把碗筷分门别类的放好,甩着手上的水走出厨房,看着面色如常眼神却委顿的大哥,突然长叹一声。
“你希望我走吗?”
“当然。”
沈阅仿佛早已料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也并不奇怪他的回答是如此的利落,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矛盾冲突中度过,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了解他的,或者正在一点一点的了解他,总有一天他会抵达他的内心深处。
“那你希望我回来吗?”
意料中的平静,沈阅却已经得到了答案。他耸耸肩,拉起沈恒的手,往门外走:“现在跟我一起出去,带上钱包,手机关机。”感觉到沈恒的抗拒,他回头,耐心地解释:“我跟他在同吃同住十八年,革命斗争的经验远远比你丰富,听我的,没错。”
飞机刚一停稳,沈院长就拨打沈恒电话,关机,再打沈阅的,也关机。收起手机,揉揉酸胀的太阳穴,走进机场里的咖啡店里点一杯黑咖啡,返程机票是下午的四点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七个小时,也许应该买本杂志来打发。
第十八章
傅守瑜准时睁开眼睛,撑着想坐起来,却因为剧烈的酸痛又跌了回去。
响动吵醒了曾钊,使劲挤了下眼睛,懒腰撑到一半变向,把身旁人的脑袋揽进怀里揉啊揉,那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暴力冲动。
傅守瑜反正是没力气再动,索性软软地靠着任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直到察觉到他渐渐失控才紧张地喊停:“松开,我要去洗澡。”
昨晚真是太壮烈了,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都不知道,更别提洗澡了,现在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极度不舒服。
曾钊正捏着他的腰假装按摩,凑到他的颈窝轻轻咬了一口:“等会儿再洗。”
逼近阈值的刺激,傅守瑜“嘶”地抽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把被他点燃的那团火强压下去,他现在是越来越经不住他的挑逗了。
可是上午三四节还有课!自然科学前沿讲座,曾钊揽下的活,傅守瑜是助教,两个人都得出现。
拼尽全力推开贴紧的胸膛,傅守瑜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膝盖还是发软,不过缓过来好多了,支撑着走到浴室没问题。摇摇晃晃刚走出去没两步,背后就贴上一片温暖,曾钊的声音低沉沙哑,说不出的性 感,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敏感的耳廓:“一起洗。”
昨晚曾钊的表现好极了,当然指的是在傅守瑜家,傅母和傅宝宝面前。刚吃晚饭就迫不及待地告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跟傅母扯谎说实验室还有事情,得让傅守瑜过去帮忙。两个人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亲热了,傅守瑜知道他的极限不远了,虽然万般羞惭还是在母亲面前帮他圆了这个谎。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在浴室里又厮磨了好久,曾钊总算顾及到他的感受,没有勉强。
洗完澡找衣服换上,衣柜里有一部分的空间是属于他的,虽然不能公然地出双入对,但是他在秀山居留宿的夜晚越来越多的事实是不容回避的。
刚准备出门曾钊就接到电话,方老打来的,越听面色越凝重。
不等傅守瑜问,他主动说:“云深两天没回家了,手机打不通,恐怕会出事。”
失踪二十四小时就可以报警了。傅守瑜瞪大眼睛,不太敢相信人精一样的方云深会这么吓唬相依为命的爷爷,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给方云深,关机,与曾钊交换了一下眼神,喃喃地安慰曾钊也是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有事的。”
“总之先回学校看看情况。”曾钊探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边发动车子,边交代:“一会儿的课我就不过去了,你招待一下科大的萧教授。讲座的钱我已经给过了,他提你也别搭理,中午领他去好江南吃饭,位子已经订好了。”
傅守瑜点头答应,他很少看见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方老是他的恩师,方云深也就相当于是他的亲人,他会乱了方寸也是人之常情。轻轻握住他按在车档上的手,说:“不会有事的。”
一句“不会有事的”让曾钊焦灼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很多人奇怪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清汤寡水的傅守瑜这么好,连最百无禁忌的朋友诸如老孙和老梁都搞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当然会偶尔想吃吃山中野菜换口味,但老虎是不可能吃素的,大概都等着看呢吧,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在倒计时他经受不了诱惑的那一天。
怎么说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份感受曾钊没办法同他人分享,自己知道就好,傅守瑜知道就好。
自然科学前沿讲座是学校近年来新开设的一门公共必修课,和人文艺术前沿讲座一起算两学分,其中生命科学部分一直都是曾钊在做,他人缘广面子大,自然能者多劳。今天是本学期生命科学部分的第一次讲座,珠玉在前,要敲响这第一锣请来的当然得是重量级的人物。
萧定教授是一位涉足医学、免疫学、分子生物学、细胞生物学等多个领域的杰出科学家,因在纳米细菌的相关研究中做出卓越贡献而蜚声海内外,一时炙手可热。名义上是科大的特聘教授,其实与欧美等国的高端实验室合作更密切,每年呆在国内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傅守瑜也是在学术会议上见过他几次,总是众星捧月如在云端,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过。
这次曾钊凭的是私人的关系,当然还有一点方老的面子,真要说起来,傅守瑜得管萧定叫一声“师伯”。方老在讲台上耕耘数十载,桃李满天下,至今仍坚持每年为新生做入学教育。萧定虽然耀眼,但不是天上唯一的一颗星。
傅守瑜在学校东门下车,和萧定约好的时间是十点。接人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曾钊来做的,傅守瑜向来管的都是调试多媒体维持秩序点完名拿个小相机在台下照相等琐事,但是今天情况特殊。曾钊觉得放他独自处理一些事情也好,他总不可能一直搀着他走下去。
小保姆给开了门,接过曾钊的外套,递上拖鞋,说:“爷爷在客厅。”她比方云深大不了几岁,随他叫。
曾钊百感交集,心想等找到方云深那个死孩子,一定狠揍一顿——让你丫不老实,让你丫穷折腾!该!
转过屏风,方老正负手立在窗前赏一盆水仙,身后的书桌上散落着一些宣纸,写写画画得十分凌乱,直观地反映出主人的心情。曾钊垂手恭敬地打招呼:“老师。”
方老回身,眼神中看不出什么,虽然年老体衰却自有一股气势,压得你不敢造次。
“坐。”方老吩咐。
曾钊上前两步扶住他老人家往客厅沙发走去,待坐定之后才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在电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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