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第17章


方云深说:“随园食府就在附近,去那儿没意见吧?”
于是就这么定了,方云深坚持要坐曾钊的车,沈阅也非要来挤,被方云深一脚踹了下去。
傅守瑜上了车才想起来给母亲打电话。
曾钊见他一脸慌张,问:“你没回家?”
傅守瑜抓抓头发,满脸歉意地笑:“当时整个人都慌了,也不晓得该干嘛,直到见了你才安下心来。”
曾钊忽然觉得夕阳太过明媚,居然让人有流泪的冲动。虽然身边的人茫然不自觉。
坐在后排的方云深突然很没有眼色地出声打破这一瞬的美好:“小傅啊,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啊?”
“没有!”前排两个齐齐回首斩钉截铁。
傅守瑜再三跟母亲保证没事了,就是单纯的聊聊而已,现在跟曾老师在一起,正准备吃晚饭呢,宝宝也在,可能会晚点儿回去。
啰啰嗦嗦好半天才结束通话,扭头冲曾钊吐吐舌头。
曾钊笑得宠溺无边:“真是不懂事。早跟老太太说,老太太得少操多少心,你也少听多少句唠叨。”
进了包厢气氛还是一点也不热烈高涨,甚至诡异得有些不可调和,方云深一个人包揽了点菜的任务,一会儿问这个喜欢吃什么,一会儿问那个有没有什么忌口,尽量照顾每个人的口味。可惜基本上除了小丫头,其余人的回答都不超过五个字。放下菜谱,方公子暗自感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非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旋即又自我安慰:佛祖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日行一善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一张大圆桌,十把椅子抽掉四把,曾钊和傅守瑜自自然然地坐一起,沈阅坐傅守瑜边上,沈恒就挨着沈阅的另一边坐下。方云深看看小丫头:“美女,咱俩搭伙?”小丫头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他,转身找爸爸。
傅守瑜伸手:“给我吧。”
方云深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吃好玩好聊好,我来照顾小美人儿,你们别管我。”
傅守瑜坐下之后,悄声问曾钊:“我怎么觉得这顿饭这么不对劲?”
曾钊心想你可算是看出来了。
悄声回答:“那兄弟俩闹别扭,方云深这是拉上咱们俩做和事老呢。”说完自己也觉得够奇怪的,干嘛非把两个外人拖进来?方云深着小兔崽子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傅守瑜也觉得奇怪:“兄弟俩?沈老师跟沈阅是兄弟,不是吧?”
“嘘!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你别说出去。”
傅守瑜闭紧了嘴巴:“我不说,我不说。”
却偷偷倾身去看身侧的那对兄弟,还真是,越看越像。
曾钊只觉得无奈:这也太明显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知道啊?
沈阅自见了沈恒就没说过话,僵着脸一心一意玩手机,连方云深逗他也不搭理。
傅守瑜刚想关心两句,被曾钊在桌子底下捉住了手,眼神示意:专心吃饭,少管闲事。
小丫头压根不吃方云深那套,吃饭吃得别别扭扭委委屈屈,眼巴巴地望着她爸爸。傅守瑜被夹在曾钊和沈阅中间,不好照顾她,基本依靠曾钊代劳,也眼巴巴地望着小丫头手里的小勺,看她一口一口吃下去,自己倒几乎没动筷子。
“师兄你尝尝这个。”沈阅突然给傅守瑜夹了一筷子菜。
仿佛一粒石子投入深潭,激荡起阵阵涟漪。
方云深隔着半张桌子使劲给他递眼色:你干嘛?没事儿找事儿是吧?!
沈阅没理会,又夹了另一样菜放到傅守瑜碗里,很随意很平常地说:“这是他们家的招牌菜,还算不错。”
“哦,谢谢。”傅守瑜完全没注意到四周气场的变化。
沈阅看着他吃下去,问:“好吃吗?”
“嗯,味道确实不错。”
“那你多吃点儿。”沈阅一边给傅守瑜夹菜,一边拿了餐巾纸想去擦傅守瑜嘴角沾着的汤汁。
傅守瑜半途接过沈阅手里的餐巾纸,说:“我自己来。你也吃啊。”说完也给沈阅夹菜。又热情地招呼沈恒:“沈老师也多吃点。都是同事,不要客气啊。”
要不是碍着外人在场,曾钊真想摔筷子了,扫视那对兄弟,恨不得用目光从人家身上一人剜下一块肉来。
“曾老师,您也是。”
只这一句话,曾钊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今晚我上你们家住去。”沈恒这王八蛋居然没收了他的钥匙,沈少爷一想起这茬就无比憋气又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向老友低头。
方云深退开三步和他保持朋友以外的距离,义正词严:“对不起,我不回家。”
“那你去哪儿?”沈少爷只差没攥着人家的衣袖泪眼汪汪博同情了。
“上冰窖口溜冰去。”这是方公子每年雷打不动的冬季运动。
再多恳请的话沈少爷是说不出口的,只道:“你小心别溜成冬泳了。”
方云深露齿一笑:“多谢关心啊,昨儿新闻说了,那河里的冰都快冻到一米厚了。”
沈阅转身去看傅守瑜,岂料曾钊把父女二人往车里一塞,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方云深也夸张地挥挥胳膊:“我跟你们不顺路,白白啦~”
沈阅望天,沈恒靠在车上抽烟,许久,沈阅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第十二章
曾钊坚持送父女俩上楼,傅守瑜正低头找钥匙呢,门开了,形容憔悴的傅母抬眼见了儿子背后身材高大的曾钊,勉力打过招呼,接过已经睡着的傅宝宝,转身回房。
傅守瑜跟上去,曾钊想了一想,也跟进屋,坐在客厅里等。
进了卧室,关上门,傅母才问:“她怎么说的?”
“她想离婚。”
“然后呢?”
“没有了,她这次回来就是想离婚,别的没了。”傅守瑜脸上烫得厉害,赶紧低头看脚尖。
“看来她还算是有点良心。”傅母松了一大口气,把孩子安顿好,在床边坐下,拍拍身侧,示意儿子坐过来,又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傅守瑜陡然一惊,一步一蹭地走到母亲跟前,不敢坐。
傅母叹了口气,拉他坐下,语重心长:“你都二十九了,不是九岁,也不是十九。在外面交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妈难道还会因为这个说你?妈只是担心你太老实,以为人人都是好人,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以前是妈错了,什么都替你操持做主,也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你呢,又是一味的听话,明明不喜欢,心里不高兴也不说出来,结果咱娘俩就跟瞎子似的一路走到底,撞了南墙才知道路不对。”
老太太叹气,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妈还一直担心你会一辈子不开窍,现在看见你能主动出去结交朋友,高兴还来不及呢。起码这次是你自己喜欢的,只要你喜欢,妈不反对,可是妈真怕你再遇到一个郭青!你要是不介意,把人领回来让妈帮你把把关。不过这事也不着急,等你们双方都有稳定下来的意思再说,咱们也不要吓着人家姑娘。”
说到最后,傅母的脸上挂起了微笑,不等儿子回话,抱起孙女上卫生间洗漱去。
路过客厅,见了坐在沙发的曾钊,老太太很是吃了一惊,转念一想,刚刚在门口见过,儿子一下午都跟人在一起呢,便笑着招呼:“曾老师啊,我们瑜瑜给您添麻烦啦!”
曾钊起身见礼,恭恭敬敬地说:“怎么会,您别跟我客气。”
傅守瑜一见这两人照面就心虚气短,无奈客观事实总是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的,给哪位递眼色打手势都不对,索性从母亲手中把孩子接过来,溜之大吉。让曾钊可劲折腾去吧,怎么样都不管了。
拧了热毛巾给女儿擦脸,小丫头撑开眼皮,见了爸爸,迷迷糊糊地问:“爸爸,那是妈妈吗?”这个问题她憋了一整天了,真是难受死了,可是面对爸爸、奶奶还有曾叔叔,好像怎么都问不出口,真是奇怪。
至亲骨肉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傅守瑜对女儿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
“那是妈妈。”
“原来真的是啊。”小丫头口齿不清的嘀咕。
“想妈妈吗?”
“想……”
傅守瑜想了一下,犹豫着问:“喜欢妈妈吗?”
小丫头嘟嘟嘴,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曾钊高屋建瓴地劝了傅母两句,哄老太太带小丫头去休息。傅守瑜送他出门,被强行拖上车。曾钊上下其手严刑逼供:“说不说实话?嗯,说不说实话?”
傅守瑜越来越无力地抵抗着,说:“我没有说谎啊!”
曾钊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有意隐瞒与说谎无异!”说着解下他的皮带,恶作剧似的在手里绷了绷,露齿笑:“不,性质更加恶劣,所以罪加一等。”一口白牙在黑暗中闪着森森的光。
傅守瑜打了个哆嗦,伸手攀住他的脖子。
长长的一吻结束,曾钊撑起上半身,些许惊讶,些许疑惑。
傅守瑜舔舔嘴唇,笑:“情人节礼物。”
曾钊大笑着捏他的脸颊,就像捏小丫头一样:“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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