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内衣抚摸你》第95章


“刘老,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雪父得意起来,面目隐隐有些狰狞,向刘处长问道。
刘处长忽然站起身来,愤然“哼”了一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还有些文件要审,先告退了。”说完,昂首走出了会议室。
望着刘处长离去,那瘦削的背影,我忽然感觉他有些可怜。事实上,让我表态的话,〃奇〃书〃网…Q"i"s"u"u"。"C"o"m〃我一定是站在处长这样一边的。只要有脑子的人,想想都知道,企业者投资,第一看中的是原料采购的渠道,第二则是当地政府给予的优惠政策。而根本不关乎当地人民是否温饱等问题,或许会有一点影响,但在这人口流动率数一数二的珠三角,员工流失给企业带来的困扰,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至于人民温饱和市容市貌,根本就是两回事,深圳,够漂亮吧?照样有过半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雪父将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扯到一块,不外乎就是为市容改造找一个适当的借口,可笑这些建筑商,被金钱迷得昏昏惶惶,只懂得附庸,丝毫不理会人民的死活。
面子工程啊,何时才能从执政者的脑海里根除?
回到眼前来,雪父见刘处长走了,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反而一如常态的交代下来“各位建筑业的老板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等一下我会有份资料发给你们,里面有我此次到欧洲考察参观的一些心得体会,我希望我们的新广场还有体育馆,都要有欧式建筑所谓的“巴洛克风格”。你们回去之后,在明年元月中之前,将设计方案交到建委王主任那里。另外,一定要想尽办法替政府节约啊,这期工程的招标,我会从设计效果,项目款额,还有实用性进行评估,能拿到一期工程的,差不多也就把后面两期的拿到手了。”
“好,明白了,市长。”建筑商们皆点头称应。
雪父又说了两句,未几,李地产他们及记者都出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雪父,王主任,黄主任和我。
我将做好的会议记录递过,交给雪父,他快速扫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赞起来“不错,呵…在外企做过事就是不一样啊,能抓住重点,不过还要再加油啊,小何,你在官场,可是一点皮毛都还没学到啊。”
“呵…”我讪讪笑了一下。何谓官场?我脑海中充满着问号。
“小王。”雪父冲着建委主任说道“建筑商把方案给你之后,你初审一遍,大概没有问题了,你就交到小何这边,后面我自己来定。”
“没问题,市长。”王主任点点头。
次日,《G市早报》头版头条:引外资,旧城改造刻不容缓;题记:顾市长为本市经济发展又一大改革。
我轻瞄几眼,内容无非就是将雪父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再添油加醋描述一番,最后再籍以人民一个美好的希望,仿佛朗朗朝阳正破云而出,将无限光芒普照滋润着世间的一切……
我坐在办公室看着,看着,摇头苦笑起来……
下卷 第四十六章 李代桃僵
趁着元旦放假,我回到珠海的万佳商场下面的书城,买了基本建筑学的书籍,求知若渴似的,开始狂啃。我想让自己处理的第一件事,尽量完美些。不为别人,就为证明我自己。
可事实,总是那么不尽人意。
元旦收假之后,各建筑商的工程专案陆陆续续从建委王主任那里转到我手上来。
这天雪父没出去。上午,我收到了最后一份方案,是李地产的。为了测试自己临时抱佛脚所学来的建筑知识,我将五份方案并列于桌上,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性价比较。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
“你在干嘛?”雪父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我聚精会神的看着桌上,又不时写几下,他惊奇问道。
我抬起头来,答道“哦,在做报告啊,你不是说要把这几家建筑公司的方案比较一下,看谁的方案最省钱,最实用吗?”
雪父笑了,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不用了,已经定下来了。”
“啊?”我吃了一惊,反问道“你都还没看过,就已经定下来了?”
“会吃肉,不一定要懂得杀猪啊。”雪父教育起来“好好学吧,小何,难道你没看出来,在G市,也就李地产的公司资本最雄厚?其实招标只不过是个幌子,做给外人看的,在市政府内部,早都已经定下来一期工程给他的公司做,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二期和三期工程也会是他的。”
“啊?”我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合拢“那,我不用再看了?”
“不用了,你放我办公桌上,我来处理吧。我出去一下,你记得,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去惹那个刘处长,知道吗?”雪父说完,紧了紧领带,走远了。
雪父前脚一走,我愤然将那几本买回来的书砸进了垃圾桶。“一堆狗屎,乌烟瘴气的,什么狗屁资本雄厚,还不是勾搭好一起赚钱的。”我心里暗暗骂道。我开始对刘处长有些尊敬起来,想必他很清楚这其中的内幕,才会对工程加以阻拦吧。可惜了在他心里,我一定是一个不学无术,不分是非的二世祖,我和他,永远不可能相知相交了。
可我除了心中发泄一通,又还能做些什么呢?墙上的时钟依然嗒嗒地,不分昼夜的旋转着,响嘁着。一月底,市里宣布了“竞标”结果,自然如雪父先前所讲,胜出者是李地产。
新的体育馆,地址就在广场旁边,两地工程合拢一处同时动工。体育馆奠基当晚,李地产设宴于G市最豪华的酒店,邀请市政府参与市政改造的工作人员及建委的人一同赴宴,雪父带着我前往。到了酒店包房,我留心看了看,有关系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唯独不见刘处长。
酒桌上,觥筹交错,三酒五令,坐起喧哗,人人展露笑颜,像是中了彩票头奖一般。可我看着满桌的狼籍,心里却担忧起来,雪父和李地产如此明目张胆,真的不怕有一天劣行败露,东窗事发吗?
自然,我是时常杞人忧天的,他们能有今天,一定有着独特的方法隐藏和保护自己。至于什么方法,我一个唯雪父马首是瞻的小喽啰,却又不得而知了。
广东的春天,像是被什么追赶似的,没来得及看见树上的嫩芽退去,绿叶如何破皮而出,天空呼哨一声,春天就过去了。夏季,乘着暴雨,气势汹汹地赶来。施工进度,广场却又快一些,五月初,将近要完工了。而庞大的体育馆,亦略见雏形。
清晨,冒着细雨赶到办公室,雪父已经来过,且出去了,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小适,有空多去工地转转。”
“呵…”我不屑一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转身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站到窗前,静静地喝着。窗外,风似乎更猛了些,狂风撕裂了乌云,方才温弱的雨水变得凶狠起来,横扫着敲击玻璃,发出巨大的“啪啪”响声。从雨雾中望去,远处的体育馆巨大的房架上,不少工人依然密密麻麻地忙碌着。
雪父愈来愈像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叫我多去工地转转?让我学建筑么?还是另有他途?事实上他不用说,我也经常跑到工地上去转悠的,因为办公室实在太无聊了些。所有雪父需要用到的文件,都有他交给了黄主任处理,我则像个傻瓜一样,无所是事,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就失去劳动能力了。
静静坐了一会儿,感觉到屋外的风雨似乎静了下来,接着,蓝色的玻璃间一缕金色的阳光直穿而过。眨眼间,天已经放晴了,出到屋外,我见到天际边依旧翻滚着一片黑色的云层,它该是在为下一次冲锋做准备吧。
小心翼翼地闪过几块带钉的木板,我来到了体育馆施工现场,正想从简易的施工门进去,忽然被人叫住“小伙子,你不戴安全帽不能进去的。”
我回头一看,是老魏。这老魏,我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大概是屋架上敲敲打打的民工的头吧,反正他们都是这么叫他。我第一次来工地时,他也是这样挡住了我。而我见到他时,有些震惊,心里的某一处,被深深地触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一张很普通的脸,他左眉从中间被一个疤痕隔断,颧骨高耸着,寸来长的头发,已有一半是花白,银丝闪耀着。第一次到工地,我也是没戴安全帽就跑了进去,结果被他大声骂着赶了出来,跑到外面,我本来要发火,但一见到他,就一刹那,我竟让眼泪夺框而出,我想到了那逝去的父亲。我发誓,这黝黑,被风雨摧残过,布满沧桑的脸,就像是父亲的翻版…
“呵呵。”我冲他一笑“那你借我一个吧。”
“那你等等。”老魏将手里的老虎钳放在一旁的厚实的木板上,转身跑进了他们休憩的简陋的木棚。少顷,他拿了一个崭新的黄色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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