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余情》第22章


“是你不考虑,还是她不想生?我去跟她说道说道!”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责怪,古明芳自然而然地想,准是连翘不想生,现在的年轻人都怕生孩子身材走样,而且看她又开店当老板,肯定不会花心思在家庭里。
贺骏驰暗叫不好,赶紧稳住老太太:“妈!你小声点儿,让小翘听了多难受?她是那样的人吗?你别总对她有偏见,说句实话,她这些年有哪里做得不好的?怎么你就看不到呢?”他长长叹了口气。
先不说他和连翘是为了什么结婚,可是连翘是真的在为这个家庭付出的。
再者说他的身体……他们看了ct结果后,都很默契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连翘只是劝他辞职。
他太清楚自己的状况,得了琪琪喊他爸爸,已是万幸,至于婉瑜甚至孩子,他不敢再想。
古明芳被他的话堵着,不上不下,脸色涨红地哼声:“我对她很差吗?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古明芳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完又后悔,看儿子并没有表现什么,她才松了口气,其实她只是有婉瑜这个孩子在跟前比较,才会觉得连翘这里那里不足,人心都是偏的嘛。
而贺骏驰只是陷入自己的思考,没有注意到他妈的话,也谈不上高兴不高兴。
连翘的厨艺是最让古明芳没得挑剔的,满满一桌菜都是她和儿子爱吃的。
大家都拣了轻松的话题边吃边说,又有琪琪这个小调皮活跃气氛,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
饭后还陪着老人家看了一会儿节目。
十点多才走的,贺骏驰开车,连翘抱着琪琪,路途很顺畅,半小时就到他们住的小区了。
这时连翘的手机响了起来,贺骏驰刚好停好车,就伸手把琪琪接去抱,连翘拿出手机,一串数字显示这并不是存在她手机的号码。
可这串号码却又让她熟悉得再不能更熟悉。
她第一个反应是要挂断的,可想了想,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接了起来。
他的声音一贯清亮,此时却有些不妥,断断续续地念叨着:“我的号码一直没换过,你为什么就不能打一个来……一个也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呃,知道,知道你好不好……为什么就能忍心?”
好像……是喝醉了?
贺骏驰见她拿着手机出神,忍不住问:“这么晚了,是谁啊?”
等发现连翘面有难色,他才意会到这通电话的主人是哪方神圣,适时消了音。
那边的人却在发酒疯:“谁在说话?你跟谁在一起?”跟吃了醋的丈夫质问妻子一样。
连翘不懂怎么应付,匆匆说:“我要挂了。”实在不应该接他电话的,既然绝情就该一绝到底。
“你敢?你挂电话我马上就找过来,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吗,我就偏偏要所有人都知道,琪琪是我的女儿,我的!你,你也是我的!”
这声音大的连琪琪都听到了,哇一声被吓哭了,好在大晚上的停车场没什么人,贺骏驰赶紧地哄,不时递给连翘一个眼神给她支持。
连翘急疯了,咬牙问:“蒋凤麟,你到底要怎么样?”
蒋凤麟报了一个地址,让她去找他。
夜半三更的,连翘自然不答应,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我不去!”
突然听到线路那一端砰的一声,蒋凤麟再没有了声音,手机却没断。
她压下快要跳出的心,和贺骏驰一起回了家,可到底被贺骏驰看出了她的犹豫。
哄了琪琪入睡,贺骏驰就问:“是不是担心?”
连翘摇了摇头,可手里还是抓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
“他总归是琪琪的亲生父亲,你去看一眼也在理。”
连翘瞪着他:“我配偶栏还写的你的名字!你要把我推给别人吗?”这话是负气成分居多,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
两人相处几年,感情比朋友还要深了,贺骏驰不会计较,无奈地看着她:“一大一小都让人放心不下。”
“你就预备操心到老吧!”其实连翘不喜欢他好像随时要消失的语气,只是现在自顾不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怕蒋凤麟真会冲过来闹,一时又想他是不是出了意外。
终于磨蹭了一个小时,还是说:“我出去一下。”
贺骏驰犹豫,忍不住念叨:“早说不去,都这么晚了……”
“你在家陪着琪琪,我叫辆计程车,很快就回来的。”连翘如是说。
其实十一二点,上海的夜才刚刚开始,晚上比白天还热闹。
蒋凤麟给的地址在外滩附近,那里就更热闹了。
下计程车后连翘还站在楼下缓了一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去,却被管理员拦着要房卡,连翘报了门牌号,管理员说要先征询。
连翘忽然泄了气,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在意他说的话,为什么要来这一趟,她又有什么身份和理由来?
在她恍惚的时候,管理员见用内线联系了业主,打了两次才接通,不知那边在说什么,管理连声说是,马上就把门开了让连翘进来。
“您可以进去了。”
已经帮她做了选择。
虽然不知是对,是错。
心软,是她最大的缺点,说到底,她始终狠不下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好基友好作者,快来表扬~~~
20长夜
连翘到了蒋凤麟住的楼层,刚摸到门牌号,发现大门竟然是开着的,玄关暗暗的灯光照出蒋凤麟的影子,连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看着他,他也正一眨不眨地与她相视。
蒋凤麟的唇边挂起孩子般的笑意:“你还是来了。”他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略显颓废,胡子也没刮,说话间隐隐还能闻到酒气。
这副模样是作给谁看?
好像她注定送上门来一样,语气真真可恶。
连翘气结,无可奈何地说:“我来,是怕你去骚扰我家人,他们跟你不同,都是平凡人,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疏离,蒋凤麟望着她,沙哑着嗓子慢吞吞地说道:“我也是平凡人而已,因为你说一句‘不来’,我就摔了一跤,你瞧……我还发烧呢!”
这语气这动作越发像孩子了,连翘表情一滞,下意思抬眼看了他一下,他指着的额头的左侧似乎拱了起来,光太暗看不真切,也因着他的话,心跳的节拍乱了。
夜晚,曾经是爱侣的一男一女,站在门里门外,这番场景实在是很诡异。
“病了就看医生,伤了就擦药,叫我来也没用,我是怕你……”连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生打断。
“怕我骚扰你‘家人’嘛。”蒋凤麟咬字重了重,一脸无所谓,“烧坏了脑子指不定真做出些什么事儿来,要不你替我治治?”他说话间就汲着拖鞋往屋里走,也不管连翘有没有跟进来。
眼看着他病得走路都打晃,又不知深浅地喝了酒,连翘脑子里就想起从前自己病了的时候,他跟进跟出恨不得把自己捧在手心呵护的样子,如此就消融了几许刻意筑起的冰墙。
他明明那样可恶。
可如果她能狠得下心,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连一个路人跌倒她都会去扶一把,她对他,剩下的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余情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
连翘本就不是矫情的人,打定了主意既来之则安之,也就跟了进去,她也不怕他会对她怎么样。
蒋凤麟的确病得不轻,头昏昏沉沉的,要不是物管打电话来,他还起不来,眼前连看着门框都是重影,便要走进去。
“那是堵墙,你还想再摔一次?”连翘板起脸跟着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蒋凤麟愕然地回过头看她,可见到她还是那样冷冰冰不情不愿的样子,刚燃起的窃喜又消失了,她是被他逼来的。
可是逼来的也好。
今天好像是中秋节?可他一点儿都感受不到节日的气氛,屋里安静得吓人,以前有她为他留灯没什么感觉,真正一个人了才知道孤独的可怕。
他的手机号一直没变,却再没接过她打来的电话。
女人绝情起来,比男人更狠。
蒋凤麟无精无力地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从前,回到他们还你侬我侬的日子,他们本来就是一对,何来现在这样你逼我讽的对垒?
突然感觉到额上冰冰凉凉,又软软和和的。
蒋凤麟睁开了眼,默默看向正把手抽回去的连翘。
连翘有些尴尬地别开眼,方才见他突然没了声音,以为他病得昏过去了,不过现在看来也差不多,那额头烧得能烫伤人。
“药箱在哪里?”她咬唇问。
等了一会儿,这次是真的没了动静,仔细看,蒋凤麟已经昏睡了。
连翘这才急起来,高热,身上又不出汗,最难退烧。她在屋里团团转,翻找了好些时候,才找到了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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