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知道我爱你(已完结)》第21章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只能这样沉默着,根本就不知能说些什么。
我的梦里有过你
他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就这样瞬时间凝固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我们还是陌生人的时候。那时候,他坐在我对面,没有语言,眼神沉静,我们之间也没有任河波澜。
可这时候的我们发生了某种关系,一种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的关系。神秘不可捉摸,令人很费思量。
我满屋子地找速溶咖啡,还记得他是喜欢咖啡的。
他依旧没开口,看着我穿梭在厨房与客厅里。
最后,好不容易,搜罗到两包。安劼喜欢原味咖啡的正统味道,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喝加糖的咖啡。我洗了一只马克杯,冲好,然后放到他面前。
不好意思,就只有这种咖啡,可不可以?
他紧紧地握着杯子,答非所问地说,漫兴,这个场景我梦到过。你给我冲咖啡,杯子很凉,水很烫。最后你烫到手,我还给你用冰块敷。
我微微一愣,然后看到他的表情。那么真切诚挚,不像是玩笑话。
我嗫嗫嚅嚅地说,是,是么?
嗯。他点头,然后又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可是你得明白,不是每个梦都会变为现实的。
他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很认真地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
看着他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了,这虽是我与柠子的住处,可我却那么强烈地感觉到,只要有安劼在,我依旧是不自在的。这是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没有理由以供解释。
我东张西望了一会,心想着是不是不再与他说话,而是要打开电脑去写稿子。毕竟今天的任务很重。庾隔的杂志截稿在即,并且答应了一个陌生杂志的临时约稿。
这是忙碌的一天。我想,并不能只因为聊天而莫名其妙地将它荒废。
我在心里思量,要怎么跟安劼说时,没想到他却开了口。
他说,如果今天不写作的话,我希望与你谈谈。
你以何种目的到来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安未辰的话。谈什么?谈他的过去?谈我的过去?还是谈他们兄妹的过去?我听见心中泛起的波澜,他的到来是何种目的?
我故作镇定地很快地说了一句,要是不重要的话,就不要谈了。
很重要。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希望你回去看看你的父亲。
他的话,犹如一根尖锐的刺,直挺挺地插在我的心上。原来是“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坐下去,没有说话。
他语气及其沉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也许你父亲并不是讨厌你才不去和你保持亲密的父女关系。他怕的是,他和你对视时会看到那一双与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说,也许他看到这双眼睛会不能自已地哭泣,他怀念逝去多年的妻子。他没有给你过过生日,因为那天是你母亲的祭日,是不值得庆祝的日子。他只想让你明白,他是非常矛盾的。他越是想去爱你呵护你,他的矛盾就越加深重。于是,他选择放弃。
我依旧沉默无语地坐在对面。
他继续说,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在渴盼着你回去。而不是希望你在异地蹉跎岁月,把亲情搁浅在冷清的角落里。
我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最重要的人!我几乎负气地说。考虑了一下,又说,除了柠子。从来没有第二个。
他看着我。也许心底有些失望。因为我并没有为之动容,而是漠然到冷笑。我说,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地告诉我这些?我无法去理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换了我,我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我不相信父亲与女儿一开始就会产生无形的矛盾。我不相信。
但是我相信。如果他知晓妻子在生育时会死,他宁愿不要孩子。就这么简单。他是矛盾百出的,他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他说,我希望你回家看看——你早就应该回家看看。
你为何如此热心
我说,我为什么要回去?那个地方已不再属于我。
你是否想过,造成你离家出走的原因不只是你父亲的冷漠和继母的虐待,还有你的永不满足。你一味地索取,而不去付出。你有这样想过么?
我低下头,并不作声。
他说,你好好想想吧。抱歉打扰你。再见。
他转身欲走,听见我的问题,为何要这样帮我?
他回过头看着我说,你知道,我从事过电台DJ的工作。是一档夜话节目。也许就是因为职业病的缘故,遇见痛苦的人和事就会情不自禁地去发表个人意见,希望有我的参与可以去解决它们。而非放任自流,冷眼相待。你对我来说,一方面是一个打进热线的听众。你需要倾诉,需要被理解,更需要解决问题。也许有些问题没有答案,但是面对它才是最终的结果。而非去隐遁自己,刻意逃避。另一方面,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快乐一点,虽然快乐有时候遥不可及。
他走了,我们都没有说再见,也不知道再次见面的日期。
夜晚时分。我与柠子躺在“天下第一床”上。
黑暗中,我看着柠子迷糊的脸说,安劼要我回家看看。他说,我这样一走了之是自私的行动。并不合适。
柠子轻轻地笑着说,是么?
是的。他还说这是他的职业病,遇到什么都想问到底。
这就是他的职业病吧。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了,他现在一家外企做白领。
怪不得。柠子冷笑,做这种节目需要很大的意志力与忍耐力。他要每天不间断地倾听人生的各种苦难与困惑,并要时刻忍受着无端的指责与质问。因为,他无法去满足每一位听众的期许,他的观点无法让每个人苟同。他们其中某些人为了寻求神经兴奋,故意给他出一些没有答案的题目。她再次笑,就比如以前的我们。
故乡是否回不去
柠子说,其实每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完满的。做这种节目无非有两个结果,让人生和内心越来越理性和丰盈。抑或,对人生越来越无望和失去耐性。也许他属于后者,所以不得不逃离。
我说,但在我看来,他属于前者。直至现在他还保留着这种职业病,遇到难以解决的痛苦的事他会不由自主地发表个人意见。他希望我回去故乡,看看我的父亲。
可是你不愿意回去那个地方。你的故乡。
是。我对那个地方越来越陌生。已经没有一丝留恋。或许,我可以编织个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回去。可是,那些理由真的很残酷。让我不忍看到。
我对家乡的淡漠应该是这样。我的家乡,仿佛一个与之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但她的生活与我格格不入,我虽然不太喜欢她,甚或长大后索性各奔东西,但依旧希望她过得好,依旧要祝福她。只是此生不会再有机会与之相见。
我说,我不能重新回去那个地方。那里有关于我太多的无奈与伤痛。
柠子说,没有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有做与不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的,只要你有勇气。
黑暗中柠子的脸依旧那么模糊。我转过头去,没再说话。
翌日。去邮局领稿费,庾隔依旧写来信件。她说,漫兴,我要结婚了。请祝福我。
看着这娟秀纤细的字体,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我拨了杂志社的电话。接通后,我说,您好,我找庾隔。电话被人接过去。我说,庾隔,很高兴你能获得爱情。祝你幸福。
去超级市场为庾隔挑选结婚的礼物。
形形色色琳琅满目的商品几乎让我晕眩。才意识到,自柠子归来后我就再未去市场购过东西。
超级市场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气味陌生,声音嘈杂。抬头看到挂在墙壁上的电子时钟,方才知道今天是周末
寂寞单调色
我穿越过拥挤的人群,感觉到心跳加速并且呼吸困难。
所幸的是,礼品区人尚不多。我在此徘徊踌躇了许久,依旧没有头绪。又走向玉石区,终于相中了一对雕刻着龙凤的玉镯。店员把它们包装好。然后,直奔邮局。
工作人员把那对用丝绒盒子包裹着的玉镯装进邮袋里,再轻巧熟练地盖上邮戳。看着即将邮送过去的礼物,而后又抚摸着胸前庾隔送我的貔貅,为之莞尔一笑。
回住处时,路过梅雨巷。这对面的小餐馆,我曾与安劼面对面地坐着。我的酗酒,以及我的倾听。往事历历在目。我热泪盈眶。
刮着秋风,植被随之萧瑟落寞地颤动着身体。闭上双目,迎风而上。
大街上的花圃里早已摆满各种颜色的菊花。大多为白色,黄色和紫红色。种类也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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