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想成长》第42章

当我把康师傅统一什么的吃得反胃的时候我开始想办法去搞钱，目的是为了能摆脱泡面，让我的生活更多地接触诸如快餐小炒之类的能反映更高一种生活状态的东西。开始我认为这会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不料只用了一个月我就达到了目标——我跟小汪学了电脑硬件方面的一些知识，凭借这些知识我达到了第一个人生目标……
这厮开始把电脑说得跟费马大定理一般可怕，不料一个月后我就成为装机高手，甚至给一些白痴小报指导一篇《电脑DIY》这样的饭桶小文。之后跟了小汪去他在高新科技广场上班的公司打工。所谓的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家伙开了个买卖电脑硬件的小店——这还是比较有礼貌的说法，最真实的描述是一个摊位上摆满各种可以拼成电脑的零件，一个叫老板的家伙负责抬高这些东西的价格卖给一些需要电脑的有文化的蠢货，由我们帮那些蠢货装好那些零件拼成他们想要的电脑，然后大家分从那个蠢货手里骗来的钱。这种摊位多得像菜市场里的那些摊位，后者的组合叫菜市场，我们的组合叫高新科技广场。但大家都是为一个目标奋斗：宰客骗钱。我经小汪介绍后成为他那个摊位的一员，每天宰客骗钱，我和小汪的职责是装拼电脑，有时去给一些网吧修修机子装装哈勃，收取一些美其名曰技术指导费的钱，一段时间后我进步神速，可谓掌握了丰富的电脑知识，甚至可以单独去给一些网吧解决疑难病症，最离奇的一次是在一个网吧帮那里的机子换了几张台湾走私过来的网卡，不想那些网卡碰上那里同样也是台湾走私的主板后双剑合壁，网速猛提，吸引一大片大学生过来打《传奇》，网管惊奇不已，老板感激得塞给我六百块当谢礼，还说倒底是大学出来的，干活就是不一样，一弄机子速度快了几倍。这是我第一感受到知识经济的含义，尽管我从没认为自己是什么有知识的要情绪激昂地去跨世纪的时代青年。而那六百块确实来得太快，感觉自己比做贼还心虚，因为从没听说过换个网卡能收六百块的。
不久后冬瓜逃课重操旧业，与我和小汪一起宰客骗钱。
我们三个人的日子基本上是这样一个模式：早上八点半起床，脸都来不及洗就去买个包子当早饭，边吃边赶着去上班，然后趴在店里睡觉，等着人主动上门挨宰，中午吃个快餐，下午装机修机试系统盘，晚上八点下班，找个地方喝酒炒菜然后去蹦的打游戏，十点左右买一摞报纸杂志回去看，第二天仍然如此。感觉自己就像马路上的那些车子，整天奔波却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在哪里，脑子里全是一些浆糊，连自己是谁都会淡忘，小汪偶尔还会很娇柔地感伤起来，说一些青春不该是这样的之类的话。这种日子长了就会郁闷，因为没有思想太孤单好景不长社会太乱没钱花性格磨灭自我意识淡泊浮躁前途暗淡寂寞无聊心虚害怕不知将来会怎样许多事情没保障等等等等。
最重要是没有一个漂亮的妞陪在身旁，这一点我们三人意见一致。
这样的日子过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我们被老板炒了，因为有了几个新的家伙加入他的公司。我们和那家伙吵了一架，整个过程我们无比尴尬，只有小汪说了两句话：“我也觉得这么干没意思，早想不干了，你用不着说那些好听的骗我，也不要说道歉，因为你不配！”然后我们立即转身离开，走出三步后小汪回过头语气一软道：“老板，这个月我们干了十天，每人给两百块好吗？”
最后我们没有拿到钱，那家伙十分得意地说道：“你们走吧！钱我是不会给你们的，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去法院告我！”
他敢这么大方说的原因，就是我们告不了他，因为没有可以告得倒他的东西，诸如劳动合同之类的，当然我们连告他的钱都出不起，然后冬瓜对这次的教训总结了一条宝贵的经验：
没文化，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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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3…7…3　19：36：00 本章字数：3405）
这句话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我们屡试不爽，冬瓜更是奉若至理名言，自满说这句话不但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当代青年人的毛病，而且压韵，说出来铿锵有力，效果惊人，可以把他人驳得哑口无言，对自己也时时起鞭策作用。
我们失去经济来源后的日子过得相当混乱，连一日三餐吃泡面都无法持续。最后我退了租来的房子，冬瓜回学校借钱，小汪翻出老底合了一笔钱打算租套三个人住的三室一厅，好彼此有个照应，以免单独行动时某天突然饿死。当然，如果三个人一起饿死就比较无奈了，小汪说不会的，因为我们是三剑客……
我不知道小汪说这句话时是为了鼓励我们还是小时候童话看多了，而冬瓜对这句话的反应是：
“没文化，真可怕！”
我们在翠院四区物色到一套三室一厅，八十年代的房子，租金可以低一点，最主要的是房东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以后拖欠个什么水电费的比较方便，我们非常兴奋地交了定金，准备择个好日子搬进去，然而最终我们却租了个二室一厅，原来的那套房子被一个家伙用高了我们一千块的租金夺走，我们只好窝居隔壁，每日盯着原本属于我们的房子，看那夺我们爱房的是怎样一个傻B，一段日子过后这个集中我们三人仇恨于一身的家伙成为我们的救命恩人，不但解决了我们的生存问题，还提供了我们发展的机会。这小子是个搞摄影的，留了个很艺术家的头，胡子像爬墙的藤蔓植物般爬满他的下巴，一张被风吹日晒后龟裂掉的脸，让人看后有上下五千年纵横九万里的苍伤感觉，他自得说这是四处奔波拍摄名山大川后留下的真实印记，像我们这种小白脸是不会有他这样的魅力的。这厮身材高大，扛着摄影三角架就会进不了门，那三室一厅里几乎全是他拍照的家当，一间房被封了门窗用来洗他的作品。一星期后与我们混熟，听房东说自己的房子是我们让给他的之后对我们以兄弟相称，尽管我们心里说你他妈谁是你兄弟了？要是老子有钱你妈早滚蛋了！
这家伙有自恋的倾向，一有空就拿出自己搞的作品给我们鉴赏，此人拍照有个嗜好，专拍风景照和一些女模特，我们对他最引以毫的什么美景西藏系列毫无兴趣，但那些汽车模特系列倒是看得口水直流，不管是那汽车还是模特，都令我们心驰神往。
这家伙有一个非常强硬的名字：石坚成。后来说自己名字太硬，缺乏柔情，和自己的作品风格不符，所以改了个日本名字，改得鬼斧神工：明石珊秋刀鱼。
这个名字我花了一天时间都没记住，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的熟悉得能混到一起打牌的时候我们都这么催他：“秋刀鱼，快出！该你了。”
秋刀鱼老家在大庆，东北银。讲话都说俺们东北银不像你们这塥塔，哼！小样儿的，一个个！
据说早年曾在浙大攻读电子计算机，后来因为酷爱摄影，自动退学搞起了这行当，靠给一些旅游杂志汽车杂志什么的发发作品度日。听说我们是弄电脑的，被炒了鱿鱼，现在没了事干，豪迈道：“你丫挺的咋不早说，老子同学现在开了家软件公司，哥们儿要去包在我身上，一句话儿的事！”然后小汪说：“我们就是弄弄硬件，软件不行的。”“你丫娘们儿啊？罗嗦个屁！明儿个跟我去！”这是秋刀鱼说得最动人的一句话，因为这句话，我们找到了工作。
秋刀鱼的同学是当年他在浙大读书时同一个寝室的两个家伙，研究生毕业，两人家庭背景大得吓人，毕业后各出了一百多万开了家软件公司，叫浙大盘石，与浙大保持合作关系，每个软件的核心技术都难题交给浙大那些在读研究生解决，因为那些人比较单纯，不会向他俩要工资，他俩只需讨好那些人的导师，那些人的导师只需督促自己的学生埋头苦干，而最神奇的是，我至今没有看到浙大盘石开发出过什么东西，我甚至没有感到这是一家软件公司，然后由几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家伙花时间把那些东西大致搞懂，最后翻版个能给比他们蠢的人操作的东西；或者用AutoCAD或者别的什么画一些图……
这样的一家公司美其名日“软件公司”。
我们在这家公司几乎不用干什么，每月四百块钱的工资，一天两顿吃公司，最多就是修修机子。那两个老板肚子极圆，像是有身孕在身，让我们多次怀疑其性别，怀孕的女人特别善良，这两个家伙虽没真正怀孕，但也具备了怀孕的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