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想成长》第32章

然而我却仍然无休止地过着这样的生活。　
我每天的最真实的感觉就是：　
他妈的！真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　
他妈的！这些人到底中了什么邪可以整天这样怡然自乐地去行尸走肉似地过着！　
我感到再一次的无比郁闷。　
就是这样的日子，我迹般地又过了一年。　
我居然适应了！　
然后我想：这些人完了，我也完了。　
后来我遇到了冬瓜，我的生活发生了转变。　
遇到冬瓜那天正好是我没钱的时候，我在街上闲逛，两手插在口袋里，希望能摸出一块钱坐公交车回学校。一只手忽然搭到我肩上：“兄弟！给一块钱坐公交可以吗？”“我自己都没——”我扭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呆住，静默，然后大笑。两个人相视大笑。我终于认出眼前这家伙：“冬瓜！你也在杭州？！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他妈的！见面都没好话，找死啊！怎么样，哪混啊？”“读书啊！”“哦？哈！你这么讲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学校了，我也不问了！我手机号码给你记一下——”冬瓜善解人意地边说边掏出手机。“8250？！我的也是！”我掏出自己的手机进行对照。“哦？英雄所见略同！”我和冬瓜又一次大笑，这次的笑是像征性的，只发了一个音就收住，因为我们活得还不如狗熊，我们底气不足。　
两年时间冬瓜这小子长高了许多，脸上的青春痘人口爆炸般多得像在抢地盘，恨不能在脖子和头发里开垦新大陆。下巴的胡子长得可以认山羊作兄弟，一身的名牌服饰脏得个性飞扬，头发硬如铁丝乱如鸡窝，让人看后忍不住想伸手从中掏出个鸡蛋来——这厮看上去也是混得一塌糊涂，不过应该很快乐。“我在财经学院对面租了间房子，过去坐坐？”冬瓜身体像合着音乐节奏般一动一动的；扭着头不死不活地问我。这话像悬崖上一根树藤，让就要摔下悬崖的我一把抓住：“好啊！我那寝室不是人呆的，早就烦死了，快走！”“呵！差的学校都这样的，所以老子搬出来了——”冬瓜轻巧的一笑，边介绍自己的近况边随手掏出一根红双喜给我：“抽吗？哦！忘了你不抽烟的，哈！小子，学学吧！这东西不错的！”　
财经学院对面是一片农民新村，这些农民原本过得并不怎么样，后来杭州政府大搞城市建设，这些农民大概是祖上积德，手里的田地刚好成了开发用地，田地被政府征收后赔来一大笔款，外加财经学院对面的一块地基。于是统一在这里盖起了别墅式的房子，之后又是财经学院扩招，学生多得住不下，租了他们的房子当学生公寓，一些打工的也租住此地，双喜临门。这些农民一年光房租就吃不完，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下子从温饱跨过了小康，过起了富裕的日子。再也不用种田，一年里基本上是一个月过年十一个月赌钱。他们没有受过太多教育，并不懂美好生活靠勤劳双手得来的道理，却过起了美好生活，用自己多余的房子给那些受高等教育却生活得不如他们的人住。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不知道，这是一个谜。我和冬瓜在这片农民新村里乱逛，我把心中纳闷讲给他听，于是我们又一起哈哈大笑，至于为什么笑，同样不知道，只是觉得好笑。　
冬瓜租的房子是农民新村第七幢，这里的房子格局全都一样，只凭房墙上的门牌分辨，财经学院的学生住在这些毫无个性的房子里，过着丰富多彩的大学生生活。　
“就这了，上去吧！”冬瓜掏出钥匙开了房子的大门，“四楼，爬上去！下面两楼是财经学院公寓！房东住三楼！”　
那房子里的一楼贴着财经学院的《学生公寓管理条例》和住在此处的学生名单照片。我看了一眼大叹冬瓜幸福：“哇！是女生住的，厉害！”这话光芒普照到冬瓜身上，本以为他会灿烂无比，不料这小子镜子般反光射回来：“猪头！看清楚点，这些女的也叫女的？！”我看清那些照片后心里一阵失望，一张张脸在昏暗的楼梯灯光下显得阴森可怖，让人怀疑自己进了鬼屋，那些鬼一个个法力无边，不是学生干部就是预备党员。“喂！还看什么，不要被吓着——”冬瓜打开一扇房门，“——到了，快进去！”　
我一进房间立刻双眼迷离，满屋的烟气，两张钢丝床占了整个房间百分之九十的面积，更吓我一跳的是床上已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背对着门口，津津有味地看着房间另一头的一台电脑，那电脑正放着《人肉叉烧包》。那电脑似乎通了灵性；见有人来，好客地突然加大音效，以示欢迎。“要死啦，声音开这么响，快关小点！”冬瓜大叫一声，那一男一女背对着门，不知道多来了一个人，男的头也不扭应道：“死猪！自己电脑破怪我？”女的扭头一看，头发一甩，见多出一个人，呆了一下，很快恢复表情，扬手扔过一根香烟给我：“嗨！——”那男的听到女的叫了一声，也转过头，脸上立刻长出笑容：“哈！又见面了，你好！哪里混？”这张脸把我记忆深处的东西拉了出来：“你——蚊子？！”“哈！好记性，上次我们在冬瓜家见过，你还记得啊？哈哈！好！”那女的也跟着蚊子一起朝我笑，蚊子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搂过那女的：“喏！我女朋友！怎么样？不错吧？”我打量了一下那女孩，她整个人钻在被窝里，只能看清头──挑染的发丝披下，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得牛奶一般，衬着头发越发动人，嘴巴自豪地樱桃在脸上，鼻子又直又挺，一对眼睛俏皮又性感。“哇！蚊子，有眼光！”“哈！好小子，知道你会这么说——”不等说完和他女朋友相视而笑，两人身上的幸福差点满出来弄湿被子。这时电脑上放着的那《人肉叉烧包》里的一男一女也甜蜜地说：“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小鸟！你到我床上来，给他们让个坐！”蚊子轻语一声，那女的听话地掀开被子跳到蚊子床上，钻进他怀里，这时我看到她身材——妈的又是那么棒。　
我和冬瓜坐到空床上，小鸟的体温还在，我们快被陶醉，表情倒是坚定似铁。　
“明天我回去了！”蚊子吸一口烟，皱着眉吐出。“唔！”冬瓜也吸一口烟，吐出来算是回答。小鸟小鸟依人在蚊子怀里，突然撒娇道：“啊？！这么快就走了？！再玩几天嘛！”蚊子朝小鸟一笑：“玩什么？还没玩够啊？该回去了，我们老睡冬瓜这麻烦他的！”“那我们住旅馆！”小鸟小鸟依人在蚊子怀里不依道。“听话！”蚊子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松口。“啊……”小鸟摇几下身子发出一声千娇百媚峰回路转缠绵万里的“啊”；配合着身子扭动，音效与视觉冲击都到了极致，蚊子哪里还受得了：“噢——好，好，好，再玩几天，再玩几天！”女人对付男人的方法一般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这三板斧使出，男人就会妥协，小鸟没用这三招，仅用撒娇就令蚊子屈服，当时我和冬瓜像被石化，一动也不动，整个房间只有他俩自顾自甜蜜着，我们看得心痒不已，目光短浅地把理想树立成有一天我们也变成蚊子，让小鸟在自己怀里撒娇。　
蚊子享受完温柔后精神大振，胃口同时也打开，大叫一声豪迈道：“还愣着干嘛？走！搓饭去，我请客！”说完从床上一跃而起，拉起小鸟就走，对掉在后面的我和冬瓜头也不回道，“快点！”。四个人在农民新村边上一家小饭店坐下，一个女服务员递过菜单，蚊子盯着她看了半天，忘记接过来，小鸟看了那服务员一眼，踢了蚊子一脚，蚊子大梦初醒，赶紧接过菜单：“啊！这个，那个，还有这个……”服务员记得龙飞凤舞，边记边眉开眼笑。“点那么多吃得完啊！”小鸟娇声骂道。“哦！对了，别叫了！”我和冬瓜赶紧附和，心里一个声音却在叫什么别叫了，越多越好！“啊！就，就这些！”蚊子红着脸结巴着递还服务员，那女孩朝蚊子一笑，转身走开。这时我和冬瓜才注意到她长得很漂亮，小鸟在她面前黯然失色，难怪蚊子刚才行为反常，同时又骂自己刚才太傻没注意看，盼着她快点上菜。　
那女服务员上一个菜给蚊子附赠一个笑，蚊子被那些附赠品弄得满脸兴奋，小鸟在边上沉着脸，醋意在脸上与蚊子的兴奋成正比地增长着，菜上齐后，小鸟醋也吃饱，那女服务员一走，她也起身要走，用肢体语言代替口舌之争，摔门出店。“喂！气走了，还不快追？！你小子怎么这么没人性，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