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潜花都》第840章

老家伙自负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狄宇轻移脚步，左右来回移动，“你一直都站在幕后，那该知道我在比武之前为什么回了一趟眼睛。你不会和其他的人认为我是自认没多少胜率，去交待后事的吧？”
老家伙心中一沉，如果还有谁了解狄宇在比斗前的反常举动，这个世界上非他莫属。
事先他也做了很多的猜想都想不明白，但他知道狄宇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而且一旦他有了决定，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狄宇的做法是极其高明的。以一个在黑暗中生活近二十年的人来说，他对光明，亲人的渴望是多么的大！以感情来刺激自身，发挥出最强大的战力，的确是多么高明的一个举措。
然而，仅凭此点，要老家伙依旧相信他有机会打败自己，那不可能。
“刚才说的不过是第一点！”狄宇竖起了一根手指。
“嘿嘿，那我就静听你的第二，第三点！”老家伙同样转动了一下身体，和狄宇几乎站在同一条线上，面朝同一个方向。
“当然还有第二点狄宇一转身，道：“这也是最重要的两点！”
“洗耳恭听！”老家伙淡淡说道。
“第二——你怕死，我不怕死！”狄宇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老家伙眯了眯眼。
“难道不是吗？”狄宇盯着他的脸，道：“一个用了两千人的身体去研究，却不敢用自己的身体探讨的武者，他不是怕死又是什么？而我不同，我在没有绝对把握打败阳振中的情形下，还敢放手一搏，因为我有必胜的信念！”
放开生死，又有必胜信念，所以狄宇赢了。
老家伙却不同，他‘胆小’，‘怕死’，还未战，他便怯了。
两者相比，孰优孰劣毅然分晓。
直到这个时候，老家伙才感觉到头皮有阵发麻。狄宇说得完全正确，这也是他能战胜阳振中的原因。
不知不觉，他的胆气又少了一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这种胆气的流失。
狄宇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连着说道：“至于第三点——嘿嘿，你到现在还没想通我身体变化的关键，区区一道四重劲力能奈我何！”
一个星期的时间，每天都服药，又没人详细检查过狄宇的身体状况，药也是他自己配的，他的伤势只有狄宇自己最清楚。
“我倒想试试！”
老家伙半转身体，对着狄宇缓缓迈了半步，仅半步的距离爆发出强大的杀气，一股骇人的气势迫压而来！
这三点理由看似充分，但老家伙毕竟不是一般人，不可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因为他还没找到狄宇身体变化的根本所在。
第一步！
第二步！
现在的气氛一下变得给外的紧张。
老家伙一直盯着狄宇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想要从的表情和眼神中判断出刚才他这番话的真伪。
一秒。
两秒。
六秒。
七秒。
直到十几秒钟老家伙都没有再迈出第三步，狄宇知道他终究是不敢迈出这第三步。
第三步一迈出来，狄宇不想动手也必须要动手了。
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怎么，不敢赌一下？”狄宇生怕他不迈出第三步似的，好像在刺激他。
老家伙没说话，他确实不敢。
一个对自己生命珍惜如斯的家伙，不敢找人拼命。一个拳术到达顶峰的绝世强者，不敢和另外一个强者拼命——在没有必要的时候。
“其实刚才我真的没骗你，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你了！”
狄宇继续说道：“但有一点没有告诉你！”
“什么？！”老家伙终于开口了，“我就知道你还有关键的地方隐藏着，快说！到底是什么？”“关键的地方。。。。。。你也可以这样理解！”狄宇脸色一变，郑而重之说道：“因为这一点你做不到！”
“不可能！在武学上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老家伙倔强又带着期望的眼神说道。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关键的地方在哪里！”
这是狄宇一先就想好的，他的身体机能完全恢复如常最关键的地方确实没有说出来。但他也不打算隐瞒。
甚至练武之后很多事情的决断上他都一改常态，也是基于这一点。
肖彤不想再追究羊舌希，甚至是羊舌昊天，狄宇竟然也默许了。更是因为‘这一点’。
“关键的地方在于东方家的精要！”狄宇一言以蔽之。
“太极拳？”
“不！是和太极拳相辅相成的道学！”
“道学？！”
老家伙连用了两次疑问，他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了，只有这最后的疑问是他毕生所追求的。
狄宇半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缓缓道：“没错，就是道学！道学分阴阳，太极拳有刚猛，每一个东方家的人都要学习老庄之道，明万物，晓自然。练武强身并不是拳术的最终目的，重在修身！我想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可你不明白的是你一直追求那武学的最高境界，反将练武强身当成是目的，却不讲究修身养性，本末倒置，任你在拳术上如何有天赋，最终只是黄粱一梦！”
书桌上还堆积着一大叠手稿，尤其是墙上贴着老家伙的亲笔书法——修身养性、平天下。
可惜，他只知其表，不通其理。修身而不修心，到头来终是白忙一场。
东方家的武学是太极拳，而太极拳讲究刚柔并济，然东方太极拳却是太极拳中最刚猛的，这是不合常理的。
太极拳又柔到极致便是最刚猛的说法，可那毕竟能做到的人太少，且刚猛易折，没有这个把控能力到头来对自身是有极大伤害的。
狄宇没有说得太细，也没说得太深。
有些东西老家伙比他这个末学后进要明白通透得多，不用他点明。
有些东西他却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因为他是个走了极端的疯子，九头牛都是拉不回来的。
凭借外力无用，靠他自己又不通。
所以老家伙伤害了数以千计，数以万计的人，到头来还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不明白，狄宇没必要讲明白。即便讲明白，他也未必听得明白。
“你我总算是相识一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狄宇就离开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阁楼，堂而皇之的离开了阳家。
直到出了阳家，狄宇才彻底松了口气。此刻的他已是满头大汗，气四重劲力的伤势哪里是那么容易痊愈的，这些天他一直表现得靡靡不振，突然之间容光焕发一半是装出来的。
“幸好他没走第三步，否则我命休矣！”
当老家伙试探性地向他靠近两步的时候，狄宇后背的汗毛已全部竖起。那个时候若是真的动手，别说击杀老家伙，能全身而退的几率都不到半成！
可他没有选择。
因为该说的他全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也说了。总之，他没有任何的隐瞒。
可他同样也知道，这个道理老家伙是说不通的。让他放下杀戮和野心，重新领悟自然之道，老家伙做不到，也想不通。
老家伙想不通的后果自然是拿他开刀，对于疯子你无法把握他的愤怒。
结果证明，他这一次赌对了。
这是他赌得最没把握的一次，所以走出阳家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因为，他不能死。
因为，他不想死。
好不容易解决了武林纷争，接下来是他享受人生后半阶段的美好日子，他才舍不得放开生死，再搏一次。这一次，狄宇也没有信心了！
在狄宇所有的武林计划中，还没有结束。但需要他拼命的终点，只有和阳振中一战。
只留下兀自发呆，沉浸在沉思中的‘疯子’。
甚至直到这个时候，狄宇也不知道这个训练培养了他十几年的神秘人物叫什么名字。
阁楼中。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喃喃自语，颓废地坐在地上。
“修身养性。。。。。。自然之道。。。。。。”
怪人坐在地上一日一夜都没有动弹，阳家也没有人进来打扰他，因为这是阳家的禁地，就连阳振中在没有得到召唤，也不能随便闯入。
“不！不！不！”
第二天，阳家的古朴阁楼内发出一道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升入云霄，充满了不甘！
这一声惊叫终于惊动了阳振中。
当阳振中赶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从阁楼冲出来，双目通红，发狂似的见人就攻击，打死打伤不少的阳家子弟，一声声的惨叫让人听到只觉得毛骨悚然。
“抓住他！”
“抓住他！”
当阳振中看到爷爷一副这个样子的时候，脸都吓白了，爷爷这是完全失去理智的表现。本来他还想让所有的阳家子弟不要伤了他，可一看到满地躺着的，听到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