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无情》第15章


如今梓墨对杨从白的所有看不惯,都是因为我。这就跟他毫无条件地力挺肖晴一样,可以不问是非,不讲道理。
即使当年我们是那么崇拜杨从白。就像周远迪说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清楚。毕竟从一开始我们三个参加篮球队,杨从白对我们就很照顾。
我又想起第一次体能训练,那天姚若晨美名其曰看看你们这些新人身体素质怎么样,真是把我们三个给累惨了。我猜他最想练的其实是梓墨,只可惜梓墨被肖晴收去当了助理,被保护得很好。训练在晚上最后一节课的课后,安排在了南操场,跟宿舍楼要走一个巨大的对角线。晚上有不少学生和教工家属在操场跑步走圈,场面非常热闹。
当时姚若晨让我们绕着操场跑圈,我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圈了,只记得我跑到最后半条小命都要没有了。可恶的姚若晨还离着老远冲我大吼,“于飞你往里去,别挡路!”
跑完全程,踏过终点那一刻我差点一屁股瘫下,被后面伸过来的一只手一把给捞了起来。
杨从白的臂力真是大得惊人。
他叫我先走一走,别急着坐下,他说完就走开去看周远迪了。
梓墨跑过来递给我矿泉水,他觉得很抱歉,说当初把我拖去报名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
我也没想到啊!
周远迪表示他也没想到,他灌了半瓶矿泉水之后开始质问自己,“我有这时间我干点儿什么不好啊?我怎么这么贱啊?”
梓墨马上双手合十,面目虔诚,“以后我们三个就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插刀小队,你们说好不好?”
我和周远迪异口同声,“不好。”
捱到训练结束,我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宿舍楼真的好远,梓墨忽然说,“飞飞要不我背你吧?”
我吓了一跳,“啊?”
“我怕赶不上热水澡。”
梓墨既想洗澡,又不肯丢下我先走。周远迪有点不耐烦了,“就你这小身板你背得动吗?把于飞摔了算谁的啊?”
“飞飞这样很辛苦的好不好!”
“那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背他回去。”
“哈?!我担心你体力不行!”
“担心个屁,再跑两圈也比你强!”
插刀小队的第一次内讧,我心如死灰,“你们不要再为我吵了……”
刚好雷凡路过,他故意学着梓墨的强调说,“周周,我好担心你体力不行!”说罢领着几个体特生扬长而去,留下一阵哄笑。
“可恶!”梓墨对着他们的背影挥拳。
周远迪倒是很无所谓,“我觉得他w岛普通话说得是越来越好了。”
“好个屁!”梓墨愤然。
我举起瓶子喝水,心想反正也赶不上洗澡了,不如再歇一会儿。可我放下水瓶的时候却发现杨从白已经站在了面前。
“你们要回宿舍吗?”他问我们。
“对!”梓墨可怜兮兮,“不过要熄灯了,学长,下次早点结束吧!”
他笑了,“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他说完就一路小跑不见了,留下我们面面相觑。
周远迪问,“等什么?”
梓墨一脸理所当然,“等学长啊!”
“等他干什么?”
“学长叫你等你就等啊!”
“那学长叫你死你去不去啊?”
插刀小队的第二次内讧,我一点都不想说话。
两分钟后杨从白把车开到了操场门口,彼时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周远迪和梓墨不知道在吵什么,但是吵得不亦乐乎;我靠着铁丝网瘫在一边,非常生无可恋。
“学长?”梓墨很惊喜。
“你的车?”周远迪也很惊喜。
我担心一身臭汗会把他的车也熏臭了,所以无法表现出自己的惊喜。
“上车吧。”杨从白说。
那是我第一次坐杨从白车的,所以印象非常深刻。穿梭在校园里,好像两边的风景也变得不太一样。杨从白的车很干净,很安静,路上周远迪与他交流着车子的配置和心得,两个人聊得非常投机。这让坐在后排的我产生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好像自己在窥探属于他们的世界。
回到宿舍之后梓墨很激动,“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杨学长家里好像很有钱!”
周远迪罕见地张扬,“你不知道我家里也很有钱吗?!”他吼梓墨,“还不快去洗澡!”
作者有话说:
16 第15章 白萱
我随手给姚若晨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我见到肖晴了,虽然是在视频里。
当然,还有梓墨和周远迪。
他问我肖晴看起来怎么样,我说她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百倍,好得不得了。
“那是肯定的。”姚若晨的酸气都要冲出屏幕了,“她在梓墨那,怎么会不好。”
我觉得好笑,他和周远迪大概可以结成一个什么同盟。
“肖晴说她要歇半年,搞不好我比她先回北城。”
可是姚若晨很悲观,“她又没说一定要回北城。”
确实,半年太长了。肖晴要是在回老家歇得爽了,说不定就不回来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要回来了?!”
“反应太慢了吧你?赶紧想想怎么给我接风吧。“
我告诉他我和悠悠开春就要过去了,以后我们孤儿寡父,还请姚董多多关照。他高兴得不行,“这下悠悠得认我当干爹了吧?”
“他都有俩干爹了,你愿意排老三的话。”
“靠!”姚若晨很不服气,“就不能凭综合实力重新排序啊?他俩离着那么远,能有个屁用啊?”
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姚若晨,要是能重新排序的话,以目前杨从白的热度,那绝对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悠悠那么喜欢杨从白。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没有人不喜欢杨从白。
可能是因为有了干爹三号的争风吃醋,让我也有了小小的危机意识。晚上接悠悠回家,我一边开车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他,“悠悠,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杨叔叔啊?”
我以为他会说杨从白长得高,帅,眼睛好看,等等等等。但是白悠悠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他说,“因为杨叔叔的名字里有一个字跟我一样。”
我哑然失笑,这还真是小孩子的逻辑。可笑过之后,我心里却很不好受。
因为我最开始遇见白萱的时候,也曾这样想过。
“爸爸,我为什么叫白悠悠啊?”
“爸爸给你讲过呀。”而且不止一次,他一定不是因为忘记了才问的,“因为妈妈姓白,而爸爸想让你悠然自得地长大。”
果然,他马上又问,“那杨叔叔为什么叫杨从白啊?”
这道题我还真会做!
“这个啊,因为杨叔叔的爸爸姓杨,妈妈姓白,从呢,就是听话的意思。他的爸爸想表达自己很爱他的妈妈,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悠悠已经迫不及待了,“那跟爱琳一样!”
我一头雾水,“什么一样?”
“爱琳的妈妈叫刘宜琳!”悠悠掰着手指头,解说得很努力,“因为爱琳的爸爸很爱爱琳的妈妈,所以爱琳的姐姐叫张爱宜,爱琳就叫张爱琳!”
我的妈呀,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张文修?!
“爸爸,”悠悠的声音忽然变小了,“你爱妈妈吗?”
“……”
我心里一酸,望着路口的红灯。
“当然爱。”
悠悠又问,“那我为什么不叫白爱萱呢?”
我笑了,“因为那是女孩的名字呀!”
他恍然大悟,然后自己也笑了。
我究竟爱没爱过白萱,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纠缠了我好久,早已远远超过了伍忆桐对我的背叛。
或许是因为我亲手埋葬了白萱,或许是因为,她原本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可现在她的孩子却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我和白萱相识在芝加哥。那是一段只属于我和她的回忆。
初到美国的时候,我通过华人中介找了一处廉价公寓,白萱就是我的房东。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去拿钥匙,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很温柔,让人自然而然地心生好感。她坦言公寓虽然很大,但已经年代久远,附近治安又不太好,她一人怀着孩子,自己不太敢住。她想哪怕价格低一点,只要能租出去就好。
那时我自顾不暇,也没有心思去好奇她的情况。后来续约,她维持原价租给了我。我听说她住在近郊的别墅区,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请了保姆在照顾,好像过得还不错。我当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没结婚,也许是在给人做情人,多少有些替她不值得。但幸福与否这件事,旁人真的无法评说。
又过了不久,白萱突然找到我,她说孩子的父亲意外去世,那边与她完全切断了联系。她说现在只有租给我的这间公寓在她名下,她问我可不可以搬过来与我同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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