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疼》第16章

，“老板想我做什么？”尾音有很微妙的变化，既像是调笑又像是挑衅。
他刚才喝了点酒，此刻酒气稍微有点上头，宫云清不说话，他也就只是笑着盯着他看。
这里没有灯，大厅里面的灯光远远倾洒过来，和外面的黑夜连接在一起，整个露台上充斥着的是一种昏暗暧昧的气氛。
过了好一会儿，宫云清开口了，声音有些低哑，说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事，“…小时候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汤悦一片茫然，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的便只有父母的争吵和责骂，他有些恍惚。
“十多年前，我们曾经是朋友。”
汤悦皱起了眉头，可宫云清的这句话却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那已经是遥远到像是在另一个星球的事了。
他记起来，小时候有很多很多的宴会要参加，每次他都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过去。然而那种场合他很不喜欢，可是有一个男孩，每次在宴会上他都会见到，那男孩比他年长，在孩子和父母中都有很高的人气，记不清楚是因着什么缘故，两人熟悉起来，此后每次参加宴会，汤悦一心期待的便是能够和他见面。这是除了如战场般的家里和刻板的学校之外，他唯一感到开心的事。
后来他们举家搬迁搬到T市，这一段往事，便被他彻彻底底地遗忘了。
他一直都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此后也从未再想起过这个人。
此刻，他没有办法把记忆深海中那个如同哥哥一般的男孩和眼前的宫云清联系在一起。差别太大了，那个男孩虽然那时候就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但是对他却很温柔，完全没有因为他年龄小而且幼稚得多而另眼相看，可眼前的宫云清已然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而且浑身上下充斥着几乎令人战栗的压迫感，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让他感到不安。
汤悦有些恍惚地道，“我不知道那是你。”
宫云清低笑，“我记得那时候我一直叫你汤汤。”说着眼睛紧紧盯着汤悦的脸，“我每次喊你，你都乖乖地回一声哥哥，然后跑过来。”
汤悦别开眼，“我可不记得还有这种事。”
宫云清凑近了一些，汤悦没动。
此刻的氛围有些奇怪，汤悦心里一点也上不来刚才那种调笑的情绪了，也并没有陷在记忆的深渊里，宫云清靠过来，他竟忽然有些紧张。
少年宫云清温柔的眉眼和为他泄欲那晚成年宫云清充满欲念的眼眸交替在他脑海里出现，这些天以来一直被压抑着的某些东西似乎要破土而出，空气似是有些稀薄了，他觉得有点冷。
宫云清却没有其他动作了，只低沉地笑，“想什么呢？躲我躲了这么些天，思考出来什么没有？”
汤悦抬起眼来看他，“躲你干什么。”
宫云清眸色渐深，“那正好，今晚跟我回家好了，你最近也没别的事，我也不忙。”
汤悦脱口而出，“好啊。”
——
宫云清在四环有一个独栋的私人宅邸，占地面积非常大，这宅邸由两部分组成，外面是一个巨大的植物庭院，类似于一个绿色公园，种着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树，像是一个小森林了，中间零零散散修建着几座亭台。
穿过小森林，里面有两栋建筑，一个主屋一个侧屋。
上次汤悦喝醉酒，宫云清便是把他带到了这里。
这附近没有别的建筑了，再加上这树林的作用，宅邸显得非常地幽静，像是一个遗世的世外森林城堡。
车开的并不快，车窗开着，汤悦能闻到空气中树木清新的味道。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汤悦心里什么也没想，他跟着宫云清下了车，进屋之后直接上了二楼。
宫云清去洗澡了，他一个人站在卧室的大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树林非常地繁盛，距离主屋也很近，周围非常安静，他甚至能听到风吹过树林传来的飒飒响动。
第16章
宫云清洗完澡来到里间，汤悦却仍旧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动。似是在望着那一大片墨色的树林出神。宫云清没有出声，只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而后便去了客厅。
不知道过了多久，汤悦终于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人也洗得太久了吧，结果出来一看，那人显然是已经洗完了，正一副很闲适从容的模样在沙发上翻书。
看到他这个模样，汤悦便皱起了眉头，两人心里都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可这人却一副一点也不上心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他口气有些不好，“有没有衣服？”
宫云清没有看他，甚至没有抬眼，“更衣室里面有，自己拿。”
汤悦翻出一条松松垮垮的睡裤和一件白T，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洗完澡便抱臂往宫云清跟前儿一站，也没穿鞋，用脚去蹭他的小腿，低笑着道，“还看书呐？”
过了几秒，宫云清才顺手把书放到一边，抬起眼来看他，“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汤悦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本来么，他同意过来这里，就是要办这些天以来，两人一直想办但却没办的那件事。
自从他被下药那件事之后，他就觉得宫云清有些奇怪，自己也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心里有点不安，然而具体哪里变了，他不清楚，也不想去考虑。而且，现在他也知道了，眼前这人就是小时候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这就更让他觉得异样。
然而他不想去理会这些东西，只想着，上了床，了了这桩事，然后就彻底和这人一拍两散。
其实也不是非和宫云清上床不可，只是他固执地觉得，心里冒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也许就是因为两人的时间一直不凑巧，没能很快上得了床的缘故。
汤悦嗤笑，“装什么傻呐？你为什么叫我来？”
“为了上你。”宫云清直直盯着他的眼，沉沉地吐出这几个字。
汤悦眉头一皱，“先说好，我可从来都是攻。”
宫云清低笑，“那是和别人。”
汤悦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和谁都是一样。”
“你又没和我试过，怎么能这么肯定。”
汤悦闭紧嘴巴不说话了，只用眼睛死死盯着他。
两人互相盯着，像是在用眼神打架。
过了好一会儿，宫云清的眼神里还是没有任何要让步的意思，别说让步了，简直像是现在就在上他。
汤悦有点火了，“…这事儿谈不拢还怎么继续，那就这样算了吧。”
宫云清懒懒地往后一靠，“那可不成。”
汤悦瞪着他，“除非你愿意躺下，否则免谈。”
宫云清就那么靠在沙发背上，神情很是慵懒，但那一双眼，却深深地上上下下打量他，那灼人的目光还在他两腿之间停了好一会儿。
汤悦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便又抬脚去蹭他的大腿，“说话呀你。”
宫云清却抓住他的脚，细细地摩挲，从脚背到脚踝，那细微的触感传出一股麻痒的电流，通电似的，从脚踝一路噼里啪啦传到心脏。
汤悦觉得有点站不稳了，用了力气要挣脱，“放手。”
可是那人却变本加厉地加大力气，拉扯之间，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两人便一起倒在了沙发上，一上一下的姿势。
躺在下面的是宫云清。
看清两人目前的状况，汤悦便笑了起来，一手撑在宫云清脑侧，“这就对了嘛。”说着一手摸到他腰间，眼神像钩子似的，低低地道，“你那儿…我还没碰过呢吧？”
宫云清只盯着他的眼，不说话。
汤悦越过他的头顶摸出遥控器把客厅的灯光调暗，动作之间，他的白T拂在宫云清的脸上。
自己的衣服贴身穿在这人身上，宫云清心里有些微妙，本就暗沉沉的眸子，此刻便更加晦暗了，还隐隐有些亮光。
客厅的窗帘半掩着，窗外是黑夜中一大片随风婆娑摇动的树林，客厅的灯光被调成了暧昧的暗色。这大好时光，浪费了岂不可惜。
汤悦心里这么想着，一手钻进宫云清的T恤里面，一点一点地从上往下摩挲，从胸口到小腹。他紧紧地盯着宫云清的脸，忍不住俯身去亲他的嘴唇。
宫云清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慢慢地回吻他，这个吻很缓慢，也并不深，浅浅地舔舐，两人却像是生来就有某种默契一般，一进一退，都让人心悸。
汤悦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太快了，他直觉这样下去有危险，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坚决地结束了这个吻。
两人视线纠缠之间，汤悦模模糊糊地觉得，其实那次在他家门口，宫云清第一次吻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