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朵玫瑰》第62章


芙蕖听了,马上讪笑起来:“饼干,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我会信,但是如果是你说出这句话,你要我如何相信?饼干,难道你忘了当初迫不得已入行的理由了吗?”
“嗯,你说对了”饼干拍了拍芙蕖的肩膀:“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而你呢,则是一辈子都沉湎于悲剧情绪中的人。生活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部悲喜剧,而对于你来说,就是一部活脱脱的悲剧。”
“那是因为你遇到了一个好人,你可以嫁了,可以从良。”
饼干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桌子,花枝乱颤:“天哪,我该说什么才好,一个英俊多金的青年才俊,居然比不过一个落魄的破画家。”
芙蕖在心底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英俊多金的青年才俊,恰恰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身价,家庭,阶层等等等等,随便一样砸下来,都足以将她的脊梁砸弯。
芙蕖没有继续说话,一个人埋在沙发里,继续想心事,饼干则在一旁,继续算她的运程。她并非不关心好友的心事,只是一个人,能想通的早就想通了,想不通的,旁人费劲口舌也不会想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完了起来,四周华灯初上,酒吧也开始慢慢热闹起来。芙蕖嫌饼干的房间太过安静,一个人走到酒吧的吧台上,喝起闷酒来。饼干被她带得有点烦躁,于是也跟跑到吧台去,陪她一起喝酒。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吧台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正喝到高处,就听到酒吧的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浓艳嚣张的女人在几个男人的包围中,走进了酒吧。
饼干冷笑了一下,捅了捅芙蕖的手臂,不屑地说:“知道不,自从你走后,这女人就成了京城里的头牌了,一大堆公子哥儿围着,千金一掷就为了博红颜一笑。真没想到,现在的东西质量太差,就连头牌都退化成这样的货色了。”
芙蕖看着那个坐在男人堆里谈笑风生的女人,再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在蓬莱里教她怎样抛媚眼,就不由的感叹,再清纯干净的人,一进了风月场所,都会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烂泥塘里打过滚的人,再怎么清洗,身上也是劣迹斑斑了。
“饼干,你知道吗,葛老在天津的那个女人死了。”
饼干听了,吓了一跳,正要往嘴里送清酒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呢?”她问。
“然后?然后警察怀疑是他杀。”
“于是就怀疑到那个死变态头上了?”
芙蕖点点头:“饼干,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下场,这就是我们破坏别人幸福的下场。”
“呸”饼干朝地上狠吐了一口唾沫:“那个变态的幸福不是你破坏的,要说破坏,也是他破坏了你的幸福,不是你破坏了他的幸福。”
“那么葛夫人呢?”芙蕖轻轻地问,完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是无辜的,最无辜的。”
“你不出现,她的幸福也被破坏掉了。”
芙蕖惨笑一下:“不管第一个破坏她幸福的源头是谁,那和我无关,与我有关的就是,作为一个娼 妓,我曾经在她的婚姻上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不止是葛夫人,还有那些欢场里的过客,都一样。”
“拜托,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对”芙蕖点点头:“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但是这也改变不了我曾经作恶的事实,你看,报应来了吧,遇到一段好姻缘,不敢要,遇到一个好人,不能要。”
饼干撇撇嘴,有点听不下去了。可是芙蕖没有理会她的反应,一个人继续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饼干,我怕,我怕我到最后,天津那个女人就是我最后的归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像我这种作恶多端的人,你说,报应我的有又是什么呢?”
“郑芙蕖,你要我再说一次吗?你知道为什么人们算命总是要看手相吗?因为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饼干”芙蕖惨笑了一下:“如果命运真的如你所说,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话,那么今天的我和你将会形同陌路,我会在一家建筑事务所里赶我的图纸,你会在你家乡的小城市里开你的酒吧。”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葛老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消息传过来,芙蕖曾上网搜索过关于这件案件的新闻,却不知道是案件太小,还是涉案人员过于敏感,又或者葛老太过于神通广大,总之,关于这起案件的报到寥寥无几,偶尔搜到一两桩新闻报道,也是三言两语带过。
可是越是平静就越是扣人心弦,就像猛兽来袭之前,总是潜伏在暗处,一动不动,毫无声息。芙蕖对于这样的日子感到窒息,总觉得命运已经在她身边铺开了一张网,而命运这一双翻云覆雨手却并不急于收网,而是由得它张弛着,静静地等待着最后致命一击时的那一收。她身陷于网中,虽有所察觉,却又不知如何挣脱,就好像陷于蛛网的昆虫,只能静静等死。
芙蕖的脾气也因为葛老的命案而变得格外的暴躁,好几次都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和湛海吵架。湛海对芙蕖的烦心事毫无所知,只是觉得这个枕边人,最近变得暴躁,不耐烦,易受惊。有好几次,他总是看到她在书房里,他刚开始时以为她是在背单词,后来才发觉她是在上网,而且每次看到他进书房,她就回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了浏览的网页,偶有一两次,他在网页关掉的前一刻,瞄到了她上网的网页,是百度和google一类的搜索网站。搜索网站并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但是搜索的内容呢?湛海也曾询问一二,但是总是被芙蕖以你多虑了打发过去。面对着芙蕖的不肯合作,湛海也只好由得它去了,只是看着芙蕖整日忧心忡忡的脸,他也提不起精神来。
就这样,又悄无声息地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底下,似乎隐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危机。命运像一只豹子,等着猎物放松警惕,然后出击,致命。
可是,风吹草动却似乎来了,就在芙蕖整天为葛老的事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郑父和芙蕖的这次见面,远没有前几次那么光鲜舒服了,他约了女儿在一家粉店见面,昏黄的灯光,油腻的环境,带着厚厚油污的桌子和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碗筷,让人看了,都心生一种末路的落魄感。
再次见到父亲,芙蕖就觉得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此刻再见他,更觉得瘦得可怜,干巴巴的一个人,脸颊整个凹了进去,嘴巴像一个老太太一样尖缩着,他的手,就像练了九阴白骨抓一样,除了皮和骨,就只剩青筋了,还有他手背上脸颊上的那些老人斑,似乎更在映衬着这是一个风烛残年,油尽灯枯的人了。
虽然恨他,可是一看到他这个样子,芙蕖还是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再怎么对她不好的一个人,到底几十年的情谊摆在那里,要像恨一个仇家一样恨他,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可是,很快的,这股微小的怜意就被他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
郑父说:“芙蕖,帮帮我,帮帮你爸爸。”
芙蕖从听到父亲的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猜到他此番的前来是和葛老有关了,所以听到他的这句话,她也不觉得意外。她只是皱皱眉头,例行公事般问他:“帮你什么?”
“那个,葛老出事了。”
“我知道”芙蕖语气平淡地说着,可是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颤,手脚瞬间没了暖意。
“现在权哥也被牵涉进去了。”
芙蕖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语,随着父亲说话的深入,她觉得那张网,开始慢慢收了。
“芙蕖,你不是和那个陆少好的吗?你就当时帮我一个忙……”
芙蕖手一扬,冷笑了一下,说:“帮?帮什么忙?他死有余辜!”
“他死有余辜,那我呢?你知不知道,现在警方在到处扫黄扫黑,个个都人心惶惶的,我也怕我命不久矣。”
听罢,芙蕖继续冷笑,语带讥讽地对父亲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你就这样见死不救!”
“救?怎么救?”
“你叫那个陆少,让他叫人不要再查权哥的底了。他向我保证,过了这一劫后,他一定安分守己地做人。”
芙蕖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怕惊到了在座的食客:“你以为他是公安部的部长,说不查就不查。他也不过是一个商人,那那么厉害,权力通天的。”
“芙蕖”郑父继续苦苦哀求着女儿:“你就别和我打马虎眼了,你我都清楚他有这个本事。”
“不可能。”芙蕖板着一张脸,毫无余地地拒绝到。
看到芙蕖绝情的拒绝,郑父也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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