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向荣(宠文)》第15章

季荣谦耐心地陪在莫昕昕的身边，他虽然不是艺术专业出身，但到底是有所涉猎，在莫昕昕凝眉思考的时候还能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之后便能见到莫昕昕豁然开朗的表情。
李哲珉有些不是滋味地跟在一旁，刚开始的兴奋劲就像沸腾完的水一样，逐渐趋于平息。
他确实为了能与莫昕昕多些共同语言而下过苦功，知晓莫昕昕最喜欢葛超阳这个画家后更是买了不少介绍他的书册来看，但终究仍是兴趣缺缺。
就像是现在，李哲珉根本不理解莫昕昕为何对这些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意味的画作如此沉醉，也隐隐感觉到哪怕自己再努力，也走不进莫昕昕的世界。
在回季宅的路上，李哲珉的神情始终是恹恹的，完全没了之前来时路上的那股子欢乐劲儿，还沉浸在画展中对着季荣谦侃侃而谈的莫昕昕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探过身，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担忧的情绪，“哲珉哥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李哲珉清晰地感觉到离他距离很近的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脸上红了红，却故作不在意地撇了撇嘴，“没……没事，在想事情而已。”
李哲珉突然觉得之前那个伤春悲秋的人很不像自己，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情绪竟会为旁人所牵动，哪怕只是一件在以前的他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哲珉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仍小心翼翼偷偷瞅着他的莫昕昕，心情瞬时变得晴朗起来。
——至少，他在莫昕昕的世界里，还是留下了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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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宅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不管是因为周蔚的去世，还是来自季家姐弟的矛盾，季宅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似是陷入了无声的沉寂，直到即将踏入新年的十二月，才算有了点轻松的味道。
李廷连夫妇在傍晚之前抵达了季宅，曾柠进门后瞧见庭院里李哲珉和莫昕昕并肩而坐的身影，轻轻笑了笑，捏了捏丈夫的手掌心，“小珉长大了呢。”
曾柠的声音并不小，一旁的季荣谦自然也听到了，他顺着曾柠的视线望去，在看见李哲珉小心地替莫昕昕摘掉落在头顶上树叶的动作时，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季荣谦起身，正想去庭院瞧瞧，却听见佣人进入客厅的脚步声。
“陈少爷，薛少爷来了。”
两个挺拔的身影跟着迈进了客厅，见到来人，季荣谦的眉头舒展了些，抬步迎了上去，“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过来了？”
薛智笑着晃了晃手中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你家宝贝昕昕都藏了这么久了，总该让我们见见了吧？昨天遇见曾柠姐的时候听她说起今天是昕昕的生日，我和小飒商量了一下就过来了，你该不会不欢迎吧？”
曾柠在一旁听着倒是乐了，“你这张嘴可真是，明明是想找个借口过来却故意找我套话打听昕昕的情况，这会儿倒是伶俐。”
曾柠家中的长辈与薛智一家的关系很不错，两人自小就相识，话语间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反倒是透着一股亲昵。
薛智微笑着在曾柠的身旁坐下，大喇喇地翘起了二郎腿——这番动作由他做来，一点儿都不显得粗俗，反是透着一股优雅。
季荣谦早就习惯了薛智的性格，大概猜到薛智是对莫昕昕极为好奇却又见自己没有正式介绍的意思才按捺不住好奇心拖着陈海飒一块到了季宅，心下好笑，却也不点破。
季荣谦其实早有将莫昕昕介绍给两位好友认识的意思，但起初担心性格内向的莫昕昕还不适应K市的新生活又不喜见生人便想着缓缓，而如今莫昕昕到季家也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时机也算是成熟，他本就打算过完年就找个恰当的时间带莫昕昕见见两位好友——若能多两个长辈疼着护着昕昕，在他无暇看护的时候也能放心些。
想来，薛智和陈海飒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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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莫昕昕第一次见到季荣谦曾提到过的两位好友，甫一见面，就挺喜欢这两位性子截然不同的叔叔，虽然心底觉得个子略高的叔叔比另一位看上去不易相处些，但莫昕昕并没有错过陈海飒眼中流淌出来的暖意。
莫昕昕虽然觉得薛智直愣愣盯着她看的闪亮亮的眼睛很奇怪，但还是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薛叔叔，陈叔叔。”
软软的声音令薛智的眼睛倏地更亮了，一把将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塞到了莫昕昕的怀里，若不是一旁季荣谦警告的眼神太过明显，薛智早就恨不得捏捏萌得不得了的莫昕昕的脸。
“荣谦你真不厚道，这么可爱的小外甥女也不早点给我介绍介绍，呐呐，小昕昕，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薛智搓了搓手，“不要叫我叔叔好不好，这样你会把我叫老的，要叫我哥哥，嗯？”
“你要是想叫我舅舅我倒是不介意。”季荣谦将莫昕昕搂到了怀里，拉开了和越来越像怪蜀黍的薛智的距离，“不过别吓坏昕昕了。”
“是啊，可别让昕昕以为荣谦的朋友都和你一样的变态。”陈海飒越过薛智，弯下腰将礼物递给了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斗嘴的莫昕昕，不由地弯起了嘴角，“生日快乐，昕昕。”
站在陈海飒身后的薛智瞥见好友满脸温和的样子，撇了撇嘴，轻声嘀咕道：“谁能变态得过你这个大腹黑。”
话才刚落，便见陈海飒转身眯着眼睛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薛智缩了缩脖子，忽然很担心下回他逃家的时候陈海飒会不会在暗地里阴他一把。
除去陈海飒和薛智时不时的嘴仗——或者说是薛智单方面挑起的“战争”，莫昕昕的生日宴倒是无比和谐，不过几人也并未逗留到很晚，等吃完生日蛋糕便散了场。
李哲珉依依不舍地和莫昕昕告了别，在走出客厅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
柔和的灯光下，季荣谦轻轻揉着莫昕昕的发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莫昕昕则是仰着头，喜悦和依赖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可毕竟是表叔将这个失去母亲的女孩从孤独和悲伤中拯救了出来，昕昕对他多些依赖，也不奇怪吧？
这么一想，李哲珉便觉得好受了些，他想，他总会成熟起来的，待他变得有担当的时候，昕昕的目光定会在他的身上，多一些停留。
自莫昕昕的生日宴之后，陈海飒和薛智出现在季宅的频率瞬间从零一路飞窜，特别是薛智，差不多两三天就来季宅报道一次，有时候会给莫昕昕带些新奇的小玩意，不是很贵，但都十分有趣，都是这些年来薛智四处旅游时收集到的纪念品。
以前陈海飒和薛智不怎么喜欢出现在季宅的原因是季子奇的存在，季子奇虽然嫁到了钟家，但一年中总有不少时间是在娘家呆着的，在季宅几次撞见了态度不阴不阳的季子奇之后，陈海飒和薛智也就不过来了，有事情都在外头和季荣谦见面，倒也方便一些。
如今季子奇不再回季宅，而这栋冷冰冰的大宅里又多了一个乖巧可爱的莫昕昕，两人自然增加了来此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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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时候，季荣谦带着莫昕昕去了S国陪着季刚共度新年。
兴许是少了国内的烦心事，每日对着一片绿色的植被心境也开阔了些，季刚的脸色比起出国前那阵子已经好了许多。
见到最喜欢的儿子和外孙女的到来，季刚乐得合不拢嘴，拄着拐杖带着莫昕昕去看他新培育的花田——即便没有亲自动手，但花苗的选择季刚都有一一过手，见莫昕昕毫不掩饰她的喜欢，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莫昕昕还给季刚带来了新年礼物——季刚本人的肖像画一幅，季刚自然是爱不释手，挂在卧室不算，还让管家从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片，叫季荣谦帮忙用电子邮件发给几个老朋友看看，说要叫几个朋友嫉妒他有个如此乖巧可人的外孙女。
“昕昕被你照顾得很好，小蔚知道了，也会安心的。”午后与季荣谦在庄园内散步聊聊莫昕昕的近况时，季刚看着在花田旁支起画板的莫昕昕，欣慰地点了点头。
“昕昕很乖，也很自主，不会在逆境中低头，也不会恃宠而骄，”季荣谦扶着季刚走向花田，眼中显露出的疼爱清晰可见，“其实有时候我倒希望昕昕能够任性些，对我发发脾气，提提要求，可她……从来都没有。虽然现在昕昕很信任很依赖我，但到底……还是有所保留吧。”
“慢慢来吧。”季刚叹了口气，“毕竟还不到一年，昕昕的脾气也和她的妈妈一样倔，想想小蔚当年刚到季家的时候，也和昕昕一样，小心谨慎，乖巧得让人心疼。现在想想看，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爸……”心知父亲又在为大姐的过世而感伤，季荣谦担心地低唤了一声。
“没事。”季刚摆摆手，“只要昕昕健健康康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