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色记忆》第8章


。“我送你过去吧。”他回头对着我笑了一下,虽然色彩淡得近乎透明,可是我的心抽搐了一下。
我说,你不去参加穆的婚礼吗?
他没回答,只说明天一早会给我买一束花,适合送给这对新人的礼物。
夜里怎么也睡不着。所有的人似乎都快乐,独独剩下我还在辗转。
(三)
起了个大早。走出客厅,看见饭桌上插着一瓶香槟色的玫瑰,香味还敛着。卡妙从阳台走进来,递给我一大捧花百合花,让我送去。
我接过,看它们白得可爱。从前不是常送我吗?我笑着说,原来是祝贺别人找到归宿的。
卡妙将一片修剪下来的叶子捏在手里,笑着坐下来,然后敲敲桌子上的一张粉红色纸条。那纸条都快磨烂了。“送你看吧,自己对照一下。”
我低头看了。
百合花象征永远幸福。
香槟色玫瑰,则代表“我只钟情你一个”。很浪漫。
我把花束放下,准备回去换衣服了。卡妙说,还要我说一次吗?他不再往前走,一直矗立着,等我开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兜兜转转同一些人相遇以后,还以为自己终于快乐。当许多年前梦寐的爱向我奔来,我还是心痛不已。于是我慢慢地回头,伸开双手。一些人和事迅速闪过我的脑海,可是我都狠狠闭眼,不想看见。
永远不要问为什么会爱上。
第一次看见你,你在寂寞。此后的许许多多年,我想念你的表情。再一次见面,你仍然笑得很淡。我决定站在你对面,无论你是否能看见。
他拥抱我,然后亲吻我。
在这样快乐的清早,我们的心都无法抑制。
我们赶去Tina家里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许多。几个姐妹都化好了妆,就等着我。看见卡妙拉着我进来,各人都掩面笑个不止。姚姐说,大哥,你跑到新娘的闺房来干什么,帮着你师兄刺探情报吗?她们拉我坐下,给我妆扮,又将卡妙推了出去。Tina已经穿好了婚纱,灿烂如花,坐在床边一直笑着看我。
倒像是我是主角了。
她们问我,你们做什么了?
我佯装没听到,鼓起腮帮。化妆师喝我,别乱动,坏了妆。拉斐尔立在一旁皱着眉头:“唉,我的隆弟弟。”我的心咚地跳了一下。
所有的事情准备妥当了,我们从房间里出来。卡妙正和米罗聊得欢。宫儿跑上去拍拍米罗:“喂,你真是能说,和谁都聊一大通。”米罗一本正经地摆摆手。卡妙替他答了,我们在中学的时候就是朋友了。我们说,这倒巧了。
大家又聚在一起随便说话,那边来了电话,说穆和兄弟们坐着婚车出门了。
(四)
卡妙和米罗在窗边说着话。拉斐尔摆下桌子上的碗筷,回头看看他们,挑起了眼眉,说:“这个世界真小,谁跟谁都能搭出一段少年同窗往事。”姚姐那边要端来汤圆。宫儿一把推开俩人:“你们走开一点。”她拿起纱花,又在玻璃上贴了几多,温馨可爱。
吃过了汤圆,迎亲的人们就要来。
拉斐尔领着我们在门口逗了他们一会儿,要穆在大声地唱情歌,然后又塞进一个大大的开门红包,我们才打开家门让新郎和兄弟们进来。
撒加一见卡妙,就挥起拳头对他说:“叛徒,待本王收拾你。”
闺房门前自然又要耍弄男士们一番。撒加和几位兄弟轮流帮穆完成宫儿出的一道道怪题。做过了俯卧撑又来倒立。拉斐尔有时候会跑到撒加跟前,抬起手腕替他擦汗,又递上水。宫儿在门缝里瞧了,(注:作者大人家乡的风俗是,伴娘要陪着新娘在闺房里,不能出来)大声喊,喂喂喂,嫂子,关键时候别怪我六亲不认。
这样的场面好让人向往。我站在一旁看着就觉得很开心。
迎亲的吉时快到了。Tina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兄弟们手忙脚乱地在房间里摸出藏好的新娘鞋子,穆弯下腰,半跪在她身前,替她穿上。穿好之后,穆凑上前,在Tina耳边说了什么,她微微地红了脸,然后点点头。他给她套上一个戒指,很普通的指环。
拉斐尔低声说,我和撒加想着送他们一对Tiffany,不过他们拒绝了,穆自己买的结婚对戒。
身旁,卡妙和我送来的白色百合花映得人人的脸都圣洁浪漫。大家看着Tina把手递给穆,然后快乐地鼓起掌来。
拉斐尔用肘撞撞撒加,我们办什么婚礼好?撒加说,随便你。
他们终于走在了一起。穆突然一把抱起了Tina,大家再一次起哄。婚纱拖在地上,把我们刚才撒了一地的玫瑰花瓣拖曳得到处都是。
倘若不是缘分
我怎么会我怎会遇见你
街上的人那么多
视线却偏偏只和你有交集
倘若说是个巧合
那勉强也还可以
怎么会转转转转个弯又看到你
(五)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我们到男家帮着做事,又回门。虽然有点奔波,可是看着他们两人幸福,我们也很快乐。
晚上,穆在一家星级酒店摆下婚宴。我们都提早了过去,看着婚庆公司布置场地,又将喜糖包、席位牌分派好。Tina在房间里化妆。她换了一套新的婚纱,头发挽起来。穆走进来,看得呆了。
宫儿推他出去:“别添乱。”
穆才笑笑,不好意思地退回去。Tina对着镜子里的他抿一下嘴。
拉斐尔到大厅门口摆下了签到本,回头对着卡妙和米罗说:“你们两个就是饭桶,一天也没做什么事情。”姚姐吃吃地笑起来。
加隆负责把检查每一桌酒席的酒水安排。我陪着他一起,拿着张清单在打勾。他边看边说:“卡卡,总觉得你心事很多。”我抬头,是吗?他拿起一支酒,装作检查瓶子上的标签,手慢慢地摩挲。
加隆。我突然下定决心想要和他说说。
卡卡,我其实不能接受。他说。你和我一起的日子,我觉得你很快乐,他一出现,你就忧郁了。
我想了一大堆很伤感动听的话,可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我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我和他,在一起了。对不起。”
他不再说话了。
我们默默地走完了全场。就像终于结束了一场仪式。我把手放进他的胳膊弯里,反着方向最后一次挽着他走出新郎新娘的红地毯。走到大厅门口,他把手垂下来,然后盯着我的眼睛:“卡卡,再见。”他温柔地笑着,我差一点就要失陷了。
卡妙走过来,拉着我走开,然后低头和我说,卡卡,我们也办一场婚礼。我笑着摸他的脸。
下午五点,Tina穿好了婚纱站在大厅门口迎宾。酒席摆得不多,来的都是至亲好友,一个一个真情拥抱,都说两人郎才女貌。穆陪在一旁,偶尔给她扶扶腰,总怕她累着。
我们站在门口的签到本前,不停地微笑,帮着谢过来客的祝福,又让撒加他们带去桌子前,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来了一个小姑娘,和Tina说了几句,穆也走过去,摸着她的脑袋,十分亲昵。穆亲自领了她过来签名,然后喊米罗。那个小姑娘红了脸,不敢望米罗。
我问姚姐,那是谁?姚姐摇头。
卡妙在后头低下身子,小声告诉我们:“米罗的童养媳。”
迎宾结束之后,穆和Tina就准备入场了。我们兄弟和姐妹挽着手,跟在他们后头。撒加拉着拉斐尔,米罗拉着宫儿,姚姐本来说不上,后来还是拉着穆的另一个兄弟艾欧里亚站在队伍里。加隆背着手微笑着立在一旁,穆回头见了,又瞟我一眼,问他:“加隆,你也来。”说罢向着刚才那个小姑娘一挥手,让加隆牵着走。
礼炮和音乐响起了,新人缓缓走入大厅。大家站起来,鼓掌,举杯,开怀大笑。穆和Tina在台上喝交杯酒,然后接吻,切蛋糕,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美好。
Tina将手里的捧花往上一抛,姐妹们就骚动起来。花球一落,正好在我怀里。Tina高兴地说:“卡卡,下一个是你吗?”
(七)
婚礼终于圆满结束。我们上了穆和Tina的家里闹了一阵新房。穆下去旁边的酒吧给我们预付了酒钱,然后我们在里头接着闹。
撒加深喝了一口威士忌,突然邪笑着对拉斐尔说:“哎,先生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拉斐尔推了他一把,嘿,洞房着。
姚姐敲敲桌子,你们啊,别说些乱七八糟的。
宫儿正在和米罗聊着,突然腾一下站起来:“老师!”我们回头去看,竟然见着沙加老师慢慢朝我们走来。撒加伸长了脖子,对着他笑了一下:“老师,今晚喝什么?”宫儿拍拍桌子:“大表哥,你别胡来。服务员,上一杯矿泉水。”老师和我们坐在一起,我们觉得有点别扭。特别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如今嵌在嘈杂不堪的背景里,他的通体柔光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灰色。老师不问别人,只和姚姐说了几句,点点头。
后头又来人了。
小云带着她的夫君走了进来。姚姐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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