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第26章


我赶紧解释说手机掉进水里,开不了机了。
她唏嘘了一阵,连说了几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而后告诉我萧齐已经坐上了通往岑江的巴士,估计这会该到了,让我给他去个电话。我脑子里只记了家里一个电话,萧齐、林晓等等都是手机帮忙记着,于是赶紧向保安借了纸笔,问她要了萧齐的手机号码。
挂了电话后,我把纸条递给保安,麻烦他帮我再拨一下这个,嘟了一声后,电话就通了,呼呼的风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还没发出一点声音,萧齐就劈头盖脸的吼道:“许景宇,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啊你!!!”声音如雷,震得我耳朵一阵嗡鸣,就连他为什么如此笃定这个电话是我打的都没顾得上问。
我说:“你在哪?安全到了没?我去接你。”
萧齐一阵沉默,而后轻声道:“不用,你转过身来。”
像是什么情绪肆无忌惮的在心底深处徜徉徘徊,我手握着话筒机械式的转过身,看到萧齐高大的身影背着一个挎肩包随意站在马路对面的一棵榕树底下,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沾满黄泥的鞋子,脑子突然一阵空白。我没想到他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迅速的找到我。
我在这里,他淡淡说道。
放下电话,我一点一点的向他那边挪去,节奏很是缓慢。他似乎看见我有些不对劲,左右看了下路上没车,一阵小跑过来扶住我的胳膊说:“怎么一天不见,你脚就成这样了。”
“这算什么,没被淹死都是好的。”
“淹死?你们都跑到岑江边去了,老师难道没在后面跟着?”
“什么岑江,这辈子还没见过,下了一晚上的雨,江水暴涨,发生了一些事,这次写生估计会提前结束,总的来说我自己也理不清头绪。”估计我说得有些不清不楚,萧齐一副丈二和尚的样子。
他一脸郁闷:“行了,我不自虐了,你说话没逻辑也不是一次两次,再纠结下去,我非得神经错乱下去不可。”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他继续道:“这里可真冷,到底是江边。你们住哪个宾馆?”正说着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溅了我一脸。我刚想对他发脾气,鼻子一痒,同样一个喷嚏出来喷在了他外套上。
我们俩互相瞅瞅,倍是尴尬,于是都没出声,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样子让我突然想起某一年的冬天,我们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半夜十二点在家里的阳台上放风筝的场景。晚上的风很大,阳台上摆放的植物哗哗作响,冷的让人发抖。我当时是用两个围巾将自己的头部包裹的严严实实,萧齐那家伙认为自己是男子汉,这点冷不算什么,羽绒服底下连保暖内衣都没穿。
最后风筝是放上去了,并且用光了从百货商店买来的十三个线头,可是,因为严重感冒我们俩最后都进了医院,住满了整整一个星期,打光了三十八瓶生理盐水。而且在住院期间那喷嚏声竟成了一种生理现象,从未停过。而后从医院回来,萧邦直接让简阿姨将风筝锁在柜子里。只有到了每年的三四月份才肯拿出来让我们去玩。
我问萧齐:“你还记不记得那只风筝?”
“什么?”他呵欠了一下,貌似没有听到。
我想,风筝总会有远去的一天,而记忆却来得如此之清晰,于是轻声道:“没什么。”
后面一阵明亮的喇叭声,小A骑着摩托车到了我们跟前,他看着萧齐问我:“你朋友,不介绍下吗?”说着将手伸向萧齐,“你好,我叫小A,是景宇在岑江的朋友。”
萧齐盯着小A看了老半天,才伸出手,“萧齐,和景宇住在一块。”
“你们是兄妹。”
“算是吧。”我点头。
“什么狗屁兄妹,你小的时候打赌输了的时候明明说过长大了要嫁给……啊……痛!!”萧齐跳脚鬼嚎道,“许景宇,你干嘛踩我!”
我装成一脸无辜样,无视他愤怒的眼神,感觉好像就是那种做了错事死不悔改,又或者像打翻了人家的饭碗还踩上一两脚的那种人。旁边的小A看到我们俩互相吵闹、争论不休,一下子给逗乐了,说:“你们俩还真是对冤家,好了,小孩子家吵吵就够了。”
“我们俩冤家不冤家碍着你了?”萧齐对小A瞥了瞥眼,大有不把其放在眼里的架势。
“萧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边数落他边对小A解释说萧齐比较不会说话。
这一解释,他直接和我杠上了,“我又怎么不会说话了?他算哪根葱哪根蒜,凭什么对着我指手画脚。”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人家哪里对你指手画脚了?!就不过说了个‘冤家’,说你小孩子。拜托,你是男生,拿出点绅士风度行不行。”
“别跟我讲绅士风度,我又没说要移民到英国。”
“你今天是不是吃炸药了,怎么到哪都爆炸,不过一句玩笑话,有那么较真的么?”我突然也一下子火了起来。
小A拉了拉我的袖子说:“好了,多大点事,值得发这么大的脾气吗?跟下午一样,景宇坐前面,萧齐坐后面,我开车送你们回去。”说完将车头调转过来,开到我跟前,扶着我小心翼翼的往机箱上坐。
萧齐嘲笑道,一脸的冷漠,“对,的确是屁大点事,是我小孩子,是我犯贱,不该屁颠屁颠的跑到岑江来。”说完背包一挥,扭头就走。
“这么晚,你上哪去?”我刚踩在踏板上的脚退了回来,一不留神又崴了一下,疼得我呲牙裂嘴的,却也顾不上,我大声喊他:“萧齐,你给我回来,这里是岑江,不是德南!”却见他头也不回,走到马路中央横档了一辆的士 ,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萧齐突然到达岑江,让景宇有些出乎意料。
而,小A的出现却让萧齐更加的感觉到一种威胁,等待了几十年的感情,在帅子走后,难道还无法真正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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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七(3) 。。。
我盯着那辆渐渐远去的的士,一时间,好些年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六岁第一次被萧邦接回来,萧齐送我的变形金刚;八岁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他背着我到附近的医院包扎伤口;十二岁的时候,隔壁班的男生撕坏了我画给帅子的第一幅画,他为了帮我出气,在那男生放学的路上把人家打成重伤,最后被德南中学记过处分。
那一段段,一幕幕,在我的脑海深处肆意翻涌,如同疯长旷野里的荒草,杂乱无章。
我冲着坐在机车上的小A灿烂地笑,视线突然间模糊了下去。
昏暗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不想看得清楚。
我在心底暗暗道:萧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回到浅草客栈已经是午夜零点了,小A抽了好几支烟第N次问我要不要他出去找萧齐。我说不用,萧齐一个大男生会自己照顾自己,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笑了:“也对,男生是一般不会出事,可要真出事,绝对就是大事。”
我说:“你最好别吓我,本姑娘从小胆子就小,如果吓出个脑瘫神经病的,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安省。”
“那还是算了吧,你要一辈子赖上我,我到哪找老婆去。算算时间都已经二十八了,家里父母整天电话催着找女朋友结婚,这被人催婚的日子可真不好过。”说完小A抖了抖烟灰,神情颓败。他转过头来问我:“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应该是,这次说是来写生,但直到现在我连岑江面都没见着,不过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又过来了,到时候你要负责接待,我对你那桥洞屋子蛮感兴趣的。”我笑着调凯道。
小A望了望天空,丢掉了正燃烧的半支烟,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对我喊道:“上车!”
“到哪去?!”
“择日不如撞日,已经不下雨了,我带你去看涨潮后的岑江,那种气势磅礴的景观可不会像今天这样频繁出现。”
“可是,你不怕吗?那海浪如果扑面而来,跑不及被卷进江里怎么办?”
小A笑而不语,对我伸出手,那样子仿佛在说:别害怕,只要有我在。
于是,我将手递给了他。
夜晚的江面是雾气浓重的,尤其是在下过雨后,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和小A站在岑江上面的一座大桥上,他的机车停在了一边。桥下波涛汹涌,不时的有潮水冲将上来,溅起一朵朵白色浪花,好一番壮丽之景。
江边的风很大,身上的衣服没多久就吹干了,却依然冻得直发抖,嘴唇都有些青紫。小A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几番推辞不要,他就恐吓我再不要的话,就将我扔到桥下喂鱼虾,边说还向我展示了他那发达的二头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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