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第31章

他曾经靠一己之力黑进市局档案中心，被抓到以后破格进了警队。
不过也算是强行要求他去考了警校，一开始他很不服，整个人中二的很，觉得警察就是吃着公家俸禄不干实事，自己这种把一切罪恶扒出来展示给人民的才是正义之士。
后来他才发现很多他以为他发现的真相他以为他展示出来的正义，反而伤害了很多人，而更多的，则是在黑暗中被人挡在了背后。
在警校里他跟了一年的诈骗，又被本市的各种案件借调。
慢慢他才明白，真相更多的时候只对受害者有意义，而他们，也仅仅只是让死者瞑目，让生者前进。
他们背负了太多的舆论压力，不能反驳不能动手，一次一次被自己所保护的人民群众戳脊梁骨。
可他们不会回头去抱怨，他们依旧无怨无悔。
小赵想起那句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从那之后他就收敛了性子，在市局做一个兢兢业业的网监警察，日夜奋战在对抗犯罪的第一线。
破译电脑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他轻轻松松就从笔记本里翻出了已经发布了的视频，从各种蛛丝马迹确认了这个笔记本电脑就是酒吧老板的，以及那个ip地址也是他本人。
上传视频的id常用的上网ip是酒吧的wifi，这点毋庸置疑。
可人已经死了，这些被侵害了隐私的人也无非和酒吧老板的亲人对簿公堂讨些赔偿罢了。
管勇回来了。
“根根据我们的走访，酒吧老板冯峰的人际关系略有些复杂，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的仇怨，他有几笔欠款，可债主一般是不会杀人的，人死了还怎么还钱？”
“是这个道理。”季修诚点点头，又看向元良，“你觉得呢？”
“不知道动机，这个很麻烦，到底为什么杀他……”元良托着下巴思考，“我一点方向也没有，人际关系一点发现也没有吗？”
“暂时没有……冯峰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他现在酒吧看起来很繁华其实经营状况并不好，最近又总查他消防不合格，弄不好就要关门大吉了……”管勇挠挠头，“他是想什么钱都挣，但是又不敢违法违得太明显，所以才开始偷拍卖视频的。”
季修诚叹了口气，“后门的监控呢？”
“被砸之前就坏了。”
季修诚和元良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线索断了。”
不论是要赔偿还是要什么，都是打官司的事情了，季修诚和元良不再理会，案件没有线索之前进行不下去。
两个人到医院来看望冉思琼。
冉思琼的腿要养上好一阵子才能好，父母也都赶了过来，看到两个穿警服的进来冉妈妈立刻红了眼睛。
“妈，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冉思琼微笑着安慰自己的妈妈。
“闺女，要不咱们就休学回家吧。”冉爸爸说道。
“我为什么要休休学？现在课业又不紧，我完全可以等腿好一点了就回去上学啊。”
“可是你现在……这风言风语的……”
“她爸！”冉妈妈连忙阻止老公继续说。
“爸。”冉思琼的表情坚定，“我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他们又凭什么议论我？凭什么羞辱我？我问心无愧继续学业有错吗？如果学校要处理我也要有正规理由，没道理学生受到了伤害，然后被伤害的学生就反而要离开学校啊！”
“说得好！”季修诚鼓起掌来。
冉爸爸瞪了季修诚一眼，季修诚没在意乐呵呵的带着元良走进了病房。
“叔叔阿姨，我们是来和冉思琼说案件进展的。”元良开口道，“上传视频的人已经找到了，不过他被人杀了。”
“杀得好！为民除害！”冉爸爸气的吹胡子瞪眼，好像是自己亲手处理了凶手一样畅快。
元良没说什么“杀人是不对的”之类的话，他们需要发泄情绪。
和他们聊了几句，季修诚和元良就离开了病房，路过门诊办公室，看到周睿明在，元良叫季修诚等一下，便走了进去。
“元警官。”周睿明看到元良笑了起来，“是案子的事情吗？”
元良点点头，说道，“冉思琼的伤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学？”
“得休一段时间了，骨头裂开需要重新长好，这段时间不能走动，她挺想回去继续学业的，她跟我说了。”周睿明笑道，“前段时间她父母都没有来，她也只能和我说说话了。”
之后元良又和周睿明聊了聊他家里的狗，才和季修诚离开。
“怎么？想养狗？”季修诚发动车子，问元良。
“有点想……不过狗狗太需要陪伴，咱们的工作性质不适合养狗。”
咱们！季修诚立刻抓到了重点，元良要和他养狗！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其实可以养，家里很宽敞，咱们也不是天天加班……”
季修诚话还没说完，元良又开了口。
“现在案子没有线索，前面的事情也结案了，我想请个假。”
“啊？请假？”季修诚疑惑。
“嗯，请两天假，我回去一趟……看看妈妈。”
妈妈……季修诚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词，他记得元良说过他的伤是妈妈刺的，他似乎一直活在妈妈的控制下，但是还有很多事情并没有交代清楚。
元良曾经说过会慢慢告诉他，这大概就是个机会。
季修诚想到这里深吸了口气。
“我陪你一起去。”
“那案子……”
“你家又不远，有情况管勇会联系我们，我们立刻赶回来。”季修诚说，“再说了，线索全断，也查不下去，出去走走也好。”
付梁市和石川市之间交通便利，坐高铁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所以往返还算方便。
当天他们就买了车票，晚上就坐上了去往付梁的高铁，下车以后还能吃个晚饭。
付梁没什么特别出名的特产，元良上学的时候很少吃外面的饭，直到大学才开始吃食堂，工作才开始吃外卖。
随便吃了点东西，元良带季修诚回了家。
在家门口掏钥匙的时候元良的手有些抖，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以后僵硬了好半天还是没有转动钥匙。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拔了出来。
“……我们去开房吧。”
季修诚没问为什么，只是答了好。
元良在抵触这个房子，很显然。
季修诚想，也许明天见了他目母亲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季修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拉着元良的手腕上了街。
两人都只带了换洗的衣物，其他什么都没带，季修诚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快捷酒店就进去了。
元良脸色不算太好，季修诚就避免让他开口，他敲了敲前台的桌子。
“开间房。”
“一间房吗？标准两人间？”前台女孩问。
“大床。”季修诚说。
女孩一愣，看向元良，越看元良越觉得有问题。
他怎么脸色那么不好，还不说话，不会……不会是这人趁人之危吧？
“两位开大床房吗？”女孩看着元良又问了一遍。
季修诚也看向元良，他明白女孩在担心什么，他觉得有人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是好事。
“嗯。”元良出了声。
女孩还是不放心，“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我可以帮您打120……”
季修诚瞟了一眼女孩藏在前台后面的手，手指已经悬空在110快捷报警按键上了，似乎只要元良再表现出一点异常来她就要按下去。
“他没事。”季修诚连忙阻拦，然后从身上掏出警官证，“我们从石川市过来出差。”
“啊……”女孩没想到是这个发展路线，有点不知所措。
元良也把警官证掏了出来和季修诚的并排放在一起。
女孩嘟囔了句“又不是结婚证码那那么齐干嘛……”
女孩跟两人要了身份证，开好房以后两人就向电梯走去。
这时候女孩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们是警察和开两张床也不冲突啊！为什么要开大床房？”
女孩疑惑了一会突然“呀！”了一声，捧着自己的脸张着嘴。
“难道……他俩是一对？？？”
女孩回忆了一下元良的脸，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是超级好看！另一个人也好帅，身材超好，而且他们俩好高啊！
“哎呀！”女孩捧着脸扭了扭，有点小甜蜜。
“洗个澡再睡觉？”季修诚问道，“你妈妈在哪？我们明天去哪看她？”
“市安定医院。”
季修诚脱衣服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