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来,我怎敢老》第78章

这一天，残阳如血。
慕小邪：哎呀，灰常sorry啊，我这些天都没有网，回到学校才有的网。筒子们，我要开虐了！
、遇见】6　如果没有你
“顾泽熙，你给我滚开！”
“程梓颜，你不要命了么！你刚刚小产，需要卧床静养！”
“是，我是不要命了！要是苏苏死了，我也不会苟活！”
程梓颜似是疯魔了一般，拔掉针头，赤着脚，一把推开顾泽熙，夺门而出。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面色苍白如纸，朝着重症监护室狂奔而去。
那里有她最爱的人，有她最无法割舍的习惯和回忆。
苏苏，你一定要活着！
重症监护室是有特定探视时间的，程梓颜只得在监护室外小小的一方透明视窗里看他。
她的苏苏浑身上下插满了奇奇怪怪的管子，和她穿着一样的病号服，睡颜安详，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并没有遭遇车祸重创，只是沉浸在一个甜美的梦境中不愿醒来。
顾泽熙脚步匆忙地赶过来，对着程梓颜低声下气，几乎带着哭腔：“妞，我求求你，你现在看也看过了，乖乖跟我回病房休息，好不好？”
程梓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随即坐到监护室外的长椅上。
“程梓颜，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失去我们的孩子了，你还想让我再失去你么？你怎么就那么不听劝，那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顾泽熙急了，失控地冲她吼道。
程梓颜本就对他有怨气，现在被顾泽熙这么一嚷，愈发厌恶他，也吼道：“姓顾的，我告诉你，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
“好了，你们都冷静点！吵架有用么？”蒲丝年刚从苏渐染的主治医生那里回来，不悦道。
程梓颜见蒲丝年来了，立刻来了精神，缠着她的手臂问：“丝丝，苏苏他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想进去探视，可护士死活不让我进。”
蒲丝年也坐了下来，摸摸她苍白的脸，心疼道：“小颜，你看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怎么不好好静养呢？”
“丝丝，你不用管我，我身体好着呢！你快说说，苏苏到底怎么样了？”程梓颜焦急道。
蒲丝年沉吟了下，缓缓说道：“染染的主治医生说，他的脊柱被摔断，现在是下身瘫痪。脑部和脏器也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好在目前已经度过危险期，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染染的求生意志似乎很弱，意识沉寂，如果三天之内无法醒转，就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
程梓颜傻傻地听着，早已泪眼模糊。
她的苏苏，是她害了他！假如她不来北京，假如她不邀请他来当伴郎，他就不会出事！哪怕他失明失忆，也好过做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啊！
顾泽熙望着哭成泪人的程梓颜，一颗心碎裂成千万片。
其实，此时此刻，躺在ICU里面的人不应该是苏渐染，而应该是他自己！他是罪人！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知道程梓颜恨他。
可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期盼已久的还未出世的孩子，这难道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么？
探视时间到了，顾泽熙陪着程梓颜和蒲丝年进去，看了几眼便出来了。
顾泽熙实在无法坦然面对那个即使躺在病床上也依旧俊美如天神的男子，终究是他害了他。
“苏渐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那么傻？”顾泽熙捶着冰冷坚硬的墙壁低吼。
他平静了下，决定回去为程梓颜和蒲丝年做些饭送过来。
他还在想，不知道小惜小慕还有小未央在老大、老三那里有没有乖乖听话，也不知道Lucky现在是不是依然不肯吃东西。
重症监护室里，程梓颜轻轻执起苏渐染冰冷的手掌，贴在泪痕斑斑的脸上，喃喃道：“苏苏，我是丫头，我来看你了。”
蒲丝年看着此情此景，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她虽然并不完全清楚他们之间的种种，但她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涉足，任何事都无法阻断的。
她静静地退了出去，掩上了监护室的门。
“染染，你一定很希望陪在你身边的是她，对吧？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能醒过来，要我从此消失在你们的世界中，我也心甘情愿。”蒲丝年心中百转千回，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程梓颜握着苏渐染的手，自顾自地说起来：“苏苏，我告诉你个秘密哦！小惜和小慕是你的孩子，他们和你长得越来越像了，幸亏你看不见，要不然可就露馅了，哈哈。苏苏，你不许再睡了，睁开眼睛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苏苏，你真是太坏了！居然会失忆，还偏偏把我给忘了，我等了你十年啊，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些日子你总是对我客客气气的，我还真是不习惯。我心里很苦，可我不能说，我得笑，我得知足。”
“苏苏，记得我们初遇时，你23，我13。现在，我们再度重逢，你43，我33。一眨眼二十年了，咱们都老了。”
“苏苏，我把‘猫吃鱼’转送给了丝丝，你不会怪我吧？丝丝是个好姑娘，我是真的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生活，让丝丝代替我守护你。你快醒过来啊，丝丝在等你，小未央在等你呢。”
“苏苏，那身‘天堂嫁衣’实在是太美了，我知道，你其实也参与婚纱的设计和制作了，是不是？你问我怎么猜到的？哈，因为我在它上面看到了‘爱若星光’的影子，就是你为我亲自设计的那身宝蓝色星光晚礼服啦。”
“苏苏，你知道的，我现在有了爸爸，有了妈妈，有了哥哥和弟弟，有爱我的顾泽熙，有小惜和小慕，还有一群好朋友，我别无所求了，只要你可以醒过来。”
……
“苏苏，你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我都说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赶紧起床？再不起床我就要打你小屁屁喽！”
“苏苏，我都要嫁作他人妻了，你就一点都不吃醋，不着急？你赶快起来，只要你说不要我嫁给他了，我就立刻取消婚礼，然后和他离婚！”
“苏苏”，程梓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再也无法平静：“你一直说希望我可以过得幸福，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了你，我该幸福给谁看？我可以不要家人，不要顾泽熙，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活着！”
程梓颜不会知道，她在说这段话的时候，顾泽熙恰好拎着保温桶，要推开门喊她吃饭。
顾泽熙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大脑一片空白。
香气四溢的乌鸡汤撒了一地，他顾不得收拾，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去。
原来，苏渐染在她的心中那样重，是他高估了自己。
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苏渐染，她就根本没有幸福可言。
原来，程梓颜所有的笑容和快乐都只是为了让苏渐染安心而演的一场戏。
那么，她将置他于何地？
顾泽熙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冷。
这十年，程梓颜在等苏渐染，而顾泽熙也在等程梓颜。
这十年，他全心全意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被人脱光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这才是，心寒。
慕小邪：小颜呐，长点心吧！这熊孩纸，活气死个人！
、遇见】7　峰回路转
在苏渐染有望苏醒的三天里，程梓颜为了能时刻守在他身边，苦苦哀求他的主治医生，甚至还给那位医生下跪。
终于，她的诚心感动了医院，使她成为全医院中首个可以全天候在重症监护室中陪护病人的家属。
这三天，她不眠不休，一直在苏渐染的耳边念叨着他们的往事。
她说得嗓音黯哑，嘴唇干裂，依旧没有停下。
苏苏，苏苏，苏苏，苏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开头都是这两个字。
程梓颜多么希望他能听见心的呼唤，赶快苏醒过来。
可是，他怎么连一丝反应都没有，怎么就一点都听不见呢？
蒲丝年和顾泽熙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得要命，多次想替换她，可程梓颜死活都不肯离开苏渐染半步。
他们只得退到监护室外，隔着透明视窗，沉沉叹息。
三天过后，苏渐染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程梓颜将脸埋在苏渐染冰凉的手掌中，压抑地哭起来。
由于苏渐染已经度过危险期，便被转到普通病房，大家看护起他来也方便了许多。
程梓颜累昏过去，就被安置在苏渐染旁边的病床上。
蒲丝年照顾苏渐染，顾泽熙照顾程梓颜。
是什么让原本已经接近圆满的两个家庭变成如今模样？是命运么？
程梓颜醒过来后，眼神飘忽不定，唯有看见安然躺在病床上的苏渐染时，眼睛才会闪现一丝神采。
如今，她的眼中只有苏渐染，将周围的所有人都视作空气。
此后的每一天，程梓颜像入了魔障，如祥林嫂一般，定定地坐到苏渐染的床边，握起他的手，反复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