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养成记》第61章

我心中一喜，就要爬起来扑过去。爬了一半回味过来不对，“空桑哥哥你……”刚才那么吓我的是你？
空桑哥哥沉沉看我，他逆着光，脸上的神色便看不真切，但我可以感受到，他……生气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直觉告诉我，空桑哥哥生气，后果一定很严重。
空桑哥哥不说话，我亦不晓得该说什么，一时间，室内静谧一片，只余大白偶尔咋舌的声音。
半响，空桑哥哥动了，他原本侧对着我，如今转过身来，转过身来的同时，他说：“出去。”声音沉沉，严肃万分。
我有些傻眼，空桑哥哥让我出去？
怀里一空，却是大白跳了开去，耷拉下耳朵，加紧尾巴，灰溜溜出去了。我有些傻眼，原来门帘并没钉死，不过是我情急之下……找错了方向。一时间，我懊恼万分，刚刚的担心害怕紧张彷徨原来都是可以避免的……
我有些郁郁地爬起来，走了两步，只听身后传来空桑哥哥没甚语调的声音，“去哪儿？”
我莫名：“不是你让我出去？”不觉就止了脚步。
空桑哥哥向我走来，这回走起路来倒是没一点声响。我霎时明白过来了，“你吓唬我！”我生气，怎么可以这么吓唬人？
“被吓住了？”
我偏过头不理他，这不是明知故问？
“你也知道怕？知道怕还这般鲁莽行事？若我今日不在，你可知会有何后果？”
我一时间萎了，空桑哥哥说得不错，确实是我不对，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呀，要仔细算起来，我最多只占百分之三十的责任。我便委婉将想法与空桑哥哥说了，空桑哥哥脸色木有好转的迹象，说着说着，我便没了声响。
气氛有些微妙的僵硬。
“空桑哥哥，我腿麻了。”是了，这一坐一站，加上神经高度紧张又松懈，我腿部肌肉着实有些吃不消。
空桑哥哥只是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虚，不由低下头去。终于，空桑哥哥说了一声：“过来。”
第十二章　军营里的女人（6）
我心下一喜，面上仍维持腿麻神色，又带了点点懊恼和委屈。这原本是有些高难度的动作，可我少时便是拿这些招数对付我那爹亲的，如今用来，就是有些生疏。
空桑哥哥坐了那书案后的椅子，让我坐在旁边躺椅上。他的椅子与我的躺椅离得极近，真让我怀疑摆放桌椅那人的水平。
我以为空桑哥哥还有很多话留着要教训我，可待我坐定，他却翻起一本本的折子来。折子是镶了小黄边的，就在书案上，老大一叠。我摸不准空桑哥哥的脾气，也不知他气消了没，一时间也不敢多话，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娘说，男人认真做一件事时是最迷人的。小时候，娘便常抱了我坐在屋檐下，看英武的爹爹满院子舞刀弄枪。那时唯一的感觉便是无聊，如今，看着空桑哥哥英俊美好的侧脸，我方明白娘话中真意。自此，对娘的独到见解愈发佩服起来。
空桑哥哥美好的侧脸伴我入梦。
我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睡着，也不意外醒来时身上盖了一件男人长袍。这长袍是我熟悉了的颜色，上边留有主人独有的气息。我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醒了？”门口有人掀帘进来，是空桑哥哥。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我不由红了脸。
“热？”空桑哥哥上来便探了我的额头，大概觉得温度适宜，便没说话了。
“嗯，不热。”我含含糊糊，站起来时腿脚一麻，整个人直直扑进了空桑哥哥怀里。我来不及娇羞，只因腿麻得厉害。
空桑哥哥扶了我坐下，带笑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我不介意你多来几次这样的投怀送抱，不过记着，角度要把握好，偏太远了我可能接不住你。”
明明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我就是止不住害羞。由此观之，我的脸皮还待加厚。
天还没亮，看来我没睡多久。
空桑哥哥牵了我的手，“走吧，我们回去。”
我高兴了，这就算是……原谅我了吧？
走了几步，我察觉到不对，我说：“空桑哥哥，那王茜茜……”
“王茜茜是谁？”
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似乎怎么说都有点不合时宜，末了，我闷闷说了一句：“就是和我一起出来的一个女孩子，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我的心情立马低落下来了，为王茜茜感到难过。“空桑哥哥，你能不能帮帮王茜茜？”
空桑哥哥声音里带了叹息，他说：“阿妩，想救她出来不是问题，只是，你可曾想过，日后她又当如何？”
我愈发低下头去：“空桑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果放了她不管的话，我会很良心不安……”
“你的良心不安也会造成我的不安。”
“额……空桑哥哥你有什么好不安的？王茜茜又不是你儿时玩伴？”
空桑哥哥突地拿手捂了我的眼睛，我正要张嘴，唇上却贴来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一时间屏息，想说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结束的时候，我脸红红的，鼓起勇气看空桑哥哥，他却侧过了脸，我便看不见他脸上神色。
“不要再为你的那个朋友伤神，我会安排好一切，不过，路要怎么走，还要看她自己。”
我忙点头。
回去的路上，空桑哥哥带我坐了马车。马车内，他一直握了我的手。马车摇晃间，我碰到了空桑哥哥手腕上的凸起。那是一道细细的伤口，早已愈合，却留下了抹不去的疤。这还是初初离开陆府时，在那小小四合院里，空桑哥哥为了不让我摔倒留下的。
我拿指尖来回摩擦着那道疤痕，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是愧疚，而是窃喜。这道疤是为我留下的。当然，这点小心思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后来，空桑哥哥告诉我，王茜茜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去哪儿了呢？
空桑哥哥没有告诉我。
是啊，或许王茜茜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行踪。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再见过王茜茜。等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彼此又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突然有一种深深的失落，似乎有时候，我们记得不甚清楚的人，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王茜茜绝对是我儿时生活里的一段小插曲，我从未想过我们会再次相遇，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人与人之间有着绝对奇妙的缘分。有些人也许一辈子注定擦肩，有些人呢，你却总会遇见，似乎总也甩不掉。
每个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无病呻吟的日子，所以，不用理我。
等到我又恢复了生龙活虎勃勃生机时，空桑哥哥却告诉我他要离开一些日子。
我有听说城中大军不日便要西行，去到那茫茫万里沙海的地方。我不能理解，那些军人们不是奔着保家卫国而来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要去到别人的领地？我更加疑惑的是，空桑哥哥为什么要随行。
空桑哥哥告诉我，他是陈王幕僚，理应随行。
第十二章　军营里的女人（7）
陈王，这也是我近日里时常听说的一个名字。多是说陈王如何如何少年英雄，如何如何有圣上年轻时候的风范，又如何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可又有些怀疑，他们口中的陈王似乎与我多年来所见的很不一样。不过，我也只纠结了一会儿，反正陈王殿下如何如何都不干我的事，我又何必去废那心神思索，还不如多花些时间思索思索我的空桑哥哥。
送别那日，我送他到长亭路口。长亭之外，他的身后，是那整装待发的肃穆军队。也许我太矮了，我并未见到那传说中的陈王。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听人说打仗不可能是轻松事儿，少则三五年，多则……回来时已生了华发。我觉得自己不能想象空桑哥哥白了少年头的样子……唉，也不是，他已经不能算少年了。我脑里纠结着，只听空桑哥哥道：“我会在第一场雪落之前赶回来。”
第一场雪？
我掰了指头算算，那不是只要小半年？因了之前的三五年揣测，如此一对比，小半年便不值一提了，人果然是在对比超越中进步的。
我高兴了一点，抬头看空桑哥哥，“那你要小心一些啊！我听说关外很乱的，动不动就来个沙尘暴把整个村子给埋了。还下冰雹呢！”
“嗯。”空桑哥哥含笑点头。
“还有，要记得防晒啊！”你要晒黑了变不好看了我就不要你了哼哼！
“晒黑了你就不要我了？”带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着实吓了一跳，呆呆看他。他眼中满是促狭。
我咳了一声，不经意转头间，看见了那锦旗，大大的“陈”字在风中飘摇张扬。我突地生出浓浓不舍，“我会想你的。”
他没反应，我说我会想你的你竟然没反应？我有些生气，抬头瞪他。却在一下秒迎上了他温热的唇。那嘴唇落在我额头上，轻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