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瓮_江亭》第42章


“做手术吗?你是医生你当然会享受。”
“不是,不仅仅是做手术。”林雪迟摇头,露出一个凄凉的表情:“杀了他,给他做手术都让我觉得很有力量。我不觉得是在救他,或者弥补他什么,我觉得我有能力控制他,我不是那个乖乖挨打的小男孩了。这种感觉很好,好到……我觉得会上瘾,你能理解吗?”
喻江拨弄他额前的头发:“嗯,我理解。”
林雪迟垂着眼,沉默两秒,突然抬起头来亲吻在男人的唇上。他冰冷颤抖的唇覆盖住喻江,显得有些可怜,然而他还是忍不住探求着男人的温暖,想从对方的口中得到安慰。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接吻,他连技巧都很生涩,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摩擦,直到他贪婪地开始吮吸喻江的唇瓣,上面还留着热汤的香气和味道。那是不同于死人血液的活生生的气息,他想,活着其实是一件很有滋味的事情。
喻江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亲吻。他们之间一直只停留在拥抱和面吻上,有时候他觉得林雪迟格外脆弱孤独,所以需要更多的拥抱和亲吻来给他安全感。做父亲的并不介意给自己的孩子带来安全感,但他没有想过这种安全感会突破界限成为情人之间的亲昵。
在这晦涩的一念之间,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想知道林雪迟到底对自己的需求到达了什么程度,但他仍然感受到的是一个不稳定的灵魂苦苦求索上岸。喻江叹息一声,等林雪迟自己退开,用复杂的目光向自己的孩子抛去疑问。
林雪迟面色很白,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他在发抖。
“对不起,我……我只是……”他想找个借口给自己下台阶,但想不出来。
喻江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林雪迟却没脸面对他:“我知道我不正常,从nnie之后我就不太正常,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造成困扰,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对着死人太久了,不太舒服,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其实很无力,喻江只好捧着他的脸低下头来重新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住。做父亲的可就高明多了,不管是在力道上还是在花样上,林雪迟根本玩不过他,嘴巴轻易就被撬开,牙龈很快就感受到男人舌头的扫荡舔舐,高热的温度让人口腔发酸,他忍不住嘤嗯一声,头脑发昏四肢松软。喻江有力的手臂正好搂住他的腰,将他压得更近。
唇舌全面沦陷,连舌尖都被搅得麻木了,嘴巴里全是男人呼出的热气,蒸得他面色如绯,心跳失速,心脏一下下撞击在胸腔上产生疼痛的错觉。这样真切的活着的感觉几乎让他哭出来,他只能张着嘴唇,任由男人将他的一切席卷而去。
喻江轻轻舔舐掉他唇角的涎液,才稍稍放开,摩挲他圆润乖巧的鼻头:“还好吗?”
林雪迟迷迷蒙蒙的,嘴唇还是温热的:“Daddy……”
喻江抚摸着他的侧脸。林雪迟脸上和额角都还沾着K。K的残血,细细的血痕此时已经干涸,凝成绛色点点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看上去惊人的艳丽冶致。喻江想起他方才舔血的表情,他很少见到这个单纯干净的孩子露出妖媚的一面。无可否认,在那一刻喻江心动了。他喜欢他嗜血的表情,喜欢看他被玷污的样子。
“你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孩子,雪迟。”喻江微笑。
林雪迟苦笑:“你……喜欢吗?。”
喻江轻啄他的唇角:“想要不喜欢很难。”
林雪迟吸了吸鼻子:“我怕你会觉得我不正常……”
喻江抱着他:“我说过,你只是不够自信。”
林雪迟讷讷道:“如果你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有表现出任何不喜欢你的时候吗?还是我表现得不够多?”喻江调侃着揉捏了一把他的屁股:“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再来一次,直到你确定为止。”
林雪迟一瞬间连耳朵都红了,他摇头:“不用,这样就很好。”
后来林雪迟回想起来,年轻的他在某一刻甚至庆幸过自己杀了人,因为如果他不杀人就永远不能站在喻江身边。他甚至想过,只要能够和喻江在一起,多少这样的手术他都愿意做,多少人他都愿意杀。
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会有为爱屠戮的浪漫主义幻想,要杀尽天下人只为博心爱一笑。这种属于男人扭曲的英雄主义对林雪迟来说不罕见,他一开始也把这种幻想当作玩笑似的在脑中把玩。
直到他意识到喻江是真的想要他肆意杀人,想要让他成为一台杀人的机器,他才明白,这种浪漫主义付诸现实带来的惨痛代价。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入局太深,在这个喻江精心制造的瓮笼里,他从一开始就是那只被等待捕获的猎物。
第30章 失算
“在想什么?”喻江问。
林雪迟收回神,问:“K。K的事情你真的有把握吗?”
喻江招来服务员买单:“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事不是吗?”
林雪迟摇头:“那不代表以后不会有,等他们查出K。K和Oscar的关系,迟早就会知道。”
“你觉得警察已经怀疑你了?”喻江问。
“从雪眉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我是这个家里面唯一没有死的那个。父亲和妹妹牵涉在同一桩案件里,我难道能摆脱嫌疑吗?”林雪迟皱皱眉。
“雪眉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Titus自杀,证据确凿。”
两人从餐厅出来,上车。林雪迟坐在副驾驶上,心不在焉地系安全带。
喻江没有说话,似乎有意维持着奇怪的沉默气氛。
饭后的胃气渐渐升起,与车内的暖气效果叠加很快使林雪迟昏昏欲睡。他歪着脑袋闭了一会儿眼睛,醒来的时候,人还在车子里,窗外是黑沉沉的海岸。
他揉揉眼睛:“我们不是回酒店吗?”
喻江稍微调低了一点车内的温度:“去看看你第一次做手术的地方。”
林雪迟瞠目:“你疯了?警察可能在哪里!”
“警察可能在抛尸的地点,那才是案发现场。”喻江说:“没人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做的手术,也没有人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杀的人。你不是怀疑我是旧金山案的主使吗?你不想知道其他的受害者都在哪里做的手术吗?”
林雪迟微微眯起眼:“你会让所有受害者都在一个地方做手术?”
“要准备好全套的手术仪器和道具,还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做手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如果我是主使,固定在某个地方做不是能省事很多吗?”喻江一本正经道。
车子停在熟悉的芦苇荡前。喻江拔下钥匙,开车门:“下去看看吧。”
林雪迟虽然心有犹豫,还是下车了。
车外很冷,记忆里潮湿清冽的风未曾改变。飘摇的芦苇荡背对月光倒映在水面,呈现出一片巨大的暗灰色虚影来。厂房嵌在这口阴影里,似真似幻,仿佛随时会沉入水中。
林雪迟拉住喻江的衣角,摇头:“算了,不去了。”
喻江回头看看他:“你确定吗?”
“嗯。”林雪迟点头:“去了也没有用吧,难道还会剩下什么东西在里面吗?”
喻江莞尔:“我是觉得与其你自己找个时间偷偷摸摸来玩探险游戏,不如我带着你看。你想找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免得你说我又吓唬你。”
林雪迟知道他在影射自己书房探险的事情:“少来,你真的要藏什么东西,难道我还能找到?”
喻江牵着他的手坐在河滩上,对岸是大丛大丛荧荧的灯火,远处似乎还能看到金门大桥巍峨的身影,深红色的钢铁之躯裹在寒夜的浓雾之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通向死亡的栈道。林雪迟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垂着眼睛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
“如果警察真的找到这里来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死?”年轻的医生低声问。
在飒飒的冬风里,他的声音很微弱。
喻江笑笑:“有人专门给金门大桥拍过一部纪录片,就叫Bridge,讲的是从这座桥上跳桥自杀者的故事。剧组访问了这些自杀者的亲朋、见证自杀过程的目睹者、社会分析专家等等,以此来探讨自杀这个话题。”
“我知道那个电影。”林雪迟蹭蹭他的颈窝:“每段死亡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不幸都不太相同,倒是没想到原来人可以有那么多去死的理由。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故事,剧组采访了一个自杀者的父母。这夫妻俩都出自非正常家庭,丈夫的父亲吸毒,妻子的父亲家暴。这对夫妻还算健康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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