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一笑间》第24章


“噢耶!”田甜欢呼雀跃,奔着去换衣服了。
杜一旻望着她欢快的身影在房间穿梭,一屋子都是她走调的歌声,当然,还有酸辣白菜散发的怪味,他对她的宠溺溢于言表。
苏影哗啦一声打开屋门,聒噪的门铃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带静下来的还有她准备发怒的抱怨声,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红红彤彤的鲜亮色彩,颜默将娇艳的玫瑰花堆到她面前。
每一朵都用透明玻璃纸包裹着,她一朵朵地拆开,细致地斜剪去一节枝干,插到盛着水的透明花瓶里,暗绿的叶和艳红的花交辉在清澈的水中,在杯壁上荡出好看的纹路。
颜默随手翻着报纸,时不时地抬头看她插花:“路上到处都是卖花的小女孩,缠着非让买一朵,没办法,谁也不能伤害,只能从每人手里买一支。我也没数,是多少朵?”
“十一朵,”苏影整理着落下的叶片和截去的茎,笑他道,“要是有一百个卖花姑娘,难道你还真买一百朵吗?”
“一年就这么个情人节,卖花姑娘多不容易,一是能帮她们早点卖完回家,二也是解我空手上门的尴尬,权当借花献佛啦!”他说得格外轻巧,仿佛不曾打算没有计划,独是走到路上碰见了这么简单。
他不经意的话,却让她心里一咯噔:情人节?自己是有很长时间没收到花了,尤其是玫瑰花。不过,总共也没收过几次,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四次都是统一的99朵,冰天雪地里最娇红欲滴的玫瑰,杜一旻总会按时送到她面前。每一朵玫瑰都羞涩地凹着,层层花瓣一片覆一片,鲜红如唇的瓣片上脉落纤毫毕现,柔嫩得让人不敢碰触,只能凑近闻香。
这些预示爱情彰显幸福的娇花散发着令人迷恋的沉郁香气,这样的香气通常会持续半个月,一直香到暗黄的枯色将翠绿和鲜红都遮盖掉。
杜一旻送给苏影的玫瑰,艳得比他嘴唇还要红的花朵,天长地久的99朵,却只开放了四个情人节。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么寒冷的季节,流氓和强盗都打起来了,你们还不把我保护起来,包养回家,我真是想罢工想到SHI鸟!
第二十二章
“啊——”苏影低沉的一呻,玫瑰刺果然比想象的锋锐,尖利地划破她左手的食指。
颜默呼啦一下站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看见血一丝一丝渗出来:“酒精和创可贴在哪儿?”
“书柜左下角的格子里。”她用右手小心托着受伤的手指,眼见着血慢慢凝成大团。
颜默提着小药箱过来,迅速脱掉米色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刺尖没留在肉里吧?”
她摇摇头,轻描淡写道:“只是划了一下。”
血滴像是慢镜头播放的影片,缓缓移到手指边缘,他赶紧堵上棉花团,替她按住止血。很快的,血便浸透了雪白的棉团,他柔声道:“酒精消毒,你忍着点儿。”她咬着下唇,点头示意他开始。
蘸着酒精的棉签刚一接触到伤口,她就“咝——”的倒吸一口凉气,酒精的冰凉触感如同一把冷剑刺来,她不由的闭起眼睛。
颜默握着她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擦着,看到她蹙起的眉头,还是心脏一紧。他埋下头轻轻吹,凉风抚着伤口减轻了疼痛,她的手稍微放松了些。她的手软软地放在他的掌中,这才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带着点点汗意。
他替她贴上创可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食指上飞舞,像是弹奏美妙的乐章,不停翻飞舞动。如同最初,她遇见他时,别无旁杂,只有他静寂地坐着,她踮脚张望,钢琴声如水轻柔,如同他一直安静的陪她,只是默默的,溢出满满当当的情,格外打动人心。
原本以为,自杜一旻之后再不会遇上动心的男人,似乎好男人跟自己爱的人一样,都去了别人的怀抱。自此以后,再不会有人注意到不小心割下的伤口,再不会有人理睬心里装不下的伤心,就算伤痕累累也不会有人在意。
而现在,颜默就在跟前,因为她手上一道浅浅的划痕而揪心,俊朗的眉毛拧成两条毛毛虫,皱在额上,却不难看,竟是额外难得的清逸。
“好了。”颜默收好药箱,物归原处。走回来的时候,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晚饭指望我了。”
苏影抱歉的朝他吐舌头:“那就有劳大律师啦!”
“大画家,需要买菜吗?”他收拾了桌上残留的枝叶,笑着问她。
她想起空空如也的冰箱,点头如捣蒜。
超市比想象中人多,没有约会的情侣都跑到暖气充足的超市来选购巧克力和其他礼物,暧昧的情愫多少让苏影和颜默两人有些尴尬。
本来想快速绕开的巧克力区人满为患,堪堪地堵住了通道,挪不动步。颜默索性叫住想要挤出人群的苏影:“要不我们也应景买两盒?”
“什么?”一门心思在突围上的她丝毫没有察觉颜默落在巧克力上的目光。
“还能有什么?”他拉着她,朝目标物努努嘴,“巧克力呀!”
她一扭头,瞥到他小孩般的神情,窃窃地笑他:“买呗,跟泽泽似的。”
他喜滋滋地拣了两盒放进推车里,笑眼弯弯,如夜空疏朗的星。
蔬菜、水果和牛奶,和一些填肚的小零食堆了满满一车,苏影扬了扬贴着创可贴的手:“你买这么多,我可帮不了忙。”
颜默嘴角微扬,朝她举了举手臂,那神情仿佛是刚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
“先生,您需要换购情侣手套吗?”收银员礼貌地询问道。
“怎么换购?”
“购物满两百的情侣即可用一元钱换购一双情侣手套。”
苏影急忙撇清:“不用了,我们不是……”
还没说完,就被颜默打断:“我们不是,刚好想买吗?正好!”
“好的,您拿好!”收银员把手套放进他们的购物袋里。
“以后接泽泽放学的时候,你就可以这样,”颜默把手伸进心形的手套里,假装另外一边也有一只手伸进来,给苏影做着示范,“牵着他过马路了。”
她不知所措地盯着路面,呆呆地“哦”了一声。
其实,我以为你会说:以后我们就可以这样,牵着手过马路了。
青草悄悄发芽,钻出一小丛一小丛的绿叶来,柳树婀娜地迎风扭着腰身,翠青的嫩枝舞得欢快。泽泽生日的那个周末,大家齐齐地排开了其他日程,一起郊游给他庆生。因为很久没有跟大自然亲密接触了,泽泽看到平坦宽阔的草坪就兴奋地打起滚来。
太阳正好,暖透了还带着寒意的料峭春风,照得人全身暖洋洋的。颜默带着泽泽在草地上放风筝,浩宇和冰冰在一边打羽毛球,苏影把吃的一样样地从食物篮里取出来放到野餐垫上。
颜默站在泽泽身后,手把手地教他怎样才能让风筝飞得又高又远。小人儿看上去很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回头问颜默问题,他也相当耐心,一点点地教。过了不久,小人儿基本上掌握了放风筝的要领,颜默便静立一旁,看他自己放,拉线、卷轮、收线、压低,每一个动作他都做得很到位,龙形风筝也飞得特别特别高。
苏影半眯着眼望向天空,涂着彩色花纹的纸风筝飞在高高的天上,苍穹之间只有这一点亮眼的色彩,像是被人无意间滴落的几点颜料,又像是顽皮的孩子扔掉的一支棒棒糖。不知和颜默说了什么话,泽泽开怀大笑,风筝在天上翻了个跟头,飞得不如之前稳了,他便又帮着小人儿拉线调整,慢慢的,他们收了线把风筝往回拉。
她斜斜地坐在草地上,泽泽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一晃眼,小不点儿已然一个七岁大男孩站在她的面前了,仿佛岁月迎风一抖,小小男子汉便卓然而成,不仅聪明,而且知道疼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低叹一声,小人儿从来没有问过她谁是他的爸爸,这个让她一直在脑海里演习了无数遍的问题,他从来没有问过。但是,他看到别的小朋友跟爸爸亲热时那种羡慕的眼神,苏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热切的、羡慕的,甚至带着酸溜溜的醋意。这也是他长期以来那么依赖颜默的原因,这也是他一直固执地叫杜一旻“叔叔”而不是“杜叔叔”的原因,在他小小的心里,该是有多么期盼自己也能有一个拿胡子扎他的爸爸,有一个可以供他毫不迟疑地叠声叫着的爸爸啊!
泽泽和颜默四仰巴叉地躺在地上,风筝跌落在脚旁,一大一小深深地呼吸着,冷瑟风中的太阳味道、和暖阳光中的青草味道,混合着大自然特有的芳香吸入鼻孔钻入肺腑,他俩还兴奋地在草地上翻起了跟头。苏影笑中带泪,莹莹的闪着光,冰冰走过来搂住她:“这样,多好!”
她点点头,使劲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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