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之恋》第19章


又宽敞的住家而满脸得意,如果老实告诉对方里头有麻烦的幽灵在,可能会非常失望。
「似乎是有妖怪,但不会造成人类的麻烦。」
他稍稍扯了些谎话。
「妖怪?」
亮一郎粗声大喊,站了起来。
「怎么可以让你住这种房子?我现在就去找房东谈。」
德马慌忙抓住生气的男人。看他这么挂心自己固然高兴,但与妖物精怪等同住,比较有问题的其实是亮一郎。
「之前住的长屋里也有很多妖怪。」
亮一郎像是吓到似的,眼睛睁得老大。
「妖物精怪随处都有,要找到一家没有的还很困难呢。那屋子里并没有特别多啦。」
就算德马告诉亮一郎理由,亮一郎还是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
「我之前也说过,它们都是些惹人疼的妖怪,就算会做坏事,也只到小孩子恶作剧的程度。而且如果要再搬家,找房子很麻烦的。这里价钱便宜房间又多,离大学近,也能把借放在教室里的书与标本拿回来了,不是吗?」
但是啊……亮一郎说着,依旧满脸不开心。碰上这种触霉头的事情,他似乎很难满意。
「里头也是西式的吧?请带我去看看。」
听到德马要求,亮一郎嘟哝着「哎唷……好啦」,握住他的手,不情不愿地迈步向前。打开门的瞬间只听见「喵呜」一声,桑叶猛冲出来,亮一郎「哇啊啊」地放声大叫。
「怎、怎么会有猫跑进房子里啊,明明有上锁耶。」
「大概是房东来看房子时跟在他后面进来,然后被关在里面的。」
德马说着,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突然想到,至今那些不愉快的传闻,说不定是由于猫的缘故。或许大家把猫在家里捣乱错当成是精怪了。」
亮一郎看看德马,「呼」地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只猫而已,怎么可能让那么多人搬家啊?」
听到对方说教似地这样对自己说,德马反而讲不出话来。
可以穿鞋子直接进到里面的长屋并不多见,进门后马上就来到走廊,走廊右边是约十二叠大的宽广起居室,墙壁是木板,虽是夏天,一进到里头却沁凉宜人。这里有桌椅,以及绷着胭脂色布料的陈旧长椅,墙壁边还有简朴的架子。
走廊尽头是厨房,这里也相当宽广,通往二楼的楼梯在起居室与厨房之间。
「对啊,从上面看,景色很不错哦。」
对方拉着他的手臂走上楼梯。二楼有两间房间,一间约六叠大,空无一物,另一间则是约八叠大的宽阔房间,里头有两个长椅般大大的东西靠左右两侧墙壁放置着。
拜桑叶先来饱餐一顿所赐,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已不再有幽灵的气息。非但如此,之前群聚在窗边的妖怪们也不见了。虽然它说肚子不饿,看来也吃了不少。
亮一郎从长椅般的东西中间走过,打开位于正中央的窗子。
「来,看看。」
听他这么说,德马便往外看。由于附近地势平坦,让他眺望周围景色时能清楚地看到远处——大路的车马道上来去交错的人力车,连绵商店的屋檐瓦,还有屋顶另一边水面闪烁粼粼波光的河川……习习凉风吹来,德马的嘴角自然绽放:
「这景色真美。」
「看出去的视野实在太好,不觉得自己也伟大起来了吗?」
听到亮一郎滑稽的说话方式,德马呵呵地笑了:
「话说,这个大大的长椅是什么?」
「这个吗?」亮一郎说着坐在其中一张长椅上。
「似乎是一开始住在这儿的外国人设置的,这是西式的睡床,似乎叫做『bed』。」
虽然之前听过,但这还是德马第一次亲眼看到真正的「bed」。
「这就是『bed』吗?」
也因为稀有少见,他仔仔细细地看着。
「似乎是因为外国人到上床睡觉时才脱掉鞋子,睡觉的地方才做得这么高。要是把被窝铺在这板子上,就可以直接睡觉了。」
他一面杞人忧天地想着「睡觉时要是掉到地上可怎么办?」一边在亮一郎身边坐下,床发出小小的「嘎吱」倾轧声。
肩头被环抱的德马转过头去就被吻住了。亮一郎炽热的嘴唇,以及他混合汗味的体味,令德马如喝醉般脑袋晕眩。
「请您别这样,至少等天暗下来……」
德马以双手推开亮一郎的肩膀,并没有使出多大力气。
「为什么不行?」
对方反问令他困扰。孩子气的眼眸正俯视着德马。
「因为外面天亮着。」
「没人规定大白天就不行吧?」
亮一郎邀请似地抚摸着他的后颈,因为痒,德马缩起肩膀。
「说不定有人会看。」
「这里是二楼,谁会看到?是鸟还是天狗(注37)?」
德马陷入沉默。亮一郎驳倒对方似乎很高兴,露出满脸笑意。虽然德马非常喜欢这个男人,然而碰上这种时候,还是会觉得他令人恨得牙痒痒的。
「行李还没搬进来。再玩下去,东西还没整理完就已经到晚上了。」
德马直直站起来,亮一郎也不再坚持继续诱惑他,走到房子外面,只见庭院里有位女子,穿着矢絣(注38)的和服,头发往上梳成御盥(注39)髻,年纪约三十岁前后,站立的身姿非常美丽,眉毛细而坚毅,丰厚的唇却隐约飘散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这只银条纹的猫是你的?」
猫形的桑叶蜷曲在女子脚边。桑叶非常喜欢女性,平日里也常对德马说:「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那位小少爷啊?不觉得很蠢吗?」
「哦,刚刚谢谢你的茶杯。」
背后传来亮一郎的声音。桑叶离开女子,沙沙地跑向长屋后头。它拿亮一郎很没办法,之前亮一郎迟迟未归,德马遣它去看看对方的情况,结果烂醉的亮一郎抓住化成猫形的桑叶尾巴甩圈圈,让它非常非常生气。
看来就是这女子告诉亮一郎「家里会出现精怪」的。
「你说同住的人不太舒服,就是指这位?」
亮一郎回答「是的」,德马则低头行礼:「小人是佣人田中德马。」
女子自称千枝,轮流看着亮一郎与德马。
「佐竹先生说自己是大学老师,我还以为你应该是书生呢。」
「因为我没有妻子,所以由德马照顾我。」
听到「喵」的一声猫叫,一只土黄色的猫靠过来,看来是她所饲养的。千枝抱起猫问道:
「既然是大学老师,做的想必应该是非常困难的学问吧?」
「并不难,每天只是拔草而已。」
千枝似乎感到不可思议,歪头疑惑。
「亮一郎少爷在大学是研究植物的。」
德马补充说明后,千枝便「哦」地回应:
「若是植物的老师,可能会知道哦……虽然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我看过一年到头都开花的红色山茶哦!世界上有这种山茶花吗?」
行李不大多,搬进家里并没有花上很多时间。亮一郎去归还借来的板车,德马则一边打扫家里,一边解开行李。当家中大致整理完毕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亮一郎汗淋淋地回到家来,德马便将绞过的汗巾与水递给他。亮一郎坐在起居室的长椅子上,一口气把水喝光,并在休息片刻之后站起来,不知为何拉上了窗边的窗帘。
「亮一郎少爷,这样屋内会变暗的。」
「因为隔壁的寡妇会走来走去啊。」
家中并没有什么羞于见人的东西。德马歪头问:
「话说她提到一年到头都开花的山茶,是不是把其他的花错看成山茶了?」
千枝询问时,亮一郎断然表示「没有一年到头都开的山茶」。
「你在意那位漂亮的寡妇?」
「才不是呢!但她似乎很想知道的样子。」
亮一郎「嗯哼」地应了一声:
「说不定是看错了……我认为世界上并没有如那位寡妇所说的花。」
「为什么呢?」
「她不是说了『一年到头都开放』吗?我没看过一年到头都开放的花,也没听说过。先不提这件事,你喜欢亮一点吗?」
听到对方询问,德马便回答「嗯」。亮一郎咧嘴笑答「我觉得暗一点比较好」,然后抓住德马的手腕,把嘴唇凑到他耳边低语:「我饿了。」
「厨房还没整理完……今天晚上要去外面吃吗?」
「从白天起我就一直没吃到东西,头都快晕了。」
「我记得您白天就吃过便当的握饭团了,那样不够吗?」
对方把德马带到餐桌旁,让他俯靠在桌边,叠住上半身似地压在他身上。感觉到后颈热烈的呼吸与解开和服裤裙绑绳的手指,德马总算明白亮一郎意欲何为。
「您、您要做什么?」
对方毫无疑问地是要在这种地方向他求欢,德马慌张起来。
「给我吃好吃的东西吧。」
听到情人沙哑的声音,德马全身的皮肤都发麻似地颤抖。裤裙啪沙掉在木头地板上。
「那么请到二楼的寝室去吧,被窝也搬到那儿去了。」
「我等不下去了。」
亮一郎把手指从德马的和服前襟伸进去,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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