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婚后》第44章

“清墨，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凌阿姨今天非常干脆，这是让我没有想到的。但也许是失去了那种消磨的耐心吧，当然，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的单纯，换个词来形容就是“幼稚”。
这样一句话，展开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展开了我以后的人生。
、第五十一章
“嗯，您说吧，我听着。”
凌阿姨端了端茶杯，继而又放下，“清墨，我想你知道之凡他父亲是死在谁手里吧。”凌阿姨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其实后来想来，只能怪我当时的无知，凌阿姨的恨多表情都暗示了之后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我的确知道。”
“呵呵，你果然是知道的，怪不得，怪不得，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凌阿姨这句话似乎是在我说，也似乎是在对她自己说。“那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同意之凡娶你的。”
“我知道。”
“那你就离开之凡吧，你们这样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四年前，我私自帮他做过一次选择了，结果对他对我都只是伤害；四年后，我想让他自己做选择，至于结局，我们都无法预知。”我毫无畏惧地对视着凌阿姨的眼睛，第一次没有在对方这样逼视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你们分开六年了，不是短短的六天。中间相隔了多少，你们彼此真的还和六年前一样吗？你知道之凡这六年都经历了什么？你了解他现在的生活圈子吗？你能确定他对你的感情之事对旧情的眷恋而已经不是爱情了吗？你能自信地告诉我可以帮助他的事业吗？”凌阿姨一脸嘲笑的看着我，顿了一会儿，继续她的长篇大论，
“不，你不知道，你不了解，你不能确定，你也不可能帮助他的事业。现在的你，对他来说只是一段一时沉迷着的往事。很快，你会发现，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凌阿姨发表了这么一段铿锵有力地论调，我作为一个唯一的听众，认真听完了，不错过任何一个字。
“我对她来说究竟算什么，我想我这个当事人更有体会，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人。也许六年让我们陌生了彼此的生活，但是我相信慢慢的融合会将离别的痕迹抹去的。我们相爱，我爱他。”
凌阿姨一边的嘴角微微地翘了翘，似笑非笑，有一张阴冷的感觉。这一次，从见到凌阿姨开始，我就感觉冷飕飕，阴森森的。
“呵呵，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就是太把爱情当回事了。存在过的就是存在过的，是任何东西都抹不去的。别异想天开了，六年，把你们远远地拉开了距离，你在天涯，他在海角。”
“天涯海角不过是同一个地点的两个称呼罢了。地球是圆的，所以我们还是相接在了一起。凌阿姨，如果您今天就是想和我谈这个，那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
我端起茶杯想喝一口，有点口渴了，可是茶水早已冷却。凌阿姨推过了她的那杯没动过的苦丁茶，“你喝喝看，这种茶的感觉怎么样？”
我也不想在为拒绝说出一长串理由了，就端起了那杯苦丁茶小小地抿了一口。入口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真的很苦很苦。
“味道怎么样？”凌阿姨明知故问着。
“很苦。”我老实地回答。
“从前，我最喜欢喝这种茶了，之凡他爸爸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回了一些类似的苦茶。这茶入口虽苦，但喝完以后很清爽干净，过久了甚至有一股隐隐的甘甜一直在唇齿间。每天午后，我都习惯喝上一杯，一天好心情。”这时候，凌阿姨脸上是幸福地微笑着的。的确，凌叔叔和凌阿姨的感情一直非常好，是很多家庭羡慕的对象。
不过，很快，那种幸福的笑就从凌阿姨脸上消失了，无影无踪，她的回忆也结束了。话锋急速一转，语气中是满腔的仇恨。
“六年了，我再也没有碰过这个茶。从之凡他爸爸走了以后，喝下去只有哭，嘴里苦，心里苦，永远的苦。这一切，都是你爸爸害的，他害了我，也害了之凡。要不是他，我们母子不至于背井离乡，之凡不至于为了十几万的投资去黑石飙车，打黑拳，这都是在玩命。这些，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说完，凌阿姨抓过我面前的那一杯苦丁茶，一把甩在了地上，茶水四溅。
“对不起，凌阿姨。”我站了起来，郑重地朝凌阿姨弯腰鞠躬，我想我和爸爸的确欠着她一次真诚的道歉。我没想到在美国凡哥哥竟然生活的这样艰苦，以命相搏，来实践着他对我的承诺。
凌阿姨侧了侧身体，避开了我的道歉。“不需要。人都去了，我要你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离开之凡，从此天涯墨路，我们两家就算两清。别逼我告诉之凡，我想你也不会愿意他知道这一切的。”
“不管您接不接受，我都必须向您说这一句‘对不起’，是我爸爸的歉意，也是我的歉意。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相爱，我不会离开他的。”
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没有底的，我只是在赌，用我一生的幸福做赌注，赌凌阿姨对凡哥哥的爱不会被仇恨压倒。
“你知道之凡现在在哪里吗？先别急着做决定，跟我去看看吧？那时候你要是还是这么坚持，我不再反对你们。”凌阿姨拍了拍裤脚被茶水见到的茶叶，语气平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凌阿姨为什么这么笃定我最终会改变决定，甚至说出了“不会反对我们”这超过了她底线的话。我相信凡哥哥，上一次我知道是我无理取闹了，凡哥哥不可能和那个女人之间有什么的。因为，从小到大，凡哥哥从来不会骗我。即使开玩笑取笑我，也都是我自挖陷阱，他从来不曾欺骗过我。
“好。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我听到自己说得很坚定，很自信。
凌阿姨嘲讽地笑了笑，拎起手提包包，放下一张“毛爷爷”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我又没有跟上。大概也是知道我不会落下的，为了她那句“不再反对”，上刀山下火海，我想我都不会迟疑地去闯一闯的。
凌阿姨带我回了凡哥哥的别墅。很多天没回来了，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依然非常熟悉，因为这里的设计可以说都来自我的梦想。
“你自己上去吧，他在书房。我在后花园等你的答案。”说完，凌阿姨放下了手提包包，就径自一个人去了后花园，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
我在客厅呆愣了一会儿，按着凌阿姨的提醒上了二楼，去书房找凡哥哥。只是，只是，又是这间房，又是这样的场景，我又一次从微开的门缝间看到了凡哥哥和那个女人。这一次，凡哥哥坐在黑色的真皮大转椅中，那个女人低着头弯着腰，两个人似乎在讨论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我相信凡哥哥，但是女人天生的敏感让我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难受。我没有去敲那扇近在咫尺的们，凌阿姨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必须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她想让我看到的。
“之凡哥，既然我们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他的底细了，就直接把他处理了吧，留在公司里始终不安全。他现在手里还接触着我们下一项开发技术呢。”
我讨厌她用“我们”来形容他和凡哥哥。
“先留着他，让他蹦跶几天吧。将计就计，顺藤摸瓜，你不觉得更有意思吗？”
“原来你已经采取措施了，我还奇怪这次你怎么迟迟不动手。害我瞎担心了一场，自作多情了。”然后，我看到那个女人顺势坐上了凡哥哥的腿，我的手指开始发冷。但我还是相信凡哥哥，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纤云！”凡哥哥推开了她，站起来立在了一边。
呵呵，凡哥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我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兴冲冲地轻手轻脚地下楼去找凌阿姨了。
凌阿姨坐在一把小摇椅上，看到我脸上的兴奋似乎还笑了笑。没等我开口，她就先开口了，“你来了，坐吧。”
我也不等坐下，想马上告诉她我的决定。“我——”
“别急，听听这个。”凌阿姨又一次打断了我想说的话，拿给我一个移动话筒。
我不明所以地接过，疑问地看着她。
“拿起来听听。”
我狐疑地拿起了话筒，贴在耳边听起来。
“之凡哥，爸爸让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他问了我好几次了。”话筒中传来那个女人柔柔的声音，很好听的声音，却刺痛了我的耳朵。她都在问些什么，凡哥哥怎么会娶她呢？
然后是凡哥哥低沉的声音响起，“纤云，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不会再有婚礼。”
听到凡哥哥的声音，我刚刚高高悬着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
“就因为你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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