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开过旧夏天(出书版)》第45章


家,冬日里应该是 最温暖的地方,为什么对他们而言,都是如此逃避?孟行好奇心很强,可从不问陈墨的家事,他是个敏感的人,知道很多事情是不便言说的。知道而不能改变,还不 如什么都不晓得,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
两个人并肩走进别 墅,家里常年都有人,陈墨是不带钥匙的,按了门铃,“叮”地一声过后,很快门开了,露出杜依依那张巧笑倩兮的脸。
孟行心里嘀咕了 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大是客人呢,这小妮子也太反客为主了,就那么喜欢老大么?难道男人不苟言笑比较有魅力?看来以后自己也要换个风格才好。
“陈哥哥,好久没 见啊!”杜依依很开心。从放假到现在,每次过来,都看不到陈墨。
“你好。”陈墨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个招呼,和孟行走进去。杜依依看到陈墨身 后的孟行笑脸垮了下,内心腹诽着,这个跟屁虫怎么什么时候都在啊!
孟行倒是很热情的走过去,笑嘻嘻道:“呵呵,依依,真巧,又见面啦!”
孟行边说边上下打 量着杜依依,难怪老大叫她‘hellokitty’;果然又是粉红色的羊绒薄衫,配着白色的靴裤,很清爽的打扮,衬得她眉眼如画,可惜这小妞钟爱的粉红 色,是老大最讨厌的。
他要不要有良心的 给她提示呢?孟行邪恶地想 ,粉红色的护士装是他最喜欢的制服诱惑系列装扮,改明他‘好心’提示杜依依,就说陈墨好这一口吧。
人生,真有乐趣 啊,尤其是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杜依依要是知道孟 行此刻的心理活动,一定上去撕了他的嘴巴。她撑起笑:“小五哥哥,你也来啦!”
陈母在功能房练瑜伽,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有点嗔怪地说:“儿子,最近 放假又不忙,怎么叫你回趟家,这么难!”
“阿姨好!”孟行 嘴甜地抢过话题。
“小孟,你也是, 听你妈妈说你也搬外面住了,让我们这些老太太怪操心的。”
操心?孟行心里冷 笑了声,他的妈妈早就死了,他没有福气让‘妈妈’操心。他微微一笑,露出唇角两个酒窝,“阿姨,你要是老太太,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呵呵,就你最 甜,会哄人,我们家小墨,有你一半贴心就好了。”
陈墨看到窗外的光 照在母亲的脸上,有淡淡的细纹,贴心?心从来就没有给过我,让我如何去贴近?不是自己的心,又怎么可能真实。
陈父难得也在家,孟行难免一阵客套的寒暄。陈墨回家,照例是要和父亲下一盘 棋的,孟行和杜依依都不善此中之道,成了围观群众,场景看上去和乐融融。
好不容易挨到午饭时间,因为多了个孟行,陈母吩咐吴妈加做几道家常菜,自己 炖了冰糖银耳莲子羹,温在白瓷煲中。
午饭孟行吃的很欢 畅,尤其看到陈母频频暗示陈墨追求杜依依,低头憋笑快成内伤了,英明神武的老大,难得也有今天!
秦凌云带着安乐来到城中一家著名的餐厅,门外泊了许多好车,0字开头的就有 好几辆。
餐厅布置得富丽堂 皇,紫檀木的屏风将每个桌子都隔成隐秘的格挡,却不显逼仄。他们选了临街的位置落座,对街是市政建筑,大理石墙壁上雕着游龙,看上去颇有气势。
点了一壶碧螺春, 两人静坐着等待上菜。安乐瞧着对面的秦凌云,金丝框眼镜下,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他有很深的法令纹,他指着对面建筑的雕刻问:“看到了吗?”
安乐点点头,心里 嘀咕着,又不是瞎子,问的真是废话。
“从这组雕刻身上 能看到什么?”
安乐想了想,微微 一笑道:“这是考我吗?”
秦凌云看着安乐不 动声色的说:“生活中处处都有学问,我希望你学会善于发现。”
安乐摊手道:“秦老师,有什么你直说,我没文化,看不懂什么深刻的内涵。”
“这组浮雕,形神 都不具备美感,雕刻粗糙,明眼人看到都是要摇头的,可它却存在于这么中 心的位置,你知道为什么吗?”
等不到回答,秦凌云径自说下去:“因为利益。世上熙熙皆为利来,世上攘攘皆 为利往。就如同这座浮雕一样,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位置。”
你知道你应该在的 位置吗?秦凌云抿了口热茶,定眼看着一言不发的安乐。她是个聪明的人。
“你放心,我会让你的付出,有所回报。”
孟行跟着被陈母极 力送做堆的两个人,走出别墅,午后的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空气干燥。
他拍了拍陈墨的肩膀,凑过去耳语了一句:“你放心,有哥们在,我会帮你招 架,不过要有回报哦!”
陈墨伸手比了个电 话的姿势,孟行立刻心领神会。在裤兜里熟练的翻开手机,长按了快捷键。
杜依依拿着陈母给的歌剧招待券,心里美滋滋的冒着泡,有这样的机会,下周慈 善晚会的女伴,陈墨会不会邀请自己呢?还是要自己先开口?
电话声响起来,陈 墨掏出手机,按了接通:“李老师,你好。哦,设计的课件有问题?好,我等下就过去。”
挂掉电话,陈墨对杜依依说:“依依,临时有些急事需要我去处理,很抱歉,歌 剧不能陪你一同去看了。”抬手将车钥匙丢给孟行“小五,你送依依回家吧。”
老大,你真能瞎掰!孟行心里膜拜了一下,摸摸鼻子,笑呵呵的对杜依依说: “我下午没事,依依,我陪你去吧。”
放手
陈墨目送孟行带杜依依离开,银灰色的车子很快消失在视线里。车行道间或驶来的都是私家车,半天不见一辆的士,他也没有要处理的事情,慢慢在行人道上前行, 阳光照得他的身影拖拽在脚下,随着时间过去,渐渐拉长,异常伶仃。
平常陈墨都是自地下停车场直接进入公寓的电梯,今天回来没有开车,他从门厅 走进去,一眼看到季天雷。其实这不是第一次,那夜过后,陈墨在公寓附近见过他好几次,只是远远的跟着,陈墨便装作视而不见。
然而今天似乎不 同,他迎面直上,站在陈墨面前拦住去路,高大的身体将走廊挡了一半。陈墨挑挑了眉:“师兄,你找我?”
季天雷点点头。
“上去坐坐吧。” 陈墨伸手准备去按电梯,被季天雷拦下。
“不方便,还是跟 我到拳馆吧。”他的头发凌乱,眼睛有明显的血丝,看上去精神并不多好。陈墨靠近闻到一丝酒气。
陈墨站立不动,进出电梯的人都看着这两个堵路的男人,却没有人出言说“让 开”,空气似乎都凝重起来。
“我不会把你怎么 样,怕了?”季天雷带点挑衅的说。
陈墨微微一笑:“懂得害怕的人才懂得珍惜生命,不怕死是莽夫的行为。”
季天雷知道论口才 不及陈墨,他直截了当的说:“最近憋屈的很,去拳馆和我松松骨头吧。”
习武的人,有拜帖之说,也注重长幼之序,师兄发话,原本做师弟不应忤逆,但 陈墨眼中并没有这些,他抬起头,“去拳馆可以,但你喝酒了,我不和你对战。”
二年多,他们没有对打过,但师父在的时候,师兄弟两人倒是时常较量,点到为 止,谁不比谁强,两人半斤八两,但陈墨毕竟时日短,凭借的是身体的灵活,若论真功夫,自然不及季天雷。
季天雷看着陈墨,露出鄙夷的神色:“你还是这么胆小。”
陈墨摇摇头:“师兄,你喝多了。你来找我,无非不甘心,可你连安乐的面都不 敢见,到底谁胆小?”
“我只是不想让她 为难!”
“那么就彻底手放 开,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大义,谁离开谁不成活!”
季天雷惨淡的笑出声:“你看的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的那点破事,安乐 跟了你,能幸福?”
“这不是你需要担 心的事情。”
季天雷也不多话, 拉着陈墨就往外走。保安看他一脸煞气,走过来问:“陈先生,有需要帮忙的么?”
陈墨摆摆手,跟着他走了出去。起了风,丝丝寒意透过衣服直入身体。陈墨拦下 一辆的士,两人一前一后上车,也不说话,车厢狭小的空间越发显得逼仄 。
郊区的气温明显比市内低了几度,低矮的建筑灰暗的色彩,冷清。下车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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