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第93章


云深望着他眼里的神彩,不由得笑了,朗声道:“觉非,再见。” 
第67章 
宁觉非带着云扬一路飞速奔驰,在第三日下午便赶到了燕屏关外的北蓟军中。 
澹台牧显得骤然苍老憔悴了许多,不过才三十许的人,鬓边竟已有了星星白发,但气度仍然威严沉稳,情绪十分冷静镇定。 
宁觉非从“烈火”背上跳下来时,已是筋疲力尽。他已有多日未曾如此长程骑马,大腿两侧已经磨破,火辣辣的疼,但别人却看不出来。他依然步伐稳健,从容不迫地上前跪下见礼。 
澹台牧急忙将他搀了起来:“觉非,战阵之上,不必闹这些虚礼。” 
“是。”宁觉非沉静地点头。“皇上,战况如何?” 
“还是攻不进去。”澹台牧转过头去,遥遥地看向山上高高矗立的雄关,表情十分复杂。“前日我军一阵狂攻,你训练出的鹰军有一彪人马杀上城头,抢下了……德沁的头颅,后来被陆俨带人反击,又退了出来。” 
“哦。澹台将军的……事,我很难过。”宁觉非诚恳地道。“陛下请节哀。” 
澹台牧沉痛地微微点头,伸手揽住他的肩头,与他一起往王帐走去。 
帐中只有两名太监侍候,澹台牧一挥手,两人便立刻退了出去。 
澹台牧将宁觉非拥进怀里,紧紧抱住,低头埋进了他的肩膀。这位气魄宏大,心胸广阔的君王终于流露出了积郁已久的一丝软弱。 
宁觉非有些不知所措,既不敢随便拥抱他以示安慰,也不敢胡乱开口,怕辞不达义,反为不美,只好挺立在那儿,不言不动。 
良久,澹台牧才轻声地说:“觉非,你说德沁他……会转世吗?” 
“会的。”宁觉非毫不犹豫地说。 
澹台牧似乎好过了些,问他:“灵魂是不会死的吧?” 
“是。”宁觉非肯定地道。“我就是明证。” 
澹台牧抬起头来,情绪已恢复了镇定沉着。他微笑道:“觉非,你真是天神赐予我的厚礼,也是天神赐予我们北蓟的福星。” 
宁觉非也笑了:“是陛下抬爱,觉非之幸。” 
澹台牧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感谢,这才道:“你一路劳顿,快坐,喝口水,歇息歇息再说。” 
宁觉非待他面南坐下,这才在下首坐了,问道:“我军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燧城那边情况不明,只知十二天前还余下五万余人。”澹台牧冷静地说。“这里的伤亡不大,只有三百余人阵亡,两千余人受伤,且大部分是轻伤,可以继续战斗。鹰军两万人,只在前日攻上城头后折了十七人,重伤九人,轻伤有百余人。” 
“好。”宁觉非感到很欣慰,不由得笑了。 
澹台牧感慨万千:“觉非,如果当初听了你的话,我们那二十万大军也不至于损失这么惨重,德沁……勇则勇矣,智谋不够,又身份高贵,性烈如火,在战阵之上无人能够钳制,要对付南楚的荆游两将,确实不是对手,这……结果也不奇怪。觉非,你说说看,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宁觉非不想再提前事,讨论谁是谁非,因为毫无意义。他起身出帐,左右看了看,见王帐周围站了一圈持刀的侍卫,无人能够偷听,便回进帐中,对澹台牧道:“陛下,我有个计划……” 
整整一日,两人都在帐中谋划,随后又召见了从燧城回来的那拥。 
当夜,北蓟分兵一半,十五万轻骑兵秘密离开,向西疾速潜行。 
接着,几个信使飞马赶往燕北其余六郡,传令各处仅留一万人马,继续攻城,其他人立即兼程赶回燕屏关。 
第二日直至午时,澹台牧待各处兵马陆续赶到,才下令继续攻城。南楚将士早已严阵以待,立刻还击。顿时,城上城下喊杀声大起,滚木擂石齐下,箭如飞蝗般在空中嗖嗖对射。 
宁觉非站在大营门口,远远地看着战况,直到傍晚,才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燕北七郡对他们的兵力调动并无察觉。 
当晚,已恢复豪迈爽朗的澹台牧摆下酒宴,与宁觉非壮行。 
宴罢,宁觉非匆匆睡了两个时辰,便在子夜时分起身,率领两万鹰军悄然出发,离开了燕屏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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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直至午时,澹台牧待各处兵马陆续赶到,才下令继续攻城。南楚将士早已严阵以待,立刻还击。顿时,城上城下喊杀声大起,滚木擂石齐下,箭如飞蝗般在空中嗖嗖对射。
宁觉非站在大营门口,远远地看着战况,直到傍晚,才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燕北七郡对他们的兵力调动并无察觉。
当晚,已恢复豪迈爽朗的澹台牧摆下酒宴,与宁觉非壮行。
宴罢,宁觉非匆匆睡了两个时辰,便在子夜时分起身,率领两万鹰军悄然出发,离开了燕屏关。
一天两夜之间,他们奔行了八百余里,在那拥的引导下到达了奥特岭东麓。
宁觉非仰头上望,这座被三国都视为“死亡地带”的巨大山脉奇险雄峻,大部分是石峰,寸草不生,海拔都超过了六千米,山腰之上云雾缭绕,终年积雪,鹰飞不过,猿攀不上,的确是一道天然屏障。
宁觉非回头看着军容严整,排得整整齐齐的两万鹰军,朗声道:“这一次,是去救援我们的兄弟,无论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必须越过去。”
“是。”两万个声音齐声应道,没有丝毫犹豫退缩。
宁觉非不再多言,一提马缰,随着那拥带头走进山中。
山势崎岖,根本没有路。只上了数十丈,他们便一齐下马,小心翼翼地在那些只有轻捷灵活的羚羊才能走过的峭壁间攀援而上。
宁觉非再三告诫部下,必须万分谨慎,尽力避免非战斗减员。
他们在齐膝深的积雪中前进,在狂风中艰难地越过一个又一个山口。在大风雪中,他们用牛皮包住马腿。为了暖和身体,他们用小刀切开马的血管,吸喝了温暖的血液之后,又细心地把血管封闭起来。
宁觉非病体未愈,本就畏寒,此时在冰天雪地中连续行军,已隐隐地加重了他的病势,但他用极其坚忍的意志努力压制住,率领着这支“铁军”不断前进。
为了安全,他们晓行夜宿,绝不仓促冒进。经过十天时间的跋涉,在牺牲了百余人之后,他们终于翻越了这道大部分生物都难以逾越的天险,创造了这个时代的奇迹。
顺着山势的余脉,他们秘密进入南楚境内。
宁觉非命令队伍稍稍休整,随后便亮出携带的军旗,向西南方向的燧城急驰而去。
一路上,南楚百姓惊恐地看着身穿北蓟军服的这支铁骑,看着高高飘扬的鹰旗和“宁”字大旗在面前翻卷而过,纷纷四散奔逃,大叫道:“敌人来啦。北蓟人攻进来啦。”
鹰军中有熟谙南楚话的心战分队,边疾速奔行边齐声大呼:“北蓟大军已攻破燕北,南楚守军全部投降,临淄不日即破,百姓们勿忧,我军不伤平民,不杀俘虏,只要不抵抗,一律优待,分田放粮……” 
南楚全国都已知道上次被俘的二十万士卒并未被杀,又看到他们军容严整,士气高昂,且已深入南楚境内,对他们的话便信了一大半。鹰军如此张扬地飞骑而过,“燕北已破,北蓟大军直下临淄”的流言便迅速地传扬开去。
宁觉非没有采取直线进军,而是绕了一个大大的S形,又故意拖延了几天,让流言比他们先到燧城地区的南楚军中,这才率鹰军踏上了从燕北到燧城的必经之路,再向西直行,杀奔燧城。
这一路上,他们果然没有遇到抵抗,却也做到了秋毫无犯,赶路时也只在道路荒野之间奔驰,绝不踩踏农田。在一个村民已全部逃走躲藏的小村子里,他们在屋中找到了吃食,又打上井水灌满了水囊。等他们离开后,有几个壮着胆子的年轻人跑回来察看,却发现井台之上放着银子,下面还压了张字条。他们连忙去村外的山中报信,又找识字的先生看了,原来这是北蓟人在村中取用之物的清单,上面还写着:“因村中无人,故不告而取,甚感歉意,留下银两,以作补偿。”他们放下了一百两银子,远远多于他们取走的食物和用品的价值。
此事顿时引起轰动,并立即传播至十里八乡,犹如长了翅膀的小鸟,越飞越远,越传越广,种种惊诧、困惑、怀疑、赞赏、感叹等情绪弥漫在南楚百姓心中,就如种下了一粒种子,在合适的条件下,就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虽说如此,南楚百姓对当年北蓟异族入侵时的残忍好杀仍然记忆犹新,这时看他们忽然转了性,疑惑之余还是觉得走为上,于是北方的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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