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在未来苏醒》第87章

“……这都不叫大事？”
林曜反倒像是有些惊讶：“布拉德家是那么宣称，但没有任何人会相信死掉的那一个就是他们唯一的天才。”
苏怀臻：“……”他指的是那两百多号人，而不是什么联邦布拉德家的天才啊。
不过他已经猜到了一些，当初想要圈养望心狼一族的，八成就是这个营地里布拉德家族的人。布拉德跟林家一样，是联邦十三大上位贵族之一。由此及彼，他们的行事苏怀臻完全可以想象有多霸道。当初他们肯定是看中了望心狼的特殊作用，也根本不会考虑这种变异兽本身的意见，更不会在意望心狼的高智商和自尊，就想要捕捉它们进行驯化。没想到这种变异兽干脆果决的自我了断不说，还留下了另一只同族，最后给他们来了个一锅端。
要说这毕竟是两百多号人，可苏怀臻很难对他们产生出什么悲悯的情绪。当然，说起复仇成功的快感他就更没有了，毕竟他再对望心狼一族的遭遇感同身受，那也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只是想到那个复仇的身影，苏怀臻忍不住有些唏嘘：独狼为了完成这一切，肯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包括它的生命。
苏怀臻正感叹呢，肩膀上忽的搭过来一只手。
是林曜。
他可以认为林曜这只手是在安慰自己吗？苏怀臻想到，又觉得这种念头实在有些异想天开——这个自身情绪都十分匮乏的家伙，会知道什么叫安慰人吗？
但林曜的下一句话却让苏怀臻再次确认，在某些时候这个人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
林曜问：“你在难过？”
“也不是。”随着这个问句，苏怀臻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只是有点惆怅和失落。”
“惆怅？失落？”
差点忘记这家伙终究有点情感缺失，苏怀臻解释：“就是知道林一的长辈死了，觉得有点不舒服，还不到难过的程度。”
“哦。”林曜没有再问。
房间里两个人又相对无言。
反而是另一边的两只小狼，闹腾得越来越欢，从地面上转移到床上，不断的追逐打闹，发出兴高采烈的叫声。
苏怀臻被它们的声音吸引，偏头看了过去。
他的脸上立刻就浮起宠溺又纵容的神色，夕阳从窗口照进来，给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层柔和的金红色光芒。
林曜注视着苏怀臻，他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苏怀臻是怎么到的愿望星球又是做什么去的，他不清楚苏怀臻是怎样进入的瓦伦西机甲学院，他不知道苏怀臻在瓦伦西亚认识了些什么人还可以对着他们露出那样的笑容……
似乎在自己一不小心的时候，苏怀臻就已经与他渐行渐远。
对方能进入学院的机甲战队，能前来参加联邦学院机甲联赛，就意味着他的光芒已经越来越耀眼，根本无从隐藏。
苏怀臻有了更广阔的天空。
而天空中并没有他的存在。
林曜感到有什么情绪在胸臆间泛滥成灾，如果他没弄错的话，那应该被称作恐慌。
从小狼那里收回目光，苏怀臻就发现林曜好像在想什么，目光穿过了自己，却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他轻轻咳了一声，“林曜。”
林曜竟然过了一会才看过来：“嗯？”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太空港里看到你了。”
想起之前在飞船上小二告诉他发现小一气息的事情，苏怀臻心里一动：“哪个太空港？”
等林曜报了名字，他才确定果然是之前经过的地方，而不是此刻他们所在的特雷勒堡。
“你本来要去哪里？”所以，对方的目的地肯定不会跟自己一样是特雷勒堡。
“索兰诺。”
苏怀臻眨了眨眼：“索兰诺好像跟特雷勒堡不在一条航线上，离这里挺远的。”
“嗯。”林曜没隐瞒他的意思，“诺斯说要在一周内到达。“
苏怀臻立刻对他表示无奈：“那你还来这里？”到特雷勒堡根本就与前往索兰诺背道而驰啊！
林曜理所当然的道：“你在这里。”
苏怀臻：“……”
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他发现自己其实是想要关心林曜的，他希望能确认林曜一切都安好。所以当听到林曜这么说的时候，苏怀臻并不会觉得反感。
只是有的东西对方似乎无法理解，他又叹了口气：“林曜，你是想来抓我走？”
“嗯。”
就像他预想的答案一样，苏怀臻又问：“那你怎么没有采取行动？”
“本来是想的。”林曜迟疑了一下，“但是安妮说，那样对你只会让你凋谢。”
他又不是花！苏怀臻觉得被雷劈中了，“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要你跟我回去。”
“但是我不想。”
苏怀臻看着林曜露出思考的样子，略带青涩的脸庞仿佛变得更加孩子气了一些，心里面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无奈，“林曜，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呆着，就会来不及赶到索兰诺。这会让你在你祖父那里留下负面印象吧？”
林曜又嗯了一声。
“所以你应该离开，而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林曜深深的看着他，“我会先去索兰诺。”
“嗯？”
“但这不表示我会放弃把你抓回去。”
原先有些软化的情绪几乎是顷刻间就又变得坚硬无比，苏怀臻发现一切软和的东西每每到了最根本的问题上时，却总也无法调和。或许这才是他们之间最本质的矛盾，他眯了眯眼，沉声道：“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林曜。”
☆、82这就是爱啊
林曜有些出神的看着苏怀臻。
他平素总是显得柔和的面孔此刻带上了一种坚硬的色彩；仿佛变得棱角分明起来。他的眼睛深而且黑，却又亮得惊人，叫人难以看出里面的情绪，可是林曜知道他一定是在生气。
林曜不禁有些大约名为委屈的情绪在心口咕嘟嘟的冒着泡，为什么要生气呢？他只是坦诚的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啊。
然而这个时候，安妮的话又一次的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安妮说：“因为我想帮他……实现……他的心愿……主人……您也知道的……苏他一直想的……就是离……”
后面的话他曾经阻止安妮说出来；可是即使她不说完，他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内容。
何况安妮最终说出了口。
她说苏想离开自己。
她说苏不愿意当他的宠物。
她说苏有着不同于他们的梦想。
她说苏不愿意成为谁的附庸；更别提所有物了。
就跟苏刚才说的话没什么两样。
只是林曜不是太明白为什么。
他发自内心的，想要苏怀臻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不想要他被任何人看到，不想要他被任何人觊觎，不希望他的光华被其他任何人注意到；不希望他的目光落到其他任何人身上。
希望他看着自己，只看自己……
林曜一点也不觉得这是种偏执的占有欲望，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告诉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两个人最终不欢而散。
因为苏怀臻觉得这是不正常的。
目送林曜离开，苏怀臻倚在房间的门边，心里也有些无奈。
少年的背影飞快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走的时候虽说是面无表情实际上……大概是要怒发冲冠了。
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跟林曜这样针锋相对。
林曜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着较为深入交谈、第一次触动心灵、第一次打心眼里生出好感来的对象。他有时候显得孩子气，就像是孤儿院里的弟弟们；有时候又拥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聪慧与野心，更像是某个苏怀臻少年时幻想出的人物。
但他不得不承认，彼此之间观念始终存在着极大的分歧，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时代与另一个时代横跨了上万年时光的碰撞，苏怀臻想。
在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里，当然有许多人存在一定特权，却没有谁会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的所有物。而在林曜这边却恰恰相反，从出生就是联邦十三大贵族成员的他，天然就掌握着许多人生杀予夺的权力不说，那些被掌握的人们还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就是事物存在的真理。
与此同时，苏怀臻对小一和小二也感到了十二万分的抱歉。兄弟两个好不容易在这里见了面，自己却无法给出让它们生活在一起的承诺。
没办法，他不可能把小二交给林曜养着——他对林曜饲养宠物的态度总是无法放心。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把小一要过来，何况目前一只狼就已经让他有点负担不起，第二只苏怀臻真的不确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曼纳瑟罗一出门就看到苏怀臻有些发怔的站在门口，目光有些游移，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这一幕让这个通常都表现得十分坚定、好像永远也不会倒下不会屈服的青年，显得有些脆弱。
曼纳瑟罗下意识的走到近前：“苏？苏！”
“啊？”
他喊了两声苏怀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