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难为》第47章


金昭玉便蹲身拾起线圈,将它重新绕起,绕到一半不闻白木动静,转身看他还躲在树阴下。“过来呀!”他喊,“你帮我放起来,我就给你玩。”
白木便拉起纸鸢走出五六丈远,正巧一阵风吹过,他高举竹架迎风放起,见金昭玉手忙脚乱地扯着引线,又并步跑上前去,自他手中接过线圈,调整好了长度,以巧劲将这只燕子定在半空。金昭玉看得开心,直呼也要试试,伸手便抢过,不多时也有了手感。 两人在草坡坐下,仰头看纸燕展翅。久了金昭玉渐觉无趣,将线圈递给白木,看他拉着引线,让燕子上下跳跃,技巧纯熟,好奇问道:“你常玩啊?”
这次他回的很快:“第一次。”
“骗人,你第一次就能飞起来?”
“看人玩过。”
这般聪明么?金昭玉后躺,随手折了一株草叼进嘴里,“你练的是什么?”
他不回答,便是昭玉追问不止,也只冷冷道:“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是何种招数?”金昭玉跳起身, “不打不相识,不如让我见识见识?”竟真的反手抽出他的天璇剑。白木一掌拍地,翻身躲过金昭玉剑招,手中犹牵纸鸢,细线勒在掌心,一面避剑,一面收线。金昭玉起先两招不过儿戏,见他守得游刃有余,心道这就好玩了,腕转之间竟动真格,使出潜渊剑法。白木看出痕迹,暗里动怒,飞足上树。
旁人只见半空中一只黑白相间的春燕翻腾,不见其下有人手执长剑,有人躲避连连。白木终于将线尽数收回,将纸鸢脊骨折断,绕过树干朝金昭玉右手飞出。他即刻抬手打开,怎料下一秒又有断竹自左边飞来,尖锐断口划开他的衣袖。他心道不好,这身新衣是泽兰送的,他还没穿几天便破了口,该如何解释?不觉生气起来,“我衣服破了,有人要不开心的!”
白木将纸鸢往地上一扔,陈述事实:“你先动手。”
“我想和你过招罢了,哪想你会用暗——”
醒觉不妥,又低头看臂上破口,心想他方才手持若不是断竹,而是淬了麻毒的蝴蝶标……他年纪与他相仿,看这身形气质,又应了秋青形容。当下怒斥一句“小贼”,提剑不再求过招,而要伤人,剑尖直冲他要害而去。
白木蹙眉,捋不清前因后果,但觉这金小公子杀气腾腾,不宜久留,当即离去。金昭玉穷追不舍,可白木专往绣湖一带人多的地方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金昭玉不欲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什么,只得愤愤收剑,想要赶往萧敛风处将事情告知,还未走出几步,忽听一男声大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他跳上近旁桃树,果真看见湖水彼处有人正奋力挣扎,奈何离得稍远未能及时搭救,又没有点水而行的造诣。正想跑去对岸跳湖救人,有紫衣男子已抢他之先,一头扎进湖中。
是泽兰。
第五十七章 
一行人在湖心亭上吹了会儿春风,又喂过了鱼,便到岸边酒楼等鱼来喂他们。泽兰照例坐在窗边,自然最先发现有人落水,奔到湖边方发现落水者是位女子,却管不得这么多,眼见她就快没了动静,当即跳进仲春寒凉湖水中。而侧旁萧敛风已点足而过,一把将女子从水中拽起,挟回堤上。
等等?密度等于质量除于体积??
算了这可是个武侠世界,牛顿的棺材板我封死了!风!哥!真!帅!
泽兰回岸与江秋二人赶至堤边,拨开人群,只见萧敛风正自后按着溺水女子肩膀,一手运力在她背上点了几下。她吐出好几口水来,头晕目眩,双腿不支。泽兰怕冷,料峭时节总多披一件外衫,此刻端看女子衣衫湿透,也顾不得自己亦然,脱了把姑娘给包起,免得有人以眼神亵辱。
跳水时面纱一并掉了,泽兰此刻高声说话,倒是毫无阻拦,“这是哪家小姐?”
众人之中有一把声音:“当是孙家的。”
泽兰正要背她,萧敛风先他一步将人抱起,至始至终板着脸。将人送回府上,才知这位孙小姐是素来贪玩,今日本该随长辈去山寺施斋,她却独自跑了出来。堤上人多,想来是一不小心失足滑落。孙家人得知这位仪表不凡的萧公子是她救命恩人,问过来历,门上竟还是潜渊,自是盛宴相请,百般相劝,要人住下。
萧敛风不愿留下,说已与掌门通过书信,过了庆春便该回渊。金昭玉却连声说不行不行,他见过那小贼面貌,说不定能抓到他,怎能就此离开。秋青得知伤他的贼人就在天庆府,也激动起来,扬言非要剥了二人的皮不可,与金昭玉一拍即合,当下就离宅寻人,江从岸自是紧跟而去。
泽兰一路迎着春风来,湿衣与肌肤相贴,早就寒入了骨,此刻只想洗个热水澡,也催萧敛风先应下。他冷眼瞥过,泽兰又颤上一颤,心说这人在发什么疯?孙家下人做事麻利,泽兰回房时热浴已然备妥。他冷得厉害,便将萧敛风的事先放到一边。怎料他不去找他,他自找上门来,落下横闩转过屏风,背对泽兰乌黑卷翘的长发,而他尤未发觉。
发觉时业已太迟,泽兰猝不及防,被吻到快要断气。萧敛风本只打算与他好好说说,是看他在水雾之中异常妖娆,才把持不住吻了下去。此处别家宅院,再多的事是不能做的。泽兰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第一句话是骂他神经病,第二句相隔几秒,满是担心,“你没事吧?”
这软软一言使萧敛风没了脾气,只无奈叹气道:“你就不能乖一点么?”
溺水之人为求上岸不择手段,他水性再好,也有可能被拉着拽进水中。人没救到自己却赔了进去,采芙一事如此,擅闯将军府救原珂也是如此,说了多少次不要逞能,为何就是听不进耳?
泽兰趴在桶沿上叫萧敛风蹲下,在他方才瞥他的那只冷眼上亲了亲,内里千年积雪,再坚硬也不敌这温情暖意,尽数消融。
泽兰问:“我要是心硬如石,见死不救,那还是我吗?”
萧敛风固然明晓,“可是……”
“怕我出事?”泽兰半提唇角,笑得邪气横生,“我好歹是个第一反派,你可不能这么低估我啊!我早想好了,游到近旁我就一个手刀把姑娘劈晕。其实每次救人我都有退路,只是你跟个晚年得子的老父亲一样,紧张兮兮赶着把我捞走。”
“你或许早有打算,可你不懂武功,何以保证自己毫发无损?”
“你这是什么话?”今日他跳水又怏怏上岸,英雄全叫萧敛风做了,他也没面子的。想起原书的伽泽祈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乱世魔王人见人怕,自己心里实则有些许不甘,“我好歹是悬兰关关主,你要做大事,我难道在旁跳舞助兴吗?”
萧敛风虽知不能把泽兰当成女子看待,只是保护欲到底太强,这人又是他千般万般疼惜爱护的唯一,不禁劝道:“总得量力而行。”
却是火上浇油,泽兰沉了声音,“所以在你眼中,我一直是在不自量力?”
“泽君聪慧,我断无此意。”
“一口一声聪明,却不信我能做成事。”
眼见就要起争执,萧敛风忙让步道:“是我忧虑太多,绝非不信你。兰兰,你于我的份量,你是知道的。答应我,不能让自己出事,好不好?”
泽兰刚冒出的火苗就此灭下,由着萧敛风温柔地吻上来,撒娇似的央他说好,又为他擦身换衣,温存了好一会儿,才翻窗回房。
落水的孙小姐闺名品安,看过大夫后当晚徐徐转醒,果真是失足坠落。孙家是个大地主,坐拥良田万顷,家藏钱财万贯,一顿谢宴,各色菜肴。正中一条鱼跃龙门,使泽兰恨不得把瓷盘子也打碎吃进肚去。
撤下酒宴,孙老爷说品安要亲自前来道谢。萧敛风不欲旁生枝节,泽兰擅自应下,玩笑道这孙小姐看阿风生得这般俊朗,说不定想要以身相许。暗自和萧敛风说:“你发了横财,可别忘了兄弟我。”被瞪了一眼。
却是无心说中。孙品安看向萧敛风的眼神复杂晦暗,藏了许多心绪,对视片刻,萧敛风眸色已然凝起。泽兰警铃大作,上前一步挡住自家男朋友,关心问孙品安身体如何。她看出这位泽公子是金真人,心生惧怕,退了半步,应说一切都好,不必挂心。
萧敛风拉开泽兰,朝孙品安道:“小姐既然安好无恙,在下便放心了。春水湿寒,小姐日后当仔细调养,切莫损及玉体。”
纵使过问寒温是人之常情,泽兰听他这般关切,还是不免吃味。见两人又对上了眼,那孙老头子在旁直乐呵,气得只想把萧敛风拉过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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