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柞》第86章


岚听出了他话里的涵义,不自在的耸了耸肩:“那就好,我们之间还有得商量。”
“如果是议和的事,你就省点力气好了,我不会答应的。”他斩钉截铁的一口否决。
“哎,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变通啊?生老病死是人人必经之路,何况是打仗捏?就象之前我不是被你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吗?照样被人砍,对不对?而且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被砍成那样了都活了下来,毕图能拿我怎么样?你就让我去吧!”此人有多蛮不讲理算是领教够了,岚想要由他出面签署不平等条约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王子昼盯着她,眼里是满满的忧郁和焦虑,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眼角有了些微的纹路,这些天想来他很不好过,战况不明朗又漫无止尽的僵持着,看似平静实际上危机四伏。岚的计划固然很好,但是要她只身犯险又万万不能,方方面面的阻碍、矛盾煎熬着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整夜的合不上眼,养出几根鱼尾纹也没什么好希奇的。
“这是在打仗……”他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吐出这五个字,真的不想再跟她吵了,至少现在他不想!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才这样一直跑来烦你。”岚何尝不想两人都心平气和的好好沟通一下,吵架解决得了问题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对吧!
“我还知道在你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木马计划是最好也最快能破城的办法。”
他的脸色略变,不语,幽深的黑眸一闪,岚正好捕捉到了,她又说:“再怎么说你也是驰骋疆场多年的人,不会判断不出孰轻孰重,把握战机做出英明的决策有多要紧,稍有差池牵连的是数万条生命,以及背后数万个家庭,现在没时间给你浪费了,拜托你不要太在意我的安全,我是打不死的蟑螂,比九命怪猫还多九条命,死不了的!”
岚说完,空气中弥漫着长久的静默,两人吐纳出的气息深深浅浅的交融着,熨烫着彼此的感官,她在等,等他把心里做出的选择说出来,如果他坚持反对,那么她会看不起他,一个只想着儿女私情,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的男人也没什么好值得期待的了!
时间流逝的越多,岚越不安起来,心脏咚咚的在胸腔里跳动,她在赌,赌他的担当,赌他的大义,也赌他若真的心里有她定会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蓦的他伸手将她一拉带进了怀里,坚硬的下巴抵住她的肩窝,浓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瞬间烧红了她的耳廓,他恶狠狠的勒住她的腰,声音闷闷的传来:“下回我不再任你摆布了……”
呵呵……赢了!
不过岚没有因为驯服这头蛮牛而感到半点的惊喜和兴奋,只是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定,却很忧伤、很彷徨……贴近他,被他紊乱的情绪缠绕着,让人眼角泛酸,鼻头刺痒,十二万分的歉意涌上心头!抱歉她到现在还无法回应他的深情;抱歉她不能象他那样燃烧整个生命去爱……所以她只能一直一直往前飞,希望有一天找到那棵自己甘心落脚的荆棘树,把最华美的生命之歌大声的吟唱出来!
木马很快的造好了,议和的书信也送进了纹利城交到了毕图手上,知道前来谈判的是曾经打败海青天,想出草人借箭妙计,有“雅典娜”美誉的左侍宫岚柞,毕图爽快的答应她入城一叙。
数丈高的战神木马赫然移至距城门口不远处,威风凛凛的样子让从来没见过这等浩大场面的唐克捷守军全聚到门楼上,七手八脚的指画着跟城楼齐高的木马头议论纷纷。
一票人送岚来到阵地前,王子昼的表情始终森冷凌厉,一副“内有恶犬,请勿打扰”的样子,除了誓死陪同的凯维,“梦之队”的其他成员围着岚,千篇一律的交代来交代去——小心谨慎,提防有诈,安全第一等等等等,听得岚的耳朵都起老茧了!
“OK啦,我都晓得啦!”岚拍拍藏在腰间的匕首,“鬼子要是来了,我叫他尝尝什么是降龙十八砍!”
众人都嘿嘿笑起来,凯维机灵的扯扯她的袖子,朝杵在一边跟电线杆似的王子昼努了努嘴,岚瞄了一眼,定了定神,缓缓的向他走了过去,顾不得身后一票人惊讶的叫声,展开双手抱住了他!
王子昼此刻的模样实在应该拍照留恋的,黑脸咋红咋白咋青的,颜色既精彩又丰富,可惜这里还没发明相机,岚顽皮的做了个鬼脸,在他耳边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这次去是为国为民,死了都可以盖国旗,风光厚葬的,所以我没有一点遗憾……”
他身型一僵,她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等我说完,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帮我报仇,逮到那老贼先拨皮再抽筋,辣椒水老虎凳剜眼割舌一样都不许少,最后还留一口气给他然后六马分尸!”
他侧过头瞪她,她生气的扳回去:“认真点!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答应我!”
“什么事?!”
“我死后替我照顾思蜜公主!”
第四十三回 与女战神PK
靠!真象跟人交代遗言……岚一边走一边想,刚刚那会儿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见王子昼那副象是来送终似的死样子就忍不住想捉弄一下他,可是说着说着却悲从中来,就算她八字硬每次都能大难不死,但总强不过钢刀铁剑吧?毕图老贼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厚,谁知道她这一去是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捏?!
哎……要怪就怪她一时冲动的那个拥抱吧!可好歹人家也给了她三个,还一个给他算是礼尚往来,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嘛!岚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还留着他结实背肌的触感;怀里也还留有他的体温,现在细想想还真是该死的温暖,这次离开他让她破天荒的感到莫名的无助,若是她真的很不巧的把小命交代在了纹利城,他会怎么样?!
花谢花飞,落英缤纷,娇嫩的花瓣似雪似雾般翩翩飞舞,然而灰败焦黑的残垣断壁和血淋淋的尸块却与这个浪漫的画面格格不入,王子昼手持长剑直立在尚未散去的硝烟中,敌人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寒光四射的剑尖滑向地面,他凌厉的眼里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单手从部下手里接过一条绣有红玫瑰的丝巾,缓缓的围到脖子上。
“殿下,你决定了?”同样围着红玫瑰丝巾内臣甲问道。
“玫瑰绣好了,总得开一回吧?”他说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好肯定,目不斜视的直盯着遥远的天际。
内臣眼色一沉仿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拔出腰间的黑铁大刀,王子昼则表情一敛,振臂一挥长剑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银色的弧线,顷刻间四周传来排山倒海的呐喊:“杀呀!”
“冲呀!”
“替雅典娜报仇血恨!”
陷入疯狂的王子昼一路遇神杀神、人杀人,不一会儿工夫他的身后的敌人象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了……美丽的丝巾染上了斑斑的血迹,衬得红玫瑰异常的妖艳、鬼魅,与他汗湿的发一同随风飘荡,他招招致命也处处不要命的将自己象钢刀一般往敌阵当中插,而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散发出的悲伤却没有因为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减少半分!
在王子昼的带领下,柘邑军队势如破竹的血洗了纹利城的唐克捷侵略者——“殿下,毕图已经被擒获,听候您的发落。”
一道寒光闪过,王子昼面无表情的冷硬的说:“拖下去先拨皮再抽筋,辣椒水老虎凳剜眼割舌一样都不许少,最后还留一口气给他然后六马分尸!”
“遵命!”
王子昼抬起头,对天大喊道:“岚!你看到了吗?我替你报仇了,在九泉之下的你可以瞑目了!”
——幻境一完毕。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昼染满风霜的脸上带着一丝愁苦,一丝落寞,他轻轻的拂摸着身边的空位,身形已趋佝偻的凯维颤巍巍的走上前来,低声问道:“陛下,您决定了吗?”
“哎……”长叹一声,他吟道:“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这样执着,究竟为什么?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问询南来北往的客,恩怨忘却,留下真情从头说,相伴人间万家灯火,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过去未来共斟酌。”
凯维掐掉眼角溢出的泪,转过身去展开手里的卷轴,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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